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成人禮插曲，5K大章
寬闊的演武場上，早已是人山人海。
烏坦城的另外兩大家族，加列家和奧巴家，家主都親自到場，坐在賓客席上，表情複雜。
蕭家族長蕭戰，此刻正滿面紅光地站在大門口，親自迎接各方來賓，臉上的笑容幾乎沒有停過，但眼底深處，也藏著一絲緊張。
就在這時，街道盡頭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一輛華貴的馬車，在米特爾拍賣行護衛的簇擁下，緩緩駛來。
馬車停穩，車門開啟。
首先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襲火紅長裙的雅妃，她身段妖嬈，一出現，便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然而，今天的主角，卻不是她。
雅妃恭敬地側過身，伸出手，掀開了車簾。
一個身著黑袍的年輕身影，緩緩從車內走出。
正是玄燼。
他神情淡然，彷彿周遭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淡白色衣裙的少女，少女一頭璀璨的銀髮如瀑布般垂落，容貌清新脫俗，那雙灰紫色的眸子帶著幾分好奇，打量著四周。
正是小醫仙。
（因為開始修煉，所以頭髮變白了。）
這一行三人的出現，瞬間讓整個演武場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個黑袍青年身上。
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玄大師？
也太年輕了吧！
蕭戰心中一震，連忙快步迎了上去，姿態放得極低，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容。
“玄公子大駕光臨，實在是令我蕭家蓬蓽生輝啊！”
玄燼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這種態度，若是換了旁人，蕭戰或許會覺得對方太過倨傲。
但面對一位六品煉藥師，他只覺得理當如此。
“玄公子，雅妃長老，這位姑娘，快請上座！”
蕭戰熱情地將三人引向了演武場最尊貴的貴賓席位。
玄燼落座後，隨意的視線掃過全場。
他的動作，最終停在了賓客席的某個角落。
那裡，一位身著淡紫色衣裙的少女，正靜靜地坐著。
少女氣質空靈，容貌絕美。
正是蕭薰兒。
感受到玄燼的注視，蕭薰兒緩緩抬起頭，迎上了他的視線，然後不卑不亢地，輕輕頷首，算作見禮。
玄燼也收回了視線。
有點意思。
與此同時，演武場另一側的待考區。
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少年，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他看著貴賓席上那道被眾人簇擁的黑袍身影，心中翻江倒海。
正是蕭炎。
他來了。
一股強烈的衝動，讓蕭炎想要立刻衝過去。
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那個資格。
就在這時，演武場中央，主持成人禮的大長老走上高臺，洪亮的聲音響徹全場。
“吉時已到！”
“蕭家成人禮測驗，現在開始！”
隨著大長老一聲令下，演武場的氣氛瞬間被點燃。
“蕭家子弟，蕭克，上前測驗！”
一名少年緊張地走上臺，將手掌貼在了那塊黑色的測驗石碑上。
石碑亮起光芒。
“鬥之氣，七段！優秀！”
臺下響起一片掌聲，那少年如釋重負地走了下去。
測試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上臺的蕭家子弟，大多在五段到七段之間。
“下一個，蕭媚！”
聽到這個名字，場下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蕭媚款步走上高臺，她今天精心打扮過，身段婀娜，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她將手掌輕輕按在石碑上，用盡全力催動鬥氣。
石碑光芒大盛！
“鬥之氣，八段！優秀！”
“譁！”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和驚歎聲。
八段鬥之氣，在年輕一輩中，絕對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蕭媚享受著眾人的矚目，她下意識地朝著貴賓席的方向看了一眼，希望能引起那位玄公子的注意。
隨後，她的視線又轉向待考區的蕭炎，嘴角勾起一抹驕傲的弧度。
“下一個，蕭寧！”
蕭寧大步走上臺，他看了一眼蕭媚，臉上帶著一絲競爭的意味。
他也將手掌拍在了石碑上。
光芒，比剛才蕭媚的還要亮上幾分。
“鬥之氣，八段！優秀！”
又一個八段！
場上的氣氛更加熱烈了。
蕭寧得意地掃視全場，最後將挑釁的視線，定格在了蕭炎的身上。
貴賓席上，雅妃湊到玄燼耳邊，吐氣如蘭。
“公子，這蕭家年輕一輩，倒也還算不錯。”
玄燼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
他對這些連鬥者都不是的小輩，提不起半點興趣。
就在這時，大長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他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激動和自豪。
“下一個，蕭薰兒！”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了那道淡紫色的身影上。
