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槍殺

許戈今天來找我了。”田一諾這段時間儘量和袁飛翔保持距離，但聽完許戈的話之後，她不得不來見他一面。

“他說什麼？”

“他猜到人是我殺的，讓我停手。”田一諾扶著額頭，她不像袁飛翔，每殺完一個人，她的負罪感和猶疑，就會增強一分。

“說什麼呢？人都是我殺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他只是怕了而已，怕你找上他。”

“不是的，飛翔，我做不到，要不，算了吧，就算我殺了他，我媽也回不來了。”

“不，姐，只有殺了他，你才會解脫，你看，嚴金華死了，我現在好得不得了，再也不會做噩夢了。”袁飛翔費勁心力地勸著田一諾，都到這一步了，怎麼能夠放棄。

“他不是傻子，已經猜到我們要去殺他了，他問我給他留的是哪張撲克牌？”田一諾惴惴不安，她是恨，但真的要她去殺人，太難了。尤其是蘇明哲曾經說過的那番話，就算給他豁免權，就算有深仇大恨，他也決計不會去殺人。

“你是怎麼回答他的？”

“我一句話都沒有說。”

“姐，你聽我的，我們不會暴露的，一切照計劃進行，你別去找他，讓我去……”

袁飛翔見田一諾有些亂了陣腳，本來是要讓她去告知許戈，想要求得原諒，第二天晚上到頂樓甲板去找她，於是便自己去通知許戈，而且聲稱是田一諾授權他來的。

“她今晚是要殺我嗎？”

“到了今晚你就知道了！”

“為什麼要殺其他人？殺她母親的是我。”

“因為其他人，跟你一樣，該死卻活了下來。”

袁飛翔當然知道許戈會去，他太清楚許戈這種人了，實質上比嚴金華更可惡，殺了人以為改過自新了就能良心解脫、內心安寧了，那被他殺的人，算是白死了嗎？

“你記住，她本來可以安穩的過一生，是你把她害成了這樣。”

袁飛翔這句話久久在許戈耳邊迴響，後來他在酒吧徘徊時，聽見有人在找他，而且聽人議論說第四張撲克牌是黑桃A。

於是許戈躲了起來，寫下了遺書，將自己偽裝成那個連環殺人犯。既然是他害的她，就讓他用生命來償還吧。

他買了黑桃A香檳，投入了劇毒，在大雨磅礴的甲板上，在田一諾面前自殺了。

其實，在袁飛翔的計劃裡，他會將許戈推向大海，就像當年許戈將田一諾的母親推向大海一樣。

魚離開水會死，水是武器，蘇明哲的猜測是對的，但誰又能想到許戈會為了求得原諒，做到這個地步。

那一晚，田一諾崩潰了，她一直以為就算許戈死了，她也不會原諒他，直到他在自己的面前喝下毒藥，告訴她不要因為一個殺人犯，去殺人。因為這樣，她會像他一樣，一生都無法原諒自己。

“我原諒你，許戈。”

在許戈閉眼之前，田一諾開了口。

“我不是故意，真的不是故意殺你母親的。”許戈口吐鮮血斷斷續續的呢喃著。

田一諾哭著點了點頭，雨水和淚水已經分不清，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真的變成一個殺人犯了。

袁飛翔趕到甲板，看見了無助哭泣的田一諾和已經斷氣的許戈。

“怎麼回事？姐，他怎麼死了？”袁飛翔衝了過來，抱住了田一諾。

“他自殺了！”田一諾伏在他的肩頭哭泣著：“我們錯了，我們去自首吧！”

“為什麼，我們沒有錯，錯的是他們，他們早就該死了，我們是在替天行道。”

“不，我們是殺人犯！”田一諾一把推開了他，在暴風雨中怒吼。

見田一諾已經完全失控，袁飛翔只得狠下心了，往她脖子後面一打。

“姐，你冷靜一下，睡一覺就沒事了。”袁飛翔將田一諾放在了原地，將許戈的屍體拖進了游泳池裡。但他還來不及帶田一諾離開，便聽到有人朝甲板走來，他只得慌忙的離開現場，將昏迷的田一諾，留在了原地。

事態的發展已經超過了袁飛翔的想象，幸好他當初做了應急方案，早已聯絡好了偷渡的船隻，若是事情不順利，便潛逃出國暫避風頭。

第二日，待田一諾下船之後，他便拉著她到了角落裡，下午三點，在碼頭匯合，但田一諾執意要帶上孟靜母女，袁飛翔只得答應。

“如果三點鐘我還沒到，你就帶他們先走。”袁飛翔叮囑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田一諾堅持。

“好，一起走。”袁飛翔答應了她，反正殺蘇遠，也費不了多長時間。

“好了，法官大人，一路走好！”袁飛翔冷酷的扣下了扳機。

蘇遠閉上了眼睛，他是人，他也怕死，此刻腦中閃現出兒子從小到大的模樣。

“啊，沒子彈了。”袁飛翔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發子彈裝上，正要拉保險槓時，沒想到蘇遠往他身上猛地一撞。

求生的慾望，讓蘇遠燃起了最後一絲鬥志，他和袁飛翔本就離得近，趁著對方裝子彈的功夫，蘇遠決定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