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主公，可以攻城了
赤炎城歌舞昇平。
但也沒有想象中的歌舞昇平。
所謂的歌舞昇平，只是那些高層們的歌舞昇平。
赤炎城的知府衙門，距離城門只有兩公里。
圍繞著知府衙門的這兩公里，是赤炎城有錢和有權人的聚集地。
哪怕是最危急的時候，大夏人都已經打到了城門口。
酒樓和青樓也沒有停止營業過。
哪怕是最危急的時候，林幹和賈昌碩也能帶頭在這個地方聲色犬馬。
他們好像對所謂的戰爭沒有任何的危機感。
曾經林幹在雪鐵城的時候，雖然並不是一個有能力的將軍。
但最起碼負責人。
自從他發現自己的能力可能性不怎麼樣之後。
就徹底的擺爛了。
尤其是賈昌碩來到了雪鐵城之後。
林幹發現，哪怕是京城的大臣，也不過如此。
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邊關主將，又天天在這裡累死累活的幹什麼呢？
想到這裡，林幹就徹底放棄了自己的責任。
尤其是努力了幾次之後，都沒有把楚風給打敗。
在加上楚風已經有了朝廷的封號。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好好地擺爛吧。
反正雪鐵城有楚風在那裡守著。
至於楚風以後會怎麼樣，和他林幹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
比什麼都好。
“賈大人，你什麼時候回京城啊。”林幹找到賈昌碩，對賈昌碩問道。
賈昌碩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林幹，笑著道：“怎麼，你非常希望我離開嗎？”
賈昌碩早就已經樂不思蜀了，根本不想離開。
林幹也從來不希望賈昌碩離開，賈昌碩一旦真的離開了，那麼林幹的一個擋箭牌都沒有了。
畢竟赤炎城已經沒了知府。
如今赤炎城的工作全部都是賈昌碩和林幹兩個人在做。
萬一以後出了什麼紕漏，沒有賈昌碩，林幹肯定會被找麻煩。
但林幹不走的話，那一切就不一樣了。
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有賈昌碩在這裡兜底呢。
“當然不是了，屬下還想和賈大人一起去青樓玩呢，今天去嗎？”
林幹帶著一副豬哥模樣問道。
但這一次賈昌碩卻搖了搖頭道：“今天可能不行。”
“怎麼了？”林幹嚇了一跳。
今天朝廷那邊下了一個密令，剛送到，我得看一下。
“不知道屬下有沒有這個運氣？”
曾經在京城的林幹，不止一次都想著進入所謂的核心圈子。
可惜的是京城的核心圈子非常的排外，根本不允許其他人進入。
沒辦法，林幹才來到雪鐵城的。
否則誰願意放棄京城那種好生活，來到雪鐵城這種不毛之地。
儘管現在雪鐵城已經被楚風改造得非常繁榮。
但在林幹的印象裡，雪鐵城仍舊是一個不毛之地。
“想看就來看，反正這東西也沒什麼好保密的。”
賈昌碩直接把密令放在了桌子上，對林幹沒有絲毫的設防。
兩人的關係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說實話設防就顯得的有些多此一舉。
當兩人把這個密令的內容看完之後，他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什麼情況？楚風不是已經被朝廷封號了嗎？朝廷怎麼又打算對楚風動手了。”
“我也不太清楚，當初好像就是我們加上水木還有金石三城，聯手對付雪鐵城，可那個時候我們根本就不團結，金石城甚至主動的幫助雪鐵城，現在什麼情況？金石城願意跟我們一起動雪鐵城了？”
賈昌碩也有些奇怪。
但上面只是讓他們隨時隨地地做好準備，似乎也沒有讓他們立刻動手。
“朝廷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他們說讓我們集體去大夏，我們也按照他們說的做就行了。”