蕭薰兒蓮步輕移，緩緩走上高臺，她一出現，彷彿整個演武場的光彩，都被她一人奪了去。
她來到石碑前，伸出白玉般的小手，輕輕貼了上去。
嗡！
石碑猛地一顫，璀璨的金光沖天而起，比之前所有人都耀眼奪目！
石碑上的字型飛速變幻，最終定格。
“鬥者，一星！”
短暫的寂靜之後，是山呼海嘯般的驚呼！
“天啊！鬥者！是鬥者！”
“十五歲的鬥者！我們烏坦城多少年沒出過這樣的天才了！”
蕭戰激動得渾身發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滿是狂喜。
加列家和奧巴家的家主，則是一臉的震驚和嫉妒。
就連玄燼，也放下茶杯，多看了蕭薰兒兩眼。
蕭薰兒必然藏拙。
在全場震撼的目光中，蕭薰兒神色平靜地走下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壓軸的天才出場後，氣氛達到了頂點。
大長老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念出了最後一個名字。
“最後一個，蕭炎！”
這個名字一出，場上的喧囂，再一次詭異地平息了。
無數道複雜的視線，齊刷刷地投向了那個角落裡的黑衣少年。
曾經的天才，如今的廢物。
今天，是他證明自己的最後機會。
在萬眾矚目之下，蕭炎緩緩走出，他的步伐不快，卻異常沉穩。
他走上高臺，來到石碑前，深吸一口氣，然後將手掌，重重地按了上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嗡！
石碑亮了起來，光芒雖然不如蕭薰兒那般耀眼，卻也穩定而明亮。
一行大字，清晰地浮現。
“鬥之氣，八段！”
“什麼？”
“八段？我沒看錯吧？”
“一年時間，從四段升到八段？這怎麼可能！”
臺下的眾人徹底炸開了鍋，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大長老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也是一臉的呆滯。
蕭寧和蕭媚，更是如同見了鬼一般，臉上的得意和驕傲瞬間凝固。
“不可能！”
蕭寧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指著臺上的蕭炎，大聲吼道。
“你一定是作弊了！靠丹藥堆上去的吧！”
他不願相信，那個被他踩在腳下三年的廢物，竟然又追了上來。
蕭寧一個箭步衝上臺，攔在了蕭炎面前。
“大長老，我申請挑戰蕭炎！”
“有種就跟我打一場！讓我看看，你這八段鬥氣，到底有幾分成色！”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貴賓席上，雅妃看向玄燼：
“公子，要不要……”
玄燼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不急，看看戲。”
大長老聞言，目光移向蕭炎，“蕭炎，是否應戰？”
面對蕭寧的挑釁，蕭炎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對方，緩緩吐出一個字。
“戰。”
“好！接招！”
蕭寧的勢大力沉的一拳，挾著勁風，直撲蕭炎胸口。
演武場上，短暫的沉寂後，所有人的呼吸都提了起來。
蕭炎站在原地，身形微晃，避開了蕭寧的拳鳳，同時側身一記直拳，砸向蕭寧的腰側。
這一拳又快又準，沒有多餘的花哨。
蕭寧沒料到蕭炎的速度如此迅猛，倉促間只能橫臂格擋。
“咚！”
拳掌相交，一股悶響傳出。
蕭寧只覺得手臂發麻，腳步連退半尺，他有些站不穩，臉上閃過驚訝。
“好大的力氣！”
他低吼一聲，顧不得手臂的痠麻，再次欺身而上。
蕭寧的拳腳功夫，平日裡也下了不少苦功。他身形靈活，出拳如風，招式大開大合，帶著一股子狠勁。
蕭炎則不同，他的動作看似尋常，每一拳、每一腳卻都精準到了極致。
他的身體在瀑布下錘鍊半年，筋骨遠比尋寧強韌。
蕭炎避開蕭寧的攻勢，偶爾反擊，都能讓蕭寧感到難受。
兩人你來我往，拳腳相加，帶起陣陣風聲。
蕭寧的攻勢雖猛，卻始終無法突破蕭炎的防線。
反而蕭炎每每抓住空隙，都能反擊回去，讓蕭寧只能被動招架。
漸漸地，蕭寧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他出拳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反觀蕭炎，雖然也是汗流浹背，但他的呼吸節奏依舊平穩，每一招一式都保持著之前的力道。
“蕭寧要輸了！”
臺下有人低聲議論，聲音裡帶著不加掩飾的詫異。
蕭薰兒看著演武場上的戰況，輕輕頷首。蕭炎哥哥這半年來的苦修，成果顯而易見。
貴賓席上，玄燼手中的茶杯輕晃，他並未評論，只是靜靜地看著。
“碎石掌！”
蕭寧久攻不下，耐心逐漸消耗殆盡。
他猛地暴喝一聲，掌心鬥氣凝聚，手掌覆蓋一層薄薄的淡黃色光芒，朝著蕭炎的肩頭拍去。
蕭炎不閃不避，同樣一聲低喝。
“碎石掌！”
碎石掌，黃階低階鬥技。
蕭家鬥技閣底層鬥技，面向三段鬥之氣以上族人開放，幾乎所有蕭家年輕子弟都會修煉。
蕭炎的手掌也同樣亮起鬥氣光芒，卻帶著一絲沉凝。
兩掌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咔嚓！”
一陣骨骼摩擦的刺耳聲響，蕭寧踉蹌後退數步，右手虎口處裂開一道口子，血跡慢慢滲出。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蕭炎，身體都在顫抖。
蕭炎的碎石掌，竟比他強這麼多！
蕭寧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他無法接受，自己這個鬥之氣八段，苦練鬥技的家族天才，竟然會被曾經的“廢物”逼到如此境地。
