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席間質問
翌日傍晚，華燈初上。
雪星親王府邸坐落在天斗城最繁華的區域，朱門高牆，戒備森嚴。
應宸手持請柬，在管事引路下，穿過層層庭院，來到了宴會廳。
廳內已是觥籌交錯，燈火通明。
到場的大多是天鬥帝國的貴族官僚，以及一些頗具名望的魂師。
應宸的出現，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今日並未刻意打扮，依舊是一身簡單的天鬥皇家學院制服，但那份與年齡不符的沉穩氣度，以及隱隱散發出的魂力波動，讓人無法忽視。
“應宸公子到——”
管事高聲唱喏。
坐在主位上的雪星親王抬起眼皮，目光銳利地掃了過來，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
“哦？我們天鬥帝國的少年天才來了，快請入座。”
他指了指靠近主位的一個空位，位置頗為顯眼，顯然是想將應宸放在眾人視線焦點之下。
“謝親王殿下。”
應宸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坦然入座。
他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中，有好奇，有審視，也有不加掩飾的嫉妒與輕蔑。
宴會開始，珍饈美饌流水般呈上，舞姬樂師表演助興。
雪星親王與眾人談笑風生，話題多圍繞帝國政事、邊境軍務。
偶爾也會提及魂師界的趣聞，卻始終沒有主動與應宸交談，彷彿只是請他來看一場表演。
應宸心中明瞭，這是對方在施加心理壓力。
他也不急，慢條斯理地品嚐著美食，偶爾與鄰座一位看起來較為和善的老者低聲交談幾句，神態自若。
酒過三巡，氣氛愈發酣暢。雪星親王似乎終於想起了應宸，端起酒杯，遙遙示意：
“應宸賢侄，今日請你前來，一是為你和皇鬥戰隊的優異表現慶功，二是本王確實對你這位少年英才頗為好奇。”
他話音落下，廳內頓時安靜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親王殿下謬讚，愧不敢當。”
應宸舉杯回敬，語氣平淡。
雪星親王呵呵一笑，放下酒杯，狀似隨意地問道：
“賢侄天賦異稟，實乃帝國之幸，只是不知賢侄這前無古人的魂環配置，是從何而來？”
廳內眾人也豎起了耳朵，他們都對應宸的魂環秘密極為好奇。
“在本王的記憶裡，你的這幾個魂環，貌似都不是學院老師幫你獲取的吧？”
圖窮匕見，終於問到核心了。
應宸在來之前，仔細梳理過這些年，有哪些事情可能露出馬腳，猜到了雪星會有此一問。
他放下酒杯，臉上依舊保持著從容的微笑：
“回殿下，學生的第一魂環，是在覺醒武魂後，家族中人幫忙獲取的。”
“第二與第三魂環，則是仰仗一位前輩。”
話到此處，應宸特意湊近了雪星親王，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到：
“一位親王殿下也認識的前輩。”
“哦？竟是如此？”
雪星親王眼中閃過一絲陰沉，他沒想到應宸竟會把獨孤博搬出來當擋箭牌。
這是料定自己不敢對獨孤博這樣的強者發難是嗎？
“至於為何能承受千年魂環，學生自己也尚未完全明瞭，不過，據學院的眾多老師所言，可能是武魂變異所致。”
應宸再次將“武魂變異”這個萬能理由搬了出來，反正斗羅大陸現在，又沒有什麼權威性的關於武魂變異的理論。
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啊！
你要是懷疑，那你找個明白的人來唄，你找得到嗎？
對於一般人，或許僅僅是懷疑就可以決定其生死，但應宸明白自己現在處於一個怎樣的位置。
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雪星不會貿然採取行動的。
“武魂變異？”
雪星親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變異，倒是變異的恰到好處啊。”
“賢侄，不是我不相信你，你這等情況，在整個魂師歷史上都未曾有過記載，難免會引人猜想。”
“比如...是否藉助了某些外力？或者說，賢侄背後另有其人，在為你鋪路？”
這話已經是直指應宸背後有人，宴會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凝滯，所有人都聽出了雪星親王話語中的不善。
雪星也不想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經過這些年的排查，他可以確認，應宸不會是太子雪清河的人。
但他卻無法肯定，應宸和武魂殿之間沒有聯絡！
相比之下，雪星甚至更希望應宸是雪清河的人，畢竟那樣的話，再怎麼算也都是他們天鬥帝國內部的事情。
但若是應宸與武魂殿之間有什麼貓膩，那事情可就變了性質了。
應宸眉頭微皺，正欲開口反駁，一個清朗溫和的聲音突然從宴會廳門口傳來：
“王叔此言差矣。”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太子常服，面容溫潤俊朗，氣質雍容華貴的青年，在幾名侍從的簇擁下，緩步走了進來。
正是當今天鬥帝國太子，雪清河。
“參見太子殿下！”
廳內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雪星親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但也立刻起身，臉上堆起笑容：
“太子殿下怎麼有空蒞臨臣這小小的宴會？”
雪清河走到主位前，先是對雪星親王微微頷首，隨即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應宸身上，溫和一笑：
“孤聽聞王叔在此設宴，為我天鬥帝國的少年英才慶功，心中欣喜，特來一見。看來，孤來的正是時候。”
他語氣平和，卻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儀。
“太子殿下說的是。”
雪星親王皮笑肉不笑地應道。
“臣正與應宸賢侄談及他的武魂之秘，實在是令人驚歎。”
雪清河點了點頭，看向應宸，眼神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欣賞：
“應宸同學的天賦，孤亦有所耳聞。能在如此年紀取得這般成就，實屬不易。”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雪星親王，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絲告誡的意味：
“王叔，應宸同學既入我天鬥皇家學院，便是我天鬥帝國未來之棟樑。”
“我等同為上位者，當以鼓勵、培養為主，而非一味探究其隱私，甚至妄加揣測，若因此寒了天才之心，豈非帝國之損失？”
他這番話，直接將問題提升到了帝國利益的層次，並且還向參加宴會的眾人面前表達了一個態度：
只要應宸是天鬥帝國的人，無論應宸站在誰那一邊，對他雪清河來說都無所謂。
他雪清河，在意的是天鬥帝國的未來，而非勢力鬥爭之間的勝負。
“呵...好人都給你雪清河做了，我這個當親王的倒成了小人是吧？”
雪星親王臉色微變，在心底暗罵雪清河這道貌岸然的模樣。
這位太子殿下背地裡手段有多狠，他可是一清二楚。
但面對太子的“金玉良言”，他也不能公然質疑，只得乾笑兩聲：
“太子殿下教訓的是，是臣考慮不周，愛才之心過切，反而顯得急躁了。”
“王叔也是為國操勞，可以理解。”
雪清河微微一笑，給了對方一個臺階下，隨即對應宸溫言道：
“應宸同學，不必拘謹，帝國需要你這樣的天才，安心在學院修煉便是。”
“謝太子殿下！”
應宸連忙躬身行禮，心中卻是感嘆千仞雪演技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