賈昌碩又道。
這就是賈昌碩的政治態度。
他根本就不去思考一個密令的指令是對是錯。
思考這個沒什麼意義。
不管對錯，還是要執行。
他只是一個巡撫，三品大員。
說到底仍舊不是核心圈子的。
京城的核心圈子，可不是按照品級來的。
那都是虛的。
軍機處或者內閣裡的成員，有很多都是四五品的。
可當那些四五品的官員在賈昌碩面前的時候，賈昌碩還是要向他們低頭。
所以，賈昌碩要做的就是聽從指令。
他們讓出兵攻打雪鐵城，他們就出兵攻打。
不讓出兵攻打，那就暫時不攻打。
看完了手中的密令之後，兩個人的表情又猥瑣了起來，顯然，他們打算接下來繼續去青樓快活去。
可還沒等他們離開衙門呢，縣丞就跑了進來，小心翼翼地說道：“二位大人，大事不妙了。”
“什麼事情？”
林幹直接問道。
縣丞的內心其實並不怎麼開心。
王子安還在赤炎城的時候，赤炎城的百姓大多數還是能吃上飯的。
儘管大家的生活同樣不好。
但那畢竟是大勢所趨。
整個大乾都不好，而且糧食歉收，戰亂頻發，沒辦法。
那種情況下，能讓城市裡面的所有百姓吃上飯，已經很了不起了。
但偏偏，這兩個人把王子安給逼走了。
當赤炎城落入他們兩個人的手中之後，整個赤炎城頓時就不對勁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經濟。
經濟的崩塌快得不成樣子。
隨著經濟的崩塌，帶動了一系列的民生問題。
整個赤炎城也從一開始的井然有序，慢慢的變成了混亂之城。
小偷小摸，搶劫殺人。
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一開始衙門還能管得過來，事情多了，衙門也就管不過來了。
但林幹依舊沒有派遣軍隊強力鎮壓，軍隊仍舊在旁邊一動不動，他們也就任由整個赤炎城進入這種狀態，不管不問。
所以，縣丞進來的時候，甚至都有些不想說外面發生的事情。
可他是縣丞，他必須要和這兩個人說什麼情況。
“雪鐵城攻打過來了。”縣丞說道。
“哦，攻打就攻打……你說什麼？”林幹還是沒反應過來。
“雪鐵城那邊的人已經攻打過來了。”
“你怎麼知道是雪鐵城的人？”林幹有些狐疑地看著面前的縣丞。
“因為帶頭的是王大人。”
林幹和賈昌碩對視一眼。
兩人頓時感覺，事情大條了。
肯定大條了。
他們手中的密信才剛過來。
朝廷那邊剛準備讓他們對雪鐵城動手，怎麼雪鐵城那邊突然就過來攻擊他們了？
“先出去看看。”賈昌碩的臉都黑了起來。
他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
明明朝廷那邊都已經打算讓他們三家聯合在一起，對雪鐵城動手。
沒想到雪鐵城那邊居然膽大包天地先打過來。
可當他們來到城牆之上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
隨後便哈哈大笑起來。
“你說雪鐵城的人打過來了。”賈昌說看向旁邊的縣城。
縣城點了點頭說道：“他們拎著武器讓我們開門，不開門就要攻擊我們，這不就是打過來了嗎？”
“就這點人你居然說他們要打過來了，我看你腦子真的有病。”
賈昌碩毫不留情地罵道。
縣城低著頭，眼神中滿是怨恨。
任誰被這麼侮辱，估計心情都好不了。
但縣城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連品級都沒有。
有什麼資格跟三品巡撫去對抗？
但也確實如他所說，雪鐵城是打過來了。
王子安在城下大聲的說道：“爾等還不開車門，在等什麼？看看現在赤炎城成了什麼樣子。”
聲音很大，大到賈昌碩聽得一清二楚。
王子安繼續說道：“爾等還不開城門，就是助紂為虐，不要再助紂為虐了！”
王子安本就是赤炎城的知府。
在赤炎城的所有官兵，都十分信服他。
當初王子安離開赤炎城的時候，這幫官兵早就集體反抗過。
