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青鸞的承諾
應宸的話，輕飄飄地落在靜室之中，卻彷彿在青鸞鬥羅的心湖裡投下了一塊巨石，激起千層浪。
“武魂…進化？”
青鸞鬥羅的聲音低沉下去，那雙平日裡淡然自若的眼眸，此刻只剩下錯愕。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內心深處那道從未熄滅過的念想，也在此刻再度燃起。
“理論上，有可能。”
青鸞鬥羅緩緩開口，先回答了應宸的問題。
“鳥類武魂的至強形態，就是鳳凰，青鸞雖也是神鳥，血脈不凡，但較之真正的鳳凰，仍有差距。”
“若是機緣足夠，血脈返祖，向著更高層次進化，並非空想，只是……”
他頓住了，目光略帶審視的看向應宸：
“這何其艱難？無數魂師終其一生，連觸控自身武魂的潛力極限都做不到，何況是打破桎梏，逆天進化？”
青鸞鬥羅輕嘆一聲，他如今已是接近九十八級的封號鬥羅。
雖說仍有數百歲月，若無變故，也有希望晉級九十八級。
但自從比比東上位後，他便知道，未來幾十年裡，大陸必會迎來大變局。
屆時，他或許就沒有那個機會，踏足九十八級的境界了。
“你突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青鸞鬥羅的眼神裡充滿了警惕。
武魂進化，這絕對是足以讓任何魂師都為之瘋狂的話題。
即便是達到他這般高度，也很難不動心。
應宸突然提起，由不得他不謹慎。
而應宸只是迎著他的目光，神色坦然：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想問青鸞冕下，可否在天斗城多留些時日？”
“等史萊克之事了結，我想…或許可以給您一個驚喜。”
“驚喜？”
青鸞鬥羅眉頭皺得更緊，非但沒有放鬆，反而周身氣息隱隱凝實了幾分。
一股無形的壓力瀰漫開來，雖未刻意針對應宸，卻足以讓尋常魂聖魂鬥羅心神俱震。
“應宸，我知你天賦異稟，思想與常人不同，更得小雪看重，但有些事，我要向你言明。”
他盯著應宸，聲音無比嚴肅且堅定：
“我青鸞，追隨大供奉已有數十載，我這一生，無論是修為，還是性命，皆繫於天使一族。”
“武魂能否進化，是機緣，是命數，但我青鸞，絕無可能為此背棄天使一族，改換門庭！此話，我只說一次！”
青鸞鬥羅話語鏗鏘，擲地有聲。
應宸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不禁啞然失笑。
青鸞鬥羅這是誤會了，他以為自己想以幫助他武魂進化為條件，拉攏他脫離千仞雪甚至天使一脈。
“冕下，您想岔了，我絕無此意。”
看到青鸞鬥羅眼中疑慮未消，應宸收起笑容，正色道：
“我所說之事，與忠誠、立場無關，只是單純覺得，那樣東西，或許能助冕下的青鸞武魂更進一步。”
“更何況，什麼叫改換門庭？您看我像是有那種心思的人嗎？”
青鸞鬥羅聞言，周身凝聚的氣勢緩緩散去，眼中的凝重逐漸轉為一絲考量。
“倒也是，以你和小雪的關係，到頭來都是自己人，談不上改換門庭。”
仔細想想，他青鸞效忠天使一族，那到最後，不就是效忠千仞雪嗎？
而應宸跟千仞雪這個關係，他哪裡能算改換門庭，最多是倆人吵架時自己假裝看不見而已。
“不過…你是否有這種心思，我可就很難下定論了。”
他深深地看了應宸一眼，眼中不由得多了些調侃之色。
“不是…我在你心裡居然是這麼個形象嗎？”
應宸翻了個白眼，感情自己在青鸞鬥羅這裡一直是這麼個形象啊！
“誰讓你身上的一切都那麼不正常，自然不能以常理相待。”
說罷，房間裡陷入了一陣寂靜。
良久，青鸞鬥羅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低聲囁嚅道：
“若真能如你所言……”
青鸞鬥羅的聲音有些顫抖，那是壓抑了不知多少年的渴望。
“若我的青鸞武魂真能進化，哪怕只是向前邁出一小步，踏足九十八級魂力，於我而言，便如探囊取物。”
“而若是機緣逆天，能令我窺得那鳳凰真意…”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無盡的夜空，深吸一口氣，壓下澎湃的內心：
“那麼，這世間的巔峰之境，本座也未嘗不能觸及！”
修煉到他這個等級，對於世間凡俗之事，早已無多訴求，最想要的，就是踏足更高的境界。
武魂進化，無疑是幫助他突破自身上限的大好機會，如果真的可以的話。
而且…
要是他晉級了，還不得給老四和老五嫉妒瘋了啊？！哈哈哈！
到時候，光翎要是再貪玩，自己收拾他不就容易多了？
但下一刻，他猛地收回目光，看向應宸，眼神重新變得嚴肅：
“應宸，若你真能助我武魂進化，此恩…我定會銘記於心。”
“雖不能背棄天使一族，但從此以後，這天下間，除了小姐與大供奉之命，也多了一個能支使本座做事的人。”
“只要不違背對天使一族的誓言，但有所需，絕不推辭！”
這是來自一位九十七級巔峰鬥羅，武魂殿供奉的承諾。
然而，沒等應宸回應，青鸞鬥羅話鋒又是一轉，語氣變得溫和而懇切：
“不過，此事你不必急於一時，更不必為此去涉險。”
“本座在這世間浮沉已有百餘年，如今九十七級的修為，壽元尚餘數百歲月，武魂進化，固所願也，但比起這個…”
他看向應宸，目光中第一次帶上了些屬於長輩的關切：
“你和小雪的未來，武魂殿的大業，才是重中之重。”
“小雪對你……很不一樣，你若有閃失，她恐怕承受不起，所以，一切以穩妥為上，切記。”
應宸鄭重地點了點頭：
“冕下放心，我自有分寸，那東西…本就該給最適合它的人。”
“您且安心留在天斗城，等待時機。史萊克之事後，我們再詳談。”
青鸞鬥羅不再多問，只是緩緩點了點頭，重新坐回椅中。
應宸離去後，他端起早已涼透的茶，輕輕抿了一口，目光悠遠，不知在想些什麼。
“武魂進化…你這後生，還真是讓人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