第64章 秦人都是大善人？嬴政狂喜！
在部落裡，塔羅每天都要在生死邊緣掙扎。為了追逐一隻野兔，他可能要在叢林裡跑上一整天，還經常一無所獲，餓得只能啃樹皮、挖草根。
冬天更是難熬，寒風刺骨，每年都有老人和孩子在飢寒交迫中死去。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妹妹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因為沒有食物而活活餓死。
而在這裡，雖然每天要搬運那些沉重的石頭，雖然那些監工很兇，但只要幹活，就能吃到這種神仙才能吃到的食物！有鹽，有油，還有白花花的米飯！
“秦人……都是大善人啊！”
塔羅一邊狼吞虎嚥，一邊含糊不清地感嘆著，連碗底的湯汁都舔得乾乾淨淨。他看著碗裡殘留的油花，心中充滿了對大秦的感激。
什麼亡國奴，什麼被剝削，在他樸素到極點的價值觀裡，這些概念根本不存在。誰讓他吃飽飯，誰讓他嚐到鹽味，誰就是他的再生父母，誰就是值得他效忠的神！
“聽說明天表現好的，還能發一件那種藍色的布衣服……”旁邊的同伴羨慕地說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遠處秦軍士兵身上的衣物，“那布料，比首領穿的獸皮還要軟，還要暖和。”
“我一定要拿到！”塔羅暗暗發誓，眼中燃燒著熊熊的鬥志，那是為了生存和更好生活的渴望，“下午我要搬二十筐……不，三十筐石頭！為了大秦！為了肥肉！為了藍衣服！”
高臺上，徐福看著這一幕，看著那些為了幾塊肥肉和一碗米飯就感恩戴德、拼命幹活的土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卻又帶著一絲作為上位者的憐憫。
“龍君說得對，經濟掠奪往往比刀劍更有效，也更長久。”
他輕撫長鬚，對身邊的墨家弟子低聲說道，“給他們一點我們看不上的殘羹冷炙，給他們一點最廉價的工業品，他們就會把命賣給我們，還對我們感恩戴德，視我們為恩人。這就是文明的差距，這就是龍君口中的……降維打擊。”
“用最低的成本，換取最大的利益。這些土著，是我們最好的礦工，也是最廉價的勞動力。”
徐福轉過身，看向遠處的大海，“只要控制了鹽、鐵和糧食，他們就永遠離不開大秦，永遠只能依附於我們。”
一車車滿載著高品位銀礦石的軌道車，順著剛剛鋪設好的簡易木軌，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滑向碼頭。在那裡，始皇號正張開巨口，等待著吞噬這些財富。
這些銀礦將被運回遙遠的咸陽，化作大秦帝國騰飛的燃料，變成精良的武器、堅固的鐵路和繁華的城市。
這座石見銀山，註定將成為大秦帝國的錢包，源源不斷地為那個龐大的工業機器輸血。
而這些土著，也將在這種“幸福”的勞作中，徹底遺忘他們的過去，成為帝國最底層的基石，直到榨乾最後一絲價值。
……
咸陽，章臺宮。
這座象徵著大秦帝國最高權力的巍峨殿宇，此刻正被一種詭異而沉重的寂靜所籠罩。
殿外的風雪似乎都被隔絕在厚重的硃紅大門之外，殿內只有數十盞鮫油長明燈在靜靜燃燒，偶爾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然而，比這寂靜更讓人心跳加速的，是那回蕩在空曠大殿內粗重且壓抑的呼吸聲。
始皇帝嬴政端坐在那張象徵著無上威嚴的黑龍御座之上。平日裡那雙睥睨天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眼眸，此刻卻死死地盯著大殿中央，瞳孔微微收縮，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神蹟。
在大殿的正中央，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百口巨大的紅木箱子。這些箱子用料考究，邊角包著黃銅，此刻箱蓋全部大開，露出了裡面令人目眩神迷的內容物。
那不是絲綢，不是玉石，而是一片雪亮。
銀錠。
整整一百箱，碼放得整整齊齊、密不透風的銀錠！
每一錠銀子都經過了精心的鑄造，呈現出完美的馬蹄形或長方形，在燈火的照耀下，折射出一種冰冷而迷人的光澤。那光澤匯聚在一起，彷彿在大殿中央升起了一輪銀色的冷月，將周圍眾臣的臉龐都映照得慘白而貪婪。
若是細看，便能發現每一錠銀子的側面，都用極其精細的工藝，陽刻著“大秦皇家造幣廠”七個秦篆，底部則印著“石見銀·壹號”的字樣。
“這……這全是白銀？”
丞相李斯，這位輔佐始皇橫掃六國、見慣了無數奇珍異寶的帝國宰相，此刻也不禁失態。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卻又在半空中停住，彷彿生怕這只是一場絢麗的幻夢，一碰即碎。
他心中飛快地盤算著：大秦一年的賦稅，摺合成粟米布匹雖多，但若論真金白銀的硬通貨，國庫中常備的也不過數萬斤。
而眼前這一百箱……
其價值之巨，恐怕足以抵得上大秦過去十年的賦稅總和！
“政哥兒，這僅僅是第一批。”
一個清朗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死寂。
李玉衡本體巨龍遨遊咸陽城上空，卻用龍魂投影出一道虛擬之軀，進入宮殿之內。
那投影身著一襲勝雪的白衣，負手立於大殿中央。
在周圍那些身穿黑色朝服、神情激動的重臣之中，他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如鶴立雞群。
他神情淡然，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這些足以讓世人瘋狂、讓父子反目、讓兄弟相殘的驚天財富，在他眼中不過是路邊隨處可見的碎石瓦礫。
“徐福不負眾望，在扶桑島發現了傳說中的石見銀山。”李玉衡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每一個角落，“據勘探回報，此礦脈之巨，世所罕見。以目前的開採速度，足以供大秦全力開採百年而不竭。從此以後，大秦再無錢糧之憂，國庫將永遠充盈。”
“百年……百年不竭……”
嬴政猛地站起身，黑色的龍袍隨著他的動作劇烈翻湧。他再也顧不得帝王的矜持，快步走下九級臺階，徑直來到那些箱子面前。
他伸出寬厚的手掌，抓起一錠沉甸甸的銀子。那冰涼的金屬觸感順著指尖傳遍全身，讓他因激動而發熱的頭腦瞬間清醒，卻又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狂喜。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