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願意跟我走嗎?
小醫仙看向那個依舊背對著她的黑袍青年,那道原本在她看來有些單薄的背影,此刻卻變得如同山嶽一般,高不可攀。
玄燼緩緩轉過身。
那朵藍色火焰早已消失不見,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玄燼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伸出手,臉上帶著笑意,極為真誠。
前世小說裡的人物,活生生地站在面前,這種感覺很奇妙。
玄燼不喜歡嗎?
怎麼可能,肯定喜歡啊。
小醫仙抬起頭,看著那隻伸向自己的手。
那隻手,骨節分明,乾淨有力。
就是這隻手,剛剛彈指間,抹去了幾十條鮮活的生命。
可此刻,她從這隻手上,感受不到半分殺戮的氣息,只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溫度。
“你,願意跟我走嗎?”
玄燼開口,聲音溫和。
小醫仙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觸動了一下。
跟他走?
小醫仙看著玄燼的臉,那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假。
這種被人需要,被人肯定的感覺,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孤獨了太久,她太渴望一絲溫暖了。
哪怕這溫暖背後,可能是萬丈深淵。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自己顫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玄燼的掌心。
“我願意。”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破釜沉舟之意。
玄燼的笑容更深了些,他握住她的手,那溫熱的觸感,讓小醫仙的身體不易察覺地僵了一下,但隨即又放鬆下來。
“不過……”小醫仙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猶豫地開口,
“我……我還有個朋友,可以帶著它一起嗎?”
玄燼聞言,心中瞭然,是哪隻小醫仙養的嵐鷹。
“哦?你的朋友?”
玄燼故作好奇地挑了挑眉,
“先帶來看看吧。”
小醫仙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支竹笛。
她將竹笛湊到唇邊,吹奏出一段清脆悅耳的調子。
笛音在寂靜的山野中迴盪。
片刻之後,一陣急促的破風聲從夜空中傳來。
一隻體型巨大的青色巨鷹,從雲層中俯衝而下,穩穩地落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
巨鷹通體覆蓋著青色的羽毛,雙翼展開足有七八米,眼神銳利,正是那頭一階魔獸,嵐鷹。
嵐鷹親暱地用頭蹭了蹭小醫仙的肩膀,發出一聲低沉的鳴叫。
“玄燼哥哥,這就是我的朋友,小藍。”
小醫仙撫摸著嵐鷹的羽毛,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玄燼打量著這頭嵐鷹,三星斗宗的威壓不經意間洩露出一絲。
那頭原本還神氣活現的嵐鷹,瞬間全身羽毛倒豎,巨大的身體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連鳴叫聲都帶上了哀求。
小醫仙一驚,連忙安撫道:
“小藍,別怕。”
玄燼收回氣息,微微搖了搖頭:
“仙兒,這頭嵐鷹天賦有限,潛力已盡,就算跟在我們身邊,也幫不上什麼忙。”
玄燼說的是實話。
一階魔獸,在如今的他看來,和一隻強壯點的家禽沒什麼區別。
小醫仙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抹不捨。
她何嘗不知道小藍的實力低微,可這是她唯一的夥伴。
“沒辦法了嗎?”小醫仙的聲音有些低落。
看著小醫仙這副模樣,玄燼心中一軟。
“罷了。”
他從納戒中隨手掏出幾枚丹藥,這些都是他隨手煉製的低階丹藥,用來餵養魔獸正好。
他屈指一彈,丹藥便化作幾道流光,精準地飛入了嵐鷹的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精純的能量瞬間在嵐鷹體內散開。
嵐鷹發出一聲驚喜的鳴叫,原本因為恐懼而萎靡的氣息,竟是肉眼可見地強盛了幾分。
它看向玄燼的眼神,再無恐懼,反而多了一絲敬畏和親近。
小醫仙見狀,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多謝玄燼哥哥!”
“舉手之勞。”玄燼擺了擺手,“此地不宜久留,你可有安身之所?”
小醫仙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我……我在山脈深處,有一處小山谷,是我平時居住的地方,那裡很隱蔽。”
那是她最後的秘密花園。
但現在,她願意與眼前的玄燼分享。
“好,帶路吧。”
小醫仙點點頭,翻身騎上了嵐鷹的背,然後對著玄燼伸出了手。
玄燼笑了笑,並未借力,身形一晃,便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身後。
嵐鷹發出一聲高亢的鷹啼,雙翼一振,沖天而起,轉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只留下那棵孤零零的老槐樹,和一地被夜風吹拂的灰燼,證明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嵐鷹的飛行速度很快,在小醫仙的指引下,穿過層層密林,最終降落在一處被藤蔓和瀑布遮掩的山谷入口。
一個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小山谷,出現在兩人面前。
谷內鳥語花香,一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過,溪邊還搭建著一棟精緻的竹屋。
“玄燼哥哥,這裡就是我的家了。”
小醫仙從鷹背上跳下來,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山谷的夜晚很靜,只有溪水流淌和蟲鳴的聲音。
小醫仙有些侷促地站在竹屋前,不知道該如何安排玄燼。
竹屋只有一間臥室。
“玄燼哥哥,要不……你睡床,我睡外面……”
她紅著臉,聲音越說越小。
玄燼看了看那張明顯是女子睡的,帶著淡淡體香的竹床,失笑道:
“不必了,我在屋外打坐即可。”
說完,他便尋了塊乾淨的青石,自顧自地盤膝坐下,閉目養神。
小醫仙看著他那挺拔如松的背影,心中莫名地安定下來。
她回到竹屋,躺在自己的床上,鼻尖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那是從玄燼身上傳來的。
這一夜,她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穩。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進山谷,小醫仙便早早地醒了。
她走出竹屋,看見玄燼依舊保持著昨晚的姿勢,彷彿一夜未動。
晨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那身黑袍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她沒有去打擾,而是輕手輕腳地走到溪邊,熟練地從溪水中捕撈了幾條肥美的鮮魚。
隨後,她在竹屋前的空地上生起一堆篝火,用樹枝串起鮮魚,架在火上慢慢烤制。
很快,一股誘人的肉香便在山谷中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