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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邊北來人,太守使詐

小產後的趙露白極度虛弱。

蘇茯苓好像也明白女兒在受苦,抱著她不停落淚。

白天趕路的時候,她就把趙露白背在背上。

吃飯的時候,也是先給趙露白吃,趙露白吃不下多少東西,蘇茯苓就把饅頭撕的碎碎的,一小塊一小塊的往她嘴裡塞。

趙露白小產後,肚子疼就沒停下過,每天都在流血。

她流著淚待在蘇茯苓懷中:“娘,我好痛啊。”

蘇茯苓也同樣流著淚:“不痛,不痛,孃親親就不痛。”

她胡亂地抱著趙露白往她臉上親。

犯人沒機會清洗,流放幾個月,蘇茯苓的頭髮裡爬滿了蝨子和跳蚤。

一張嘴也滿是怪味。

但趙露白沒有嫌棄,她用手把蘇茯苓抱得緊緊的。

“娘……”

“娘……”

“娘……”

一聲聲地叫著。

蘇茯苓也緊緊回抱著她,淚水一顆顆掉到趙露白臉上。

就這樣煎熬了三天,趙露白終於血盡而亡,在蘇茯苓懷中斷了氣。

她死的時候,整個人都乾癟極了,手腕筋脈凸起,臉皮緊緊地貼在骨頭上。

第一眼看去,很難讓人相信,這具乾屍是曾經趙御史府上風光無限的二小姐。

“露白,又睡著了,不怕,娘帶著你趕路。”

蘇茯苓完全沒發現趙露白的不對勁,依舊像之前揹著她那樣,把她背在身上,帶著她繼續趕路。

休息放飯的時候,也依舊把饅頭拆開了,掰開趙露白的嘴往裡塞。

在趙玉堂的刻意引導下,妾室們都和那母女二人疏遠。

趙玉堂更是吃準了蘇茯苓神志不清,乾脆不往她身邊湊合。

就這樣,一時之間竟然沒人發現趙露白已經去世。

與此同時,在瓜洲開酒樓的趙予書也終於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這日正午,六人並行的一隊人馬,神色冷肅的踏入了瓜洲城門。

一番打聽過後,直奔趙予書的酒樓。

“民生商行的老闆可在?”

趙予書從櫃檯走出來:“找我有事?”

來者謹慎地打量了她一番,又拿出畫像比對,確認了她的身份後,才恭敬地一行禮,自報家門:

“我是邊北晉王的下屬,拜見趙老闆。”

趙予書眼前微微一亮,她等的人,終於來了。

當即把六人請進雅間,命人奉上茶水。

來者表明來意,他們已經聽說了趙予書用自己的糧食賑濟災民的善舉,想問問趙予書還有沒有多餘的糧食,可以問她買。

邊北今年也有災情,而且比瓜洲更加嚴重,瓜洲只是百姓們沒飯吃,邊北卻是已經到了軍營裡的將士都吃不飽飯的地步。

偏偏臨近邊北的契丹還不是個安分的,隔三岔五就來騷擾,動亂。

將士們吃不飽飯,士氣低迷,連帶著百姓就要受苦。

晉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放話出去,無論是誰,只要能帶來糧食,凡是他手裡有的,要錢給錢,要地給地。

趙予書等的就是他這一句!

上一世,流放到邊北後,他們全家就成了罪奴。

不僅要做苦役,而且相當長一段時間,一天只能吃半碗粥。

那種餓得連話都沒力氣說的狀態,給趙予書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這一路走,才會一路囤積糧食。

此時的邊北,必然缺糧。

“不瞞你說,我與我兄弟二人,他帶著牲口,我帶著米糧,我們原本的目的地就是邊北!”

“只是路過瓜洲時,當地太守看到我們物資多,對我們的東西起了壞心,強行把我們二人扣下,不許我們帶著東西通行。”

趙予書說著,長嘆了一口氣,做無可奈何狀。

“邊北飽受外族侵略,將士們以血肉之軀築城牆,其中艱辛與功績誰人不知?縱我是區區一屆賤商,也知他們的勞苦功高。

這些糧食,千里迢迢從京城運到邊北,有三十車原本就是打算無償捐獻給邊北軍營,慰勞將士們保家衛國的。”

來者恰好是邊北軍營中人,六人全是小隊長。

趙予書這一番話,既肯定了他們的付出,又表達出了百姓們對他們的擁護和認可。

直聽得六人都是熱血沸騰,鼻腔發熱。

“趙老闆,你此話當真?”