可他們的反抗沒有任何作用。
因為林幹手底下有兩萬大軍。
本來有十萬的，這十萬人慢慢消耗，消耗到現在就變成了兩萬。
有當場逃跑的。
也有不見蹤跡的。
也有死在戰場上的。
正常情況下一個主將發現自己的部下少了這麼多人。
第一件事應該是去尋找。
但林幹從未尋找過。
他也不在意。
軍隊的一些人發現自己的主將都不在意他們。
自然這些士兵內心也會生出一種絕望感。
覺得在這裡沒有什麼前途，便會主動離開。
其實從赤炎城離開計程車兵有不少都去了雪鐵城。
否則王子安也不可能得知現在雪鐵城是個什麼情況。
但正因為知道了雪鐵真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當楚風打算進攻池鹽城的時候，他才投了贊同票。
他也希望把赤炎城重新拿回來，放在自己的手裡管理。
所以他只帶了五百人。
當賈昌碩發現王子安只帶了五百人，居然打算進攻池鹽城的時候，臉都笑歪了。
“王子安，我說你腦子有病吧。帶五百人就想進攻赤炎城？”
“別說這五百人，哪怕是我自己單槍匹馬過來，我也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賈昌碩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
王子安這是想從心理方面戰勝他。
“別在這裡大義凜然，大放厥詞。你一個叛出朝廷的叛徒，居然還妄想帶領其他人一起走在錯誤的道路上。王子安，我奉勸你迷途知返，關於你的問題我會上報朝廷，讓朝廷給你網開一面。但你千萬別想著覺得自己能夠逃脫朝廷的制裁。叛徒就是叛徒！一輩子都是叛徒。”
當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城牆上的其他士兵們頓時面色一紅。
王子安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有了想法。
但他們誰都沒有表現出來。
而且他們內心也在打鼓。
跟著王子安就真的是對的嗎？
直到賈昌碩在旁邊把這番話說出來之後，這幫士兵們才突然反應過來。
不管王子安對他們有多好，對赤炎城有多好。
叛徒就是叛徒。
王子安已經脫離了朝廷。
他們要是離開赤炎城跟著王子安，那他們豈不也脫離了朝廷，也變成了叛徒？
就在所有人的內心都在動搖的時候，
王子安大聲地說道：“雪鐵城是民可居，來者皆是民，沒有饑荒，每個人都能吃得飽飯。你說我是叛徒，我能讓百姓吃得飽飯。你說你是忠臣緊跟著朝廷，卻讓百姓流離失所，讓赤炎城治安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讓城外的村子餓殍遍野，卻還滿口的仁義道德，大義凜然。如果這是對的，那我王子安寧願一錯到底，現在我王子安再次宣告，開啟城門，投降者不殺。否則一旦攻入池巖城，你賈昌碩還有林幹，我王子安必殺之！”
聲聲震耳！
如鋼鐵般在耳邊迴盪不休。
所有計程車兵滿滿是狂熱地望著下方的王子安。
他們的思想已經徹底出現了變化。
在這之前所有人都覺得應該依附朝廷，哪怕朝廷是錯的，哪怕朝廷讓百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也不能隨便脫離朝廷，否則就是叛徒。
可他們卻忘記了他們吃不飽，穿不暖。
他們現如今所有的苦難都是這個朝廷造成的。
如果不是那些稅收，如果不是苛捐雜稅，如果不是這幫所謂的朝廷大員們的吸血。
百姓們何故過得如此悽慘？
這些事情他們本就明白。
只是沒人敢踏出那一步罷了。
因為踏出那一步就是大逆不道。
沒有人想隨便改變自己現有的生活。
他們擔心一旦改變之後，他們連現有的生活都保不住了。
可如果飯都吃不上，如果迎接他們的下一步就是死亡。
還這麼堅持現有的生活，那不就是愚蠢。
