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講道
“拜見陳古聖子！”
不知是誰率先衝破那股威壓，高聲參拜。
緊接著，響應聲如潮水般蔓延，從高臺之下到聖地各處。
數萬名弟子、長老齊聲高呼，聲音沖霄而起，震得雲層翻湧，清晰宣告著搖光聖地的聖子已然更替。
“咚。咚。咚。”
九聲鐘鳴響徹天地，每一聲都帶著道韻，似在為新聖子的誕生作序。
陳古立於高臺之巔，目光掃過下方眾人，清亮的聲音穿透虛空，迴盪在搖光聖地三百六十一峰：
“今日起，我為聖子！當有大道出。即日起，開講大道，各峰弟子皆可前來聽道！”
話音落下，聖地上下皆被驚動。
聖主從閉關殿中走出，玄色道袍上還沾著未散的靈氣。
各峰峰主擱置手中事務，匆匆趕往中央廣場。
便是隱於後山的長老們，也拄著柺杖快步而來。
能讓先天道體親自主講大道，這可是萬年難遇的機緣！
“今日便講這‘光’。聖光者，起於九天之上，源於混沌初開，乃天地間至純至陽之力……”
陳古開口講道的瞬間，天地驟然響應。
虛空之上，祥雲匯聚成道紋形狀，金色光雨簌簌落下。
大道之聲如鐘鼓齊鳴，縈繞在每個人耳畔。
對聽道者而言，這是醍醐灌頂的機緣。
內門弟子李青原本卡在聖光術中期三年未動，此刻聽著陳古的講解，體內靈力竟自發運轉，聖光術瞬間突破後期，連修為都隱隱觸碰到道宮後期的壁壘。
更有甚者引動靈力潮汐，當場突破境界，周身聖光繚繞，引來陣陣驚歎。
可對陳古而言，這場講道亦是自我修行。
他將自身對“光”的體悟娓娓道來，梳理道法脈絡的同時，對聖光本質的理解愈發深刻。
戰力滔天者未必能講道，可敢開壇講道者，必然已觸控到大道真諦。
隨著講道深入，搖光聖地漸漸被聖光籠罩。
這光並非灼熱刺眼，反帶著溫潤暖意，如春雨般滋養著每個人的道心。
天地間的光元素瘋狂匯聚，連虛空都泛起淡淡的金芒，修煉聖光術的弟子們如同浸泡在“道”的海洋中，悟道速度較平日快了數倍不止。
陳古的聲音還在繼續，每一個字都似蘊含著規則之力，將“光”的本質剖析得淋漓盡致。
這已不是簡單的講道，而是在向眾人展示大道的原貌。
搖光聖子站在人群邊緣，望著高臺上被神光環繞的陳古，忽然發出一聲輕嘆：
“這便是你的恐怖嗎？和你生在同一個時代，當真是所有天才的悲哀。”
此刻的他，心中再無不甘，只剩釋然。
敗給這樣逆天的存在，似乎也並非不可接受。
後山深處，兩道身影悄然佇立。
黑衣老者攥緊袖中古樸令牌，身旁的醜婦人收斂了周身黑霧，眼中滿是凝重。
他們正是狠人一脈的兩大聖人王，本在閉關注修，卻被這天地共鳴的大道之聲驚動。
“他的提升速度，遠超我等預料。”
黑衣老者聲音發沉：
“上古之時，唯有大帝講道才能引動天地變色、萬道響應，可陳古不過道宮境界，竟能做到這一步？”
“少年大帝……”
醜婦人喃喃低語，與黑衣老者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掩飾的驚駭。
這等資質，縱是上古大帝年少時，也未必能及！
【你歸返人族部落時，恰逢各大部落因資源爭奪混戰，遂提劍而起，以先天道體之威橫掃四方，將作亂的兇獸斬殺殆盡，更以大道之力調和部落矛盾。三月之內，人族七十二部盡皆臣服，你以絕對強勢一統人族。】
【你知曉洪荒未來劫難，遂以先天靈草佈置九重天壇，祭祀天地的同時，引動女媧聖人遺留的神念。香火繚繞間，女媧虛影降臨，你高聲疾呼：“人族當有人皇，護我族群存續！”】
【天道應聲而落，金色光柱貫穿天地，人皇印雛形在你頭頂浮現。自此，你為人族初代人皇！】
【登基之後，你便著手提升人族實力，將自身所創的《人族道典》傳於各部，又開壇講道三百年。講道途中，你不斷完善功法細節，補足其中缺憾，修為亦水漲船高，最終突破至金仙境界。】
【三百年講道，人族修士數量激增，天道有感，降下無量功德金光。你將部分功德分予部落長老，穩固人族根基；剩餘功德則盡數煉化，不僅修為再進一步，更暗中以功德之力溫養弒神槍，抹去其上的兇戾之氣。】
【東海之濱，金鰲島中。三清太上正閉目悟道，忽覺周身靈氣紊亂，心中隱隱空落。他們感應到，本該屬於自身的一縷“人族教化”機緣，已然旁落。】
【隨著《人族道典》普及，人族修士如雨後春筍般湧現，開始向東海之濱外的洪荒世界探索，族群勢力日漸壯大。】
搖光聖地的講道持續了整整一月。
這一月裡，聖地上下陷入前所未有的沉寂。
所有人都沉浸在悟道修行中，連三餐都只是簡單果腹。
能入搖光聖地者，本就資質不凡，再加上陳古講道的加持，弟子們境界突飛猛進。
外門弟子多突破一個小境界，內門弟子中資質佼佼者，甚至直接跨過大境界。
到了後期，連聖主與各大長老都端坐於廣場之上，聽得入神，不少人卡在瓶頸多年的修為，竟也隱隱有了鬆動跡象。
最後十日，連黑衣老者與醜婦人這兩位聖人王，也放下身段，上前向陳古請教修行困惑。
搖光聖主見弟子們修行熱情高漲，更是大手一揮，開放了聖地珍藏的源庫，將千年份的源石、百年靈液盡數取出，供弟子們突破時使用。
一月之期屆滿時，陳古輕輕抬手，一道清脆鐘鳴響徹聖地，落在每個人心頭。
講道，結束了。
並非他不願繼續，而是經過一月消耗，聖地源庫中的千年源石已只剩三成，靈液池近乎乾涸。
且眾人短期內吸納的“道”已達上限，再繼續講道，提升也會大打折扣。
即便如此，搖光聖地的整體實力也已提升了一個層次，聖人王數量增加，半聖與長老的修為更上一層樓，弟子輩中更是湧現出大批天才。
此刻，眾人看向陳古的目光，早已不是對聖子的敬畏，而是如信徒對神明般的狂熱。
那是願為之生、為之死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