趙予書點頭:“真,真的不能再真。而且……”

她頓了頓,做出欲言又止狀。

“趙老闆,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

六人此時已經把她視為知己,對她的態度也比一開始親和不少。

趙予書往門邊看看,走過去把房門關上了,六人疑惑地看著她這系列動作。

趙予書站在門邊,拔下發簪,讓長髮披散下來,露出女兒身的真面目。

六人得知她是女子,眼中都驚訝無比。

趙予書屈身,對他們盈盈一拜:

“實不相瞞,小女子夫家姓屈,原也是個跑商,一年前,在邊北時遭到契丹人劫掠後慘死。

自此後我才接過他手中的生意,心中只剩下兩個念頭,一個是不能讓商行倒閉,另一個則是要親眼看著契丹人滅亡!所以此次得知邊北將士缺糧,才特來支援。”

六名男子聽到她這話,眼中從一開始的驚異,也逐漸轉為憐憫與對契丹人的痛恨。

“原來是如此,屈夫人大義!”

契丹人劫掠百姓,搶殺客商都是常事。

趙予書的話,雖未經查證,但他們心底裡已經相信了下來。

畢竟若不是如此,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怎麼可能拋頭露面?

六人這時的關注點,也不再放在趙予書是男是女身上了。

轉而氣恨起契丹人的殘暴與無恥。

“我等此次來,本也是為了那些糧草。既然屈夫人也有幫襯我等之心,那我等就更不能對夫人如今的困境坐視不理!”

六人說罷,一提佩刀,直奔瓜洲太守府而去。

他們來時身上帶著晉王的私印,見印如見晉王親臨。

晉王雖然在京中的名聲不如其他幾個皇子。

但在邊北,他的殺神之名,威風凜凜,無人不知!

六人一爆出身份,瓜洲太守就嚇得連滾帶爬,恨不得給他們下跪。

生怕他們一個動怒,就直接動手屠了他的滿門。

至於趙予書和鄭威的商隊,自然是立馬放人。

扣留許久的通關文牒,就這麼輕輕鬆鬆被拿到手了。

鄭威得知訊息的時候,還在酒樓打下手。

這一趟走商,前頭是他包了趙予書吃喝。

但後頭,趙予書發跡以後,就成了趙予書包著他的吃喝。

他心中過意不去,能幫忙的時候,就都會搭把手。

正忙著跑堂,給酒樓裡的食客們端盤子送菜,忽然聽到小鶴叫他的名字。

鄭威兩隻手都拿著盤子,一臉困惑地回頭:“什麼事?”

小鶴燦爛一笑道:“主子拿到通關文牒了,三爺,咱們的商隊能離開瓜洲了!”

什麼?!

大喜之下大驚,鄭威激動地差點把盤子給摔了。

黑虎眼疾手快,在盤子掉下來之前扶了一把:

“這是哪桌的,你跟他聊,我去送菜。”

鄭威立刻把盤子交給他,接著興奮地握住小鶴肩膀:

“兄弟,你不是逗我玩吧,太守那狗東西,真的能放我們走?”

趙予書帶的是糧食居多還好,就是存放個一年都沒問題。

但鄭威就苦了,他帶的那些牲口,每天都得餵食。

多耽誤一天,他的成本就多消耗一分。

在瓜洲這些日子,眼看著趙予書源源不斷賺錢,鄭威愁的鬍子都要白了。

太守打的就是這個念頭。

糧食的倉儲和牲口的投餵都是成本。

只要趙予書和鄭威的隊伍留在瓜洲。

哪怕他沒有合適的理由處置他們,掠奪他們的貨物,耗也能耗死他們。

趙予書開酒樓,算是破了他第一局。

太守反應過來後,很快就給親信傳話,不許他們去酒樓裡吃飯。

至於那些得了趙予書許可,可以免費去酒樓用餐的人,則讓他們可勁吃,吃到趙予書供不起為止。

這一舉措下,趙予書的生意的確沒落了不少。

但太守還沒得意多久,晉王的人就到了。

趙予書的糧食這些天連送人帶做生意,總共才消耗了不到五車,跟她長長的商隊比,九牛一毛。

瓜洲的酒樓租金是她用糧食跟老闆換的,當時就說好了,只開一個月的店,因此也沒費多少東西。

前幾天開業,賓客盈門的時候,賺了點錢也入不敷出。

總的來說,趙予書開酒樓這些天是虧了。

但她虧了小錢,卻打響了民生商行的旗號,有了好名聲。

又不花費一針一線,收留了許多有本事的災民,壯大了自己商行的隊伍。

所有的得失加在一起算,趙予書不僅不虧還賺了。

但瓜洲太守也不是吃素的,晉王要人,他得罪不起,但他將了趙予書一軍。

城門大開,外面的災民們全都湧了進來,圍堵在趙予書的酒樓前。

“趙老闆,你要離開瓜洲嗎?”

“你不能走,你走了,以後誰給我們粥吃?”

“是啊趙老闆,你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吧!”

原本瓜洲的災民只有一千人左右,但在趙予書施粥幾天後,一傳十,十傳百。

瓜洲城外聚集的災民,已經有了三千人之眾。

此時這些人密密麻麻,全都圍堵在了趙予書的酒樓外頭。

以身體做成肉牆,堵得他們和晉王派來的六人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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