王子安一直在城牆下，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每當他把自己的觀點說出一遍，
城牆上就有一個士兵的內心出現動搖。
甚至說到最後，賈昌碩和劉蓮內心越來越恐慌。
這些蠱惑之言太過於恐怖了。
哪怕是聽在他們的耳中都覺得恐怖。
真的任由王子安這麼說下去的話。
他們真的擔心身邊計程車兵都會被反叛。
“大人，不能再任由他這麼說下去了。”林幹在旁邊急忙說道。
“我知道林幹現在就只能靠你了，誰讓你是將軍呢。”
“明白，我這就出城把對方殺於牆下”
林幹急忙帶人。
開啟城門出現在了王子安的面前。
隨手派出一個參將，這個參將帶著三千人朝著王子安衝去。
王子安根本就不會打仗。
他也沒想過要打仗。
見有人過來殺他。
急忙調轉碼頭，想也不想朝著雪嶺鎮的方向跑去。
林幹是蠢的，他手底下的那些參將也沒有一個聰明的。
見王子安逃跑，便在身後緊追不捨。
跑到一半拐了個彎。
身後的赤炎城，逐漸不見了蹤跡。
突然一根繩索在這三千兵馬中間被拉緊。
那些正在奔跑中的戰馬一時不查，全部撞了上去。
摔倒在地上的馬和人無數。
摔死摔殘的更是不計其數。
下一刻兩邊便出現了無數護衛隊。
他們把手中的火銃無情地朝著中間那些人轟擊而去。
隨後又把手捧雷朝著人群中扔去。
他們組成了一個極大的包圍圈，把這三千人完全圍起來。
隨著噼裡啪啦加上燃燒的聲音，
又是死傷無數。
剩餘的人只能無奈投降。
王子安再次來到這群人的面前。
“投降者不殺我說的那些話人就算數。”
大棒過後就是王子安的甜棗。
把林幹這些手下計程車兵們給整得徹底服氣了。
繳了他們的武器裝備之後，便把他們朝著雪鐵城趕去。
於是王子安帶著五百人又慢悠悠地來到了赤炎城下。
當賈昌碩和林幹見王子安安然無恙地來到城牆下之後，他的內心已經出現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賈昌碩忍不住對林幹質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那三千人恐怕已經被埋伏了。”
“那也總不能全軍覆沒吧？那可是三千人啊。”
賈倉說不明白，明明下方就五百個人，為什麼出動了三千人沒打贏，還全軍覆沒？
“說明在那些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隱藏著更多的人。”林幹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他也沒想到這賈昌碩看起來像個正常人，其實一點都不正常。
腦子一點都不轉。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林幹估計這輩子都想不明白這個道理了。
於是王子安繼續開動著自己的精神攻擊。
他把楚風給他闡述的那些思想全部在這個地方跟林幹手底下計程車兵們闡述了出來。
而且還一直在暢想著雪鐵城的幸福生活。
同時也一直宣揚著那些從赤炎城出來的百姓們在雪鐵城如何如何生活的。
只要他們願意放下屠刀。
願意跟著他王子安回到雪鐵城。
他王子安就對以前的那些事情既往不咎。
一開始一群人都堅定地站在賈昌碩和林幹這邊。
可隨著王子安一直在說
再加上城內也有一些輿論發酵。
畢竟赤炎城雖然不和雪鐵城經商，可底下那些底層民眾們上面的人又管不了。
總有一些膽大的人會去雪鐵城檢視情況。
去經商，去看望朋友，看望家人。
他們有自己的眼睛，他們知道此刻的雪鐵神是什麼樣。
跟赤焰城一對比，雪鐵神簡直就是個天堂。
輿論在贊同王子安說的話。
王子安也一直在表示用自己的人格和信譽擔保。
於是越來越多計程車兵們開始逐漸地朝著王子安靠攏。
這就是王子安需要的。
他知道差不多了。
於是騎馬回到了雪嶺鎮。
對楚風說道：“主公，可以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