一股強烈的恥辱感衝上心頭。
蕭寧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他飛快地將手伸向腰間。
手掌隱蔽地一握，一顆深紅色的丹藥，被他悄無聲息地吞入口中。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除了少數幾個一直關注著他的強者，幾乎沒人注意到。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間流遍蕭寧全身。
他原本有些萎靡的鬥氣，猛地變得充盈起來，甚至比之前更加強盛。
蕭寧的臉色漲紅，他感覺體內充滿了力量，全身都因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而顫抖。
他大吼一聲，再次衝向蕭炎。
“劈山掌！”
這一次的劈山掌，聲勢遠勝之前。
劈山掌，黃階中級鬥技，是蕭家年輕子弟的“主力實戰鬥技”。
掌風呼嘯，帶著一股凌厲的壓迫感，整個手掌都覆蓋著一層濃郁的黃色鬥氣，甚至隱約有一絲鋒芒。
蕭炎感受到那股撲面而來的壓力，心中一沉。
他不知道蕭寧吃了什麼，但他知道，對方的力量比剛才強了至少一半！
蕭炎來不及多想，將體內所有鬥氣都凝聚在雙臂，交叉在身前，硬生生擋下了這一掌。
“砰！”
如同鐵錘敲擊在銅鐘上。
蕭炎只覺得一股巨力襲來，雙臂瞬間失去知覺，身體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演武場的邊緣。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臂麻木，提不起半分力氣。
體內氣血翻湧，喉嚨一甜，一口鮮血湧上。
“蕭炎哥哥！”
蕭薰兒忍不住驚撥出聲，她站起身，清麗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絲擔憂。
演武場上，蕭寧收回手掌，大口喘息著。
他雖然贏了，但臉上的表情卻不好看，帶著一絲不正常的潮紅。
“哼，廢物就是廢物！”他聲音沙啞，強撐著蔑視蕭炎。
臺下，蕭戰的臉色一片鐵青。
他看到了蕭寧服藥的動作。
二品丹藥增氣散，雖然是短時間內提升鬥氣，但這種做法，在成人禮的比試中，是絕對不允許的作弊行為！
“蕭寧！你！”
蕭戰怒不可遏，正要發作。
大長老卻猛地向前一步，他的老臉上寫滿了震怒。
他剛才清楚看到了蕭寧吃下的丹藥，作為蕭家宿老，他對於這些伎倆再熟悉不過。
“蕭寧作弊！”
大長老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演武場上炸開。
全場瞬間譁然！
作弊？
這意味著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匯聚在蕭寧身上。
蕭寧臉色大變，身體晃了一下，他想否認，但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個字。
雅妃端坐在貴賓席上，她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下，發出一聲輕響。
她紅潤的指甲在杯沿敲了敲，發出有節奏的聲音，似是不經意。
“哦？二品增氣散，這種丹藥，對鬥之氣階段的修習者來說，瞬間提升戰鬥力，確實是立竿見影。”
雅妃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特別是在場的幾位家族長老，他們心中都明瞭，雅妃這是在為大長老的話進行“專業佐證”。
蕭寧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我沒有！”他還在掙扎。
“放肆！”蕭戰暴喝一聲，“今日蕭家成人禮，烏坦城三大家族都在場，豈容你胡言亂語？”
他轉向大長老。
“大長老，依規矩處理！”
大長老的臉色沉凝，他走到蕭寧面前，沉聲道：
“蕭寧，你公然在成人禮上作弊，此舉已嚴重違反家族族規！”
他環視一圈，聲音洪亮。
“我宣佈，此次比試，蕭寧判負！”
“並罰你在後山禁閉三月，在此期間，不得使用任何鬥技，不得離開蕭家半步！”
這個處罰，可謂不輕了。
禁閉三月，這對於一個心高氣傲的少年來說，幾乎是最大的打擊。
蕭寧的身體僵直，他呆滯地看著蕭戰和大長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臺下，蕭炎掙扎著站起來，嘴角還帶著血跡。
他看著蕭寧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若是自己再強一點，即便他服用二品丹藥，自己也不會輸！
蕭炎的目光看向貴賓席的方向，玄燼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玄燼的笑容裡，並沒有嘲諷，只有一種看透一切的淡然。
這讓他有些惱火，卻又無能為力。
或許，是該拜訪玄大師了。
“鬥之氣八段，可惜了。”
貴賓席上，雅妃輕聲說了一句。
玄燼沒有回應，他只是看著臺下的少年，若有所思。
蕭薰兒的心，則揪成了一團。
雖然蕭寧被判負，但蕭炎哥哥受傷了。
她看著蕭炎搖搖晃晃的身影，心頭升起一股怒火。
蕭家成人禮，以這樣的鬧劇收場。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今日之後，蕭炎的“廢物”之名，或許會稍減幾分。
但蕭家和加列家之間的矛盾，卻因此更深了一層。
而那位神秘的玄大師，似乎對這一切，都抱有旁觀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