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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恩仇火中現

青銅爐的金光突然凝成實質,如金色綢緞般將崇賢捲入識海深處。他猛然發現自己置身於哈拉湖的冰面上,月光映著裂開的冰縫,秦戰的金刀正順著裂縫下沉,刀穗上的“賢”字在水中明明滅滅。

“賢兒,接住刀!”冰面下傳來秦戰的呼喊,崇賢下意識伸手,卻見握住的不是刀柄,而是李成志的手腕。

金鱗甲下的皮膚佈滿紅腫的勒痕,每片鱗片邊緣都沁著血,而李成志的瞳孔裡倒映著無數個自己,每個倒影都舉著刀指向他。

“成志哥哥?”崇賢的聲音在冰面迴盪,四周突然升起血紅色的霧,將李成志的身影染成煞色。

金鱗甲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李成志的嘴角勾起冷笑:“義父把金行脈給了你,卻沒告訴你,這脈是用金刀會八十一條人命鑄的吧?”

幻象驟變,冰面化作焚心城的廢墟,李成志踩在血屠子的屍體上,金鱗甲完全覆蓋全身,唯有心口露出半片刺青——正是崇賢在城隍廟撿到的“賢”字。

“你以為我想穿這鬼東西?”李成志的聲音帶著哭腔,“血煞盟給義父下了噬心蠱,我不接下金煞使的位子,他們就把蠱蟲放進你的粥裡!”

崇賢后退半步,腳跟碰到冰冷的青銅爐。爐中傳來趙叔的醉笑:“當年秦戰在哈拉湖沉船,船底刻的不是水行陣,是替你擋煞的‘歸寂陣’!

他把金行脈種進你體內時,自己的水行根基已經廢了一半,後來裝瘋賣傻,不過是怕血煞盟發現你這脈種!”

畫面突然撕裂,崇賢看見十六歲的秦戰跪在梅花龍的藥廬外,雨水順著蓑衣滴在青石板上,每一滴都染著金行血。

梅花龍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戰哥,金行脈至剛至烈,賢兒是水脈底子,強行種脈等於拿他的命賭!”秦戰的脊背彎如弓:“我這條命是長卿用半條金脈換的,賢兒是金刀會最後的骨血,賭不得也要賭。”

“原來……”崇賢的指尖陷入掌心,爐中浮現出三師兄弟的身影:趙叔在破廟中替他疏通經脈,每次運功後都要躲在角落咳血;

梅花龍臨終前塞給他的木行丹,瓶底刻著“木克金,留三分”;而秦戰墜湖那日,懷裡緊抱的不是金刀,而是他滿月時的襁褓。

幻象突然變成血煞盟的地牢,李成志被鐵鏈吊在中央,金鱗甲下的皮膚潰爛流膿,卻仍咬著牙在牆上刻字:“賢弟,別信他們說的義父通敵,那年鎮八方圍攻時,義父用金刀刻了八十一道刀穗,每道都是金刀會兄弟的名字……”字跡未乾,血滴在“賢”字末尾,暈染成淚滴形狀。

“啊!”崇賢突然痛吼,金行真氣在經脈裡橫衝直撞,胸口的金色紋路化作刀影,竟在識海劈出秦戰的記憶碎片:

哈拉湖之戰前夜,秦戰對著江水喃喃:“成兒,別怪義父偏心,賢兒的脈裡有你孃的血,只有他能成五行盟主……”話未說完,遠處傳來血煞盟的號角聲。

青銅爐發出尖嘯,爐心浮現出“替子承劫”四個大字,筆畫間纏繞著水行波紋與金行刀光。

崇賢終於看清,所謂金行鍛脈,根本是秦戰用自己的半生功力為他鋪路,李成志的背叛、趙叔的瘋癲、梅花龍的隱退,全是三師兄弟布的局——用各自的本源,換他一個生機。

“賢哥!”秦曉雲的聲音穿透識海,崇賢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的指甲已掐入胸口,血珠滴在爐中,竟拼出李成志常戴的玉佩紋路。

秦曉雲正用匕首撬著爐底的暗格,火光映出她髮間的蜈形銀飾——正是莊思瑤臨別時塞給她的信物。

“暗格裡有這個。”秦曉雲遞出半片殘破的羊皮紙,上面用金粉畫著五行門的脈輪圖,金行位標註著“需宿主心懷未斷之恩,方得剛柔並濟”。

崇賢的視線落在圖旁的小字上,是秦戰的筆跡:“成兒的金鱗甲,是用我的金脈殘血融的,每片鱗都刻著‘護賢’……”

幻象中的碎片突然拼接完整:李成志每次與他對戰時,故意露出的左腰破綻,正是秦戰當年替他擋刀的位置;

血煞盟殺手的金鱗甲遇他即碎,因為正版金行脈裡藏著秦戰和趙叔的本源,天生剋制邪派的煞血。

“趙前輩說,金行脈的‘斷’不是斬斷,是劈開蒙蔽本心的霧。”崇賢摸著爐口的“斷金非斷恩”,忽然發現陸沉的落款旁多了行小字,是趙叔的醉筆:“當年老子和戰哥打賭,輸了就要散功護這小子,媽的,這酒壺裡裝的不是酒,是老子的半條金脈!”

