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大爺不是你大爺
等到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楊晨才意識到已經到了中午。回到家之後，楊爸沒在家，楊媽下班已經做好了飯。
飯桌上，楊晨說起打算把剩下的三萬多塊錢給要回來，沒想到卻遭到了楊媽的反對。
“晨晨，這錢可不好要啊。”楊媽感嘆道：“你爸去了那麼多次，也就要回來六千多，連十分之一都沒有，這還是差點把腿跑細了嘴磨幹了以後的結果呢。現在能回來這麼多錢已經很不錯了，媽是挺知足了。”
現在家裡這個局面楊媽已經很滿意了，她是不想再讓楊晨作難了，
楊媽的態度讓楊晨很無語，這可是去要債，又不是去借錢，自己家的錢不去要豈不是白白便宜別人？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這麼光明正大的事情讓她一說倒成了偷偷摸摸自己家沒理一樣。
前幾天看欠條的時候楊晨就越看越生氣，其他人倒也算了，可竟然還有自己大伯的欠條，還不止一張。這可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兄弟有難處哥哥不來幫忙也就算了，連欠的錢直接也不還了，什麼東西！
楊晨想起來這事兒來就噁心，一點血濃於水的親情味都沒有。什麼玩意兒！
“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咱們有借條，怕什麼，他們還能賴賬不成？”也不是楊晨太過自大，實在是網路太發達了，他見過各種花式討債法，隨便拎出來一兩個就夠楊晨用的了。
楊媽考量再三，還是搖頭道：“這事兒我覺得還是不妥，不然等你爸回來跟你爸商量一下？”
她內心很糾結，如若不是楊晨這幾天表現出來的強大氣場和成熟老道的處理方法，她壓根就不會猶豫。
楊媽知道借錢難，要債更難。她對楊晨實在是一點信心也沒有，要知道他還是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孩子啊，那些混機關的人可都是社會上的老油條，最擅長的就是推諉扯皮，這太極打的你是一點脾氣沒有。
楊晨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我爸太好面子，跟他商量一準不讓我去。你看這裡邊還有我大伯的三千多的欠條呢，他也不說去要。”
“那畢竟是你親大伯，你讓你爸怎麼張嘴啊。”
“那你們去找大伯借錢給我交學費的時候，大伯怎麼不考慮我是他親侄子呢？欠的錢不還不說，還說自己是藉著錢花，回過頭就給堂哥買了個一萬多的筆記本，這能是沒錢的樣子嗎。”
當然這些話楊晨也就是在心裡說一說，因為都是後世發生的事情，自然是不好說出來。
他撇了撇嘴：“就是因為親的才去要，大伯大小也是個領導，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親侄子因為交不起學費輟學吧，他臉上也不好看吧。”
是啊，兒子說的這話在理啊，哪個領導不愛惜自己的名聲呢，如果大伯哥揹著一個見死不救的名聲，那估計他這官也就做到頭了。
誒？也不對啊，這話怎麼能是從楊晨嘴裡說出來的呢！
要是楊爸說出這番道理來，楊媽覺得挺正常，可是楊晨什麼時候看問題這麼深刻，一針見血了。
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傻小子變成了現在果斷堅毅有主見的男子漢了，楊媽這幾天跟做夢似的，一時還接受不了這個轉變。
可眼前楊晨稚氣未脫的臉龐上帶著的那種自信真真兒的被楊媽看在眼裡，楊媽不禁眼眶又溼潤了。
不過與之前的委屈的心酸不同，今天出現的落淚都是因為楊晨巨大的變化喜極而泣，自己的兒子終於長大了，能為家裡扛起一片天了，這怎能不讓楊媽感到欣慰？
見楊媽沉默不語，楊晨自動就預設她同意了。這下午第一個拿來來開刀祭旗的人非大伯莫屬了。
此時，楊晨想起來大宅門裡白景琦經常唱一句戲詞：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
……
“大媽沒做著你的飯，你就先回去吧。”
咣噹一聲，黑洞洞沒進去，被一個黑臉直接懟了回來。
楊晨詫異的看著大伯家的大門口，一陣苦笑。他想到了來大伯前要錢會沒那麼順利，可是沒想到會這麼困難，話沒說三局就直接被驅逐出境了。
這是什麼節奏？楊晨氣的鼻子都歪了！
什麼叫做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麼叫做我跟你爸是親兄弟，在你家飯店吃飯哪還用得著給錢？
你要是一頓兩頓也就算了，這可是三千多快錢，要知道清江市現在人均平均工資也就五六百，三千多已經是半年多的工資了。
更何況你自己也就吃了，你同事吃飯你也幫忙打白條簽單，真當楊記酒樓是慈善機構呢！
聽聽說的那話，這算什麼？扛著親情的大旗道德綁架？
更讓楊晨生氣的是，大伯和大媽的態度，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啊。大伯都沒拿正眼瞧他，大媽更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楊晨不服氣，欠債不還還有理了？
他走上前去，duangduangduang砸門，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別說開門了，連個迴響都沒有。這家人，簡直無敵了，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
出師不利，吃了個閉門羹。
楊晨嘆了口氣，大伯啊大伯，我來家裡要錢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吃救濟不認照顧那可就怪不得侄子無情了。
楊晨可是記得大伯是在他考上大學不久升上了副局長，當時很是得意了一番，在飯店裡連擺了三天酒，就連楊晨都被從省會叫了回來參加。為此，楊晨還讓陳胖子那廝代為喊了三天到，付出了三頓自助的代價。
這個時候的大伯正是誠惶誠恐如履薄冰的時候，一點意外都不能出。
從二樓看著楊晨漸行漸遠，宋桂琴心滿意足的下了樓。
“老楊，你說老二是啥意思，不就吃了他幾頓飯嗎，你看看他至於嗎，派這麼一個毛蛋孩子來要錢，這不是誠心給我們添堵嘛。”
楊國兵沒有回答妻子的問題，而是若有所思的反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覺得楊晨今天跟平時不太一樣？”
“有啥不一樣？還不是那個書呆子勁兒，被我轟走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宋桂琴這麼一說，也打消了楊國兵的幾分疑慮，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不過他還是皺了皺眉頭，宋桂琴這說話粗俗的毛病讓他很是不滿。
他壓制住心中不快，輕描淡寫道：“你說說你，馬上就是局長夫人了，怎麼還這麼沒素質。飯桌上屎啊屁啊得，成何體統。”
“哎呦呦，還局長夫人，你這副局長八字剛有一撇就開始擺官架子，嫌棄我了。要是沒我爸，你這副局長能當成？我告訴你，我爸能幫你把這副局長找成，我就能把它給攪黃了。還副局長，屁！”
宋桂琴的蠻橫無理讓楊國兵很無奈，不過他也不好發作，畢竟還得指著他老丈人幫忙升官呢。
“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去上班了，最近可是關鍵時期，我得早去，多掙點印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