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條，又見白條
事實上是哪裡也沒問題，只是當時大家的關注點都放在了一個破罐子賣了一萬多，誰都沒有深挖是在哪裡賣的？想當然的就以為是古玩市場了。
其實那個罐子最後是透過私下交易被一個私人藏家給買走了。
楊晨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腦袋一走神一時沒注意，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他趕緊抱緊了手裡的罐子，罐子要是摔碎了還債可就沒指望了。
看著完好無損的罐子，楊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不過一抬頭，楊晨想哭的心都有，這滿頭銀髮的，撞的是個老大爺啊。
他腦袋裡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金陵彭宇案，萬一被這個老大爺給訛上，那就得傾家蕩產了。
“小夥子……”
聲音裡還透露著一股虛弱，楊晨心頭一震，下意識就想跑，不過理智還是告訴他，自己好歹是一個五講四美三熱愛的有為青年，怎麼能二話不說一心跑路呢。
“老大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楊晨上來先認錯，爭取落個好態度。
“小夥子，你手裡的東西可以給我看看嗎？”
嗯？畫風突變，楊晨一時沒反應過來，老大爺又重複了一遍，楊晨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就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不過遞到半截，他又想起來，好像這樣不合規矩。於是便請老大爺走到轉讓的那家店門前，把罐子放到了臺階上，然後示意大爺可以上手了。
老大爺深深地看了楊晨一眼，然後彎腰拿起罐子，仔細品鑑起來。不一會兒，大爺放下罐子，對楊晨說：“小夥子，怎麼賣？”
“老頭，別說沒提醒你，小心被這個二傻子給騙了。”楊晨還沒回話，黃毛就在後邊瞎BB道。
“大哥你跟他廢啥話啊，我看這老頭腦子進屎了，這麼個破罐子也買？”
“就是就是，錢多的沒處花了，大傻子買二傻子的破罐子，哈哈……”
大爺眉頭微微皺了下，沒有搭理黃毛等人，而是掏出鑰匙開啟了門，請楊晨進到店裡去商議。
楊晨看著門口貼的轉讓告示，有點蒙圈，不都要轉讓了嗎，怎麼還收東西啊？
來不及細細思索，楊晨小心拿起罐子，然後跟著大爺進了門。黃毛等人打算跟進來，卻被大爺直接關在了門外。
一時間，世界清淨了下來。
“小兄弟，坐。”老大爺衝著旁邊的椅子伸了伸手。
“老人家，我就不坐了，客套話也不說了，一口價一萬五，價格合適你就拿著。”楊晨依稀記得前世賣了一萬多，只是具體價格不是很清楚，因此取了一個折中價格。
老大爺心中一頓，之前看楊晨把罐子放在臺階上，他知道這是古玩行的規矩，就是為了避免手遞手的時候哪一方一不留神把東西給掉地上，那樣就都說不清了。
憑此判斷，他就知道楊晨懂規矩，是個行家。等著價格一出，他眼中閃出一絲精光，年紀輕輕就能對行市判斷如此準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有哪裡知道這是楊晨著急賣東西，胡謅的一個價格呢？
“好，果然是後生可畏啊，這個罐子我要了。”老大爺爽朗的笑了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跟穩重，說話做事幹脆利落，很是對他的脾氣。最關鍵是懂行，這讓秦鋒生出了結交的意思。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
秦鋒伸出了手：“鄙人姓秦，是這家店的店主。”
楊晨詫異的同秦鋒握著手，腦袋有些迷惑，這家店不是都轉讓了嗎？
看到楊晨的表情，秦鋒多了句嘴，跟楊晨解釋了一下。
原來秦鋒老家是清江的，這些年一直在外工作，人老了念舊，就想著落葉歸根，前幾天剛回到清江。
秦鋒還是個閒不住的脾氣，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古玩，回清江逛古玩市場的時候恰巧看見有家店轉讓，一問也沒多少錢，就盤了下來。
接過秦鋒隨手從包裡拿出來的錢，楊晨不僅咂舌，看那包鼓鼓囊囊的程度，少說也得有十萬！
2001年的清江市，能拿出十多萬的人不在少數，可要是說隨隨便便攜帶著十多萬現金的人，可真就是鳳毛麟角了。
跟秦鋒客套幾句，楊晨走出門去，黃毛等人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楊晨沒搭理他們，直接揚長而去。
剩下幾個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小混混問黃毛：“大哥，他這是賣了還是沒賣？”
黃毛一巴掌拍在了小弟腦袋上：“我特麼怎麼知道！”
小弟問：“那現在怎麼辦？”
啪，又是一巴掌，黃毛氣急敗壞道：“我特麼怎麼知道！回去找大哥。”
……
楊晨大步流星的跑回家，把錢放到楊爸和楊媽面前，然後靜靜坐在了一旁。
楊爸和楊媽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的只有震驚，兒子真的把錢給拿回來了，簡直跟做夢似的。
忽然，楊媽大叫一聲，然後撒丫子就往廚房跑去，不一會兒抱著一堆瓶瓶罐罐一股腦放到了桌子上，甚至把錢都撥拉到了一邊。
“發財了發財了，這種破罐子咱們家多的是，晨晨，趕緊拿去賣了。”楊媽情緒亢奮，都快要手舞足蹈了。
楊晨看著眼前的一堆玻璃瓶子，一臉黑線，他倒是巴不得能賣錢呢，可也得有人買啊。
“媽，冷靜！冷靜！你聽我說，不是所有瓶子都值錢的，你這些破爛白給都沒人要。”
楊媽有些失落：“不值錢啊，我還以為都是寶貝呢。”
楊爸毫不留情的打擊楊媽：“你想的到挺美，哪裡來的這麼多寶貝。”
“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是你把飯店開黃了，家裡能成現在這樣嗎？要債的人天天坐在家裡不走，你知道我多害怕。”沒錢還債的時候，楊爸楊媽還能齊心協力共克時艱，可這有了錢，楊媽積壓許久的情緒一下子就發洩了出來。
楊爸有些心虛，這些事情畢竟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可礙於大男人的面子，他又不肯承認錯誤，硬撐著說道：“我怎麼了？要不是我拿回來的這個罐子，也換不回來這麼多錢啊。”
“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兒子知道罐子值錢拿去賣了，換成你？門兒也沒有。”
“你有本事，你有本事把那些玻璃瓶子換成錢去啊？”
“楊國富，你還有理了！有能耐衝你老婆孩子吼，你倒是找打白條的人把錢要回來啊，你要是能要回來錢，我乖乖跟你道歉。”
……
楊爸和楊媽炒了個不亦樂乎，楊晨也懶得理他們，反正風風雨一輩子就是這麼吵過來的，別人是越吵越生分，楊爸和楊媽是越吵感情越深，越吵越甜蜜。
楊晨也是很頭疼，幫誰說話也不是，到最後兩個人還會一致討伐他，所以只能當做聽不見了。
不過這次，楊晨豎起耳朵聽夫妻倆吵架，因為他聽到了一個關鍵字眼，那就是白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