爐中金光突然化作三柄刀影:秦戰的金刀刻著“護”,趙叔的醉刀刻著“忍”,梅花龍的木針刻著“醫”。

崇賢終於明白,三師兄弟各自斷了自己的脈,只為在他體內種出能破煞的金行脈——秦戰斷水行根基,趙叔斷金脈修為,梅花龍斷木行傳承。

“曉雲,你看。”他指著自己胸口的金色紋路,此時紋路已化作刀穗形狀,“成志哥哥的金鱗甲,其實是義父用金刀會的劍穗融的,每片鱗都在替我擋煞。

那年他刺向義父的刀,其實偏了三分,刺中的是義父藏在懷裡的替死符……”

秦曉雲的水紋玉佩突然發熱,映出爐中倒影:崇賢的金瞳與她的水紋在火光中交映,竟拼成五行門的完整脈輪。

她忽然想起在歸藏號發現的血字,崇賢生母寫的“去找你李叔,他的醉刀能斷煞”,原來趙叔的瘋癲,是用散功偽裝的保護色。

幻象的最後一層破碎時,崇賢看見秦戰在湖底刻陣的場景:冰水灌進口鼻,他卻仍用刀刻著“賢兒,成志的甲冑是金刀會的魂,別恨他”。

而李成志躲在礁石後,眼中全是淚水,手中握著染血的刀穗——正是崇賢以為遺失的那根。

“原來都是局……”崇賢的聲音哽咽,金行真氣第一次溫順地流淌,不再帶著灼痛。他終於明白,趙叔說的“斷妄念”,是斷了對“背叛”的執念,看見表象下的血淚。

李成志每次對他下殺手時,用的都是隻傷皮肉的招式,金鱗甲的“煞”字,不過是血煞盟的蠱毒標記。

青銅爐的金光漸漸收斂,崇賢發現自己的右手掌心多了個淡金印記,正是秦戰金刀的刀柄紋路。秦曉雲遞來溼布,觸到他手腕時忽然驚呼:“你的脈搏!金行脈和水行脈在共振!”

他閉目感受,果然聽見兩種力量在體內流轉:金行如刀,劈開阻塞的經脈;水行如潮,撫平刀光的暴戾。

這正是秦戰當年的佈局——用他的水行底子做鞘,養這把金行斷恩刀。

“去哈拉湖。”崇賢繫緊刀穗,穗子上的“賢”字與爐中“斷金”共鳴,“那裡有義父留下的水行陣,還有成志哥哥藏的真相。

趙前輩說,血煞盟的邪脈需要五行本源才能破解,而我們的脈,本就是三師兄弟用本源種的種子。”

秦曉雲點頭,忽然指著爐底新浮現的圖案——那是哈拉湖的座標,旁邊刻著“歸寂陣眼,需雙脈共啟”。

她的水紋玉佩突然指向西北方向,與崇賢的金瞳微光連成一線。

夜風穿過破窗,帶來遠處狼嚎。崇賢站起身,金行真氣在體內流轉,竟無半分反噬。他摸著胸口的刀穗紋路,終於懂得趙叔說的“斷恩非斷”——真正的斷恩刀,不是斬斷兄弟情,而是斬開籠罩在恩情上的血霧,讓藏在深處的真心重見天日。

“曉雲,你記得成志哥哥教我的第一式嗎?”他望著爐中漸漸熄滅的火光,“是‘護穗式’,當時他說,刀穗是刀的魂,護好穗子,刀才不會迷了路。”

秦曉雲的水行真氣忽然與他共鳴,兩人同時聽見遠處沙礫滾動的聲響——那是血煞盟特有的金鱗甲摩擦聲。

崇賢握緊斷恩刀虛影,左眼金瞳驟然明亮,刀穗在風中揚起,竟如真刀般劃破空氣,在牆面留下“護”字刀痕。

“他們來了。”崇賢將秦曉雲護在身後,金行真氣在指尖凝聚,“正好試試,這鍛脈後的金行功,能不能斬開他們的煞。”

城隍廟外,三道金鱗甲身影踏沙而來,面罩下的目光鎖定崇賢心口的金色紋路。為首者抬手,袖口滑落的瞬間,崇賢看見他腕間刺著與李成志相同的“賢”字——那不是煞,是金刀會舊部的誓約印記。

“賢弟,”其中一道身影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顫抖,“血煞盟的煞陣啟動了,焚心城的方向……”話未說完,金鱗甲突然崩裂,露出底下刻滿“護賢”的皮膚,“替我告訴成志哥,我們的劍穗,永遠在你刀上……”

崇賢瞳孔驟縮,認出這是金刀會舊部的暗語。當年秦戰墜湖後,金刀會餘部轉入地下,用金鱗甲偽裝成血煞盟爪牙,只為在暗處護他周全。

此刻這人瀕死,卻仍用最後的力氣指向西北——那裡,是哈拉湖,也是李成志藏著所有真相的地方。

青銅爐在此時發出最後一聲轟鳴,爐中浮現出完整的五行門脈輪,金行位與水行位交相輝映。

崇賢忽然明白,三師兄弟用半生布的局,從來不是讓他成為孤獨的劍,而是讓他成為能與同伴共舞的刀——金行斷煞,水行護恩,缺一不可。

“走。”他拉住秦曉雲的手,斷恩刀虛影在掌心凝聚,“去哈拉湖,找沉船裡的水行本源,也找成志哥哥藏在甲冑下的真心。

趙前輩說過,真正的斷恩,是讓該斷的煞煙消雲散,讓該留的恩重見天日。”

大漠的夜,風捲著沙礫在城隍廟外呼嘯。崇賢踏出門檻的瞬間,金瞳映出秦曉雲髮間的蜈形銀飾——那是莊思瑤留下的木行信物。

三脈共生的徵兆,此刻在他體內悄然成型,而前方的哈拉湖,正等著他揭開最後一層冰面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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