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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此乃陽謀,無法可解

馬府。

一身便裝的馬國成一手拿著棍子不住揮舞,一手將一尺見方的箱子直接扔到府外。

“田文靖,我幹恁娘!”

“你一個五品官,什麼檔次,跑來賄賂老子!”

“老子奉旨賑災,豈會跟你同流合汙,做這些烏七八糟的爛事?”

“……”

被趕出府的人似想到什麼,將滿地的金銀珠寶收起來,狼狽離去。

馬國成抄起棍子對著左右門房一人一棍子,“瞎了你們的狗眼,這種人再放進來,老子打死你們!”

門房驚疑不定,連聲應允。

馬國成丟了棍子,恨恨回去,不多時往門口貼了一張龍飛鳳舞的大字,上書“謝絕訪客”。

故意放慢腳步,暗中窺伺的田文靖瞥見這一幕,不由皺眉,加快速度離開。

再出現時,已經是在廉親王府。

田文靖躬身垂首,“王爺,那馬國成跟吃錯藥一樣,昨天跟今天,下官不管白天還是晚上去送禮,他都不收。如此作何道理?”

蕭榮端坐梨花木椅,面容恬淡,一手示意對方落座,一手握書。

他示意一旁端坐啜飲的黑衫文士,“公孫先生覺得此事如何?”

公孫行放下茶杯,輕搖摺扇:“王爺,此事不簡單啊!”

“願聞其詳。”

“如這位田大人所說,以往馬國成會利用一切差事受賄斂財,這次接了賑災的差卻分文不收,有悖常理。”

若要從中撈取好處,從戶部到地方,層層官員都要打點,由不得不提前與朝中大臣結好關係。

可他們二人都不收,那就是不想收……不對,是不能收!”

田文靖疑惑,“不能收?”

公孫行點頭,“女帝任用此二人皆是按律當斬之人,看似示弱妥協,實則高妙!”

蕭榮也抿了一口茶,“如何高妙?”

“其一,若二人收受賄賂,女帝再斬他二人,滿朝文武誰敢再有異議?百姓知道女帝斬貪官,又會如何?

其二,二人不受賄賂,用心賑災,免去死罪。女帝趁此機會向朝臣展示帝王氣度,緩和與部分朝臣關係。”

這其三……”

公孫行面露沉吟,似在猶豫。

田文靖拱手:“公孫先生,其三是什麼?還請賜教!”

公孫行眉頭緊鎖,先是側首沉吟,後又摩挲下巴,似有不解,“其三,是女帝裡子面子都要。”

蕭榮皺眉,“裡外裡都要?”

“不錯!”

公孫行起身踱步,“按王爺所說,朝堂上二人上朝之前分明是得了女帝旨意。

設想女帝威脅二人,賑災可免死,二人當如何?”

不待蕭榮回答,他自顧自道,“二人犯的乃是殺頭的罪,女帝給機會,他們定然會接著。

這次賑災他們必定要盡心辦好,甚至為了活命他們沒準還會把此前吃下的再吐出來!”

“待賑災完成,女帝再於途中尋二人一個錯,於人前斬殺。那時候百姓只會念女帝的好,對二人唾罵。”

“果真如此,女帝既可以賑災,又能堵住朝中大臣的嘴,還能誅殺二人,更能獲得民望……”

“此謂裡外裡都佔!”

田文靖驚得手中茶水都撒了不少,“公孫先生,會不會女帝真的只是想以此緩和朝臣關係,特意給的二人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呢?”

公孫行瞥耐心解釋:“田大人,謀人慮事,須將於己不利的因素想到最糟,於對手的則須想到最好。

不然馬大人,隆大人的下場就是先例。”

田文靖一個哆嗦。

公孫行的話讓他確定了此前的猜測——女帝真的對朝臣動手了!

蕭榮放下書,神情嚴肅。

先前他只是猜測,如今聽到公孫行所說,陡然察覺到一股危機。

片刻後,他沉聲道,“公孫先生,此局如何解?”

文士搖頭:“此乃陽謀,無法可解。”

“無法可解?”

公孫行無奈點頭,“一則二人所犯的是死罪,又是吏部為代表的諸位大臣將其推出,沒了退路。”

“二則女帝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他們接下,就等於有了一線生機。

人心如此,即便知道女帝可能會殺他們,他們還是得賭,賭這一線生機。”

“就算他們不畏死,也要為一家老小、九族親人考慮。”

說到這裡,公孫行拱手道,“王爺,能為女帝獻此計之人,必然有經天緯地之才。

能用則用之,不能用則殺之!

久之必為後患!”

蕭榮目中陡然射出一股駭人精芒,重重唸叨:“鎮國公——”

頓了頓,他轉向公孫行,“公孫先生,此番真的無法挽回?”

公孫行面有慚色,“此番的確是在下棋輸一招,慚愧!”

蕭榮點頭,“田大人,事已至此,不用去管馬國成了,回去吧。”

“是,王爺!”

公孫行也拱手告退。

蕭榮來到窗前,看著夜色將近,目光在黑暗中明暗不定。

女帝登基三月,朝局逐步在他掌控之中。

直到數天之前他採納公孫行的建議,在朝堂上攻訐許良,意圖針對鎮國公府,震懾百官。

女帝在他逼迫下不得不當堂召見許良,威嚴卻在許良進殿那一刻降到最低。

萬沒想到,許良絕境反擊,自己化險為夷不說,還讓他當朝丟了面子。

在他看來,許良能有這種反應,定然是鎮國公許定山從後支援。

許良區區一個黃口小兒,如何能接連想出這等計策?

短暫思索後,他闊步朝外走去,“備車,去鎮國公府!”

沒走幾步他又想到什麼,頓住腳步,“叫聰兒來見我!”

不多時,蕭聰趕到,“父王!”

“帶上禮物,隨我去鎮國公府。”

蕭聰愣住,“去鎮國公府做什麼?”

“示好。”

蕭聰滿是不解,“父王,我們……孩兒幾天前剛在朝堂上揭發許良,如今又去示好,卻是為何?”

蕭榮搖頭:“聰兒,須知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欲成大事,不可抱守陳規,以尋常恩怨論敵我,明白嗎?”

蕭聰聽罷認真沉思,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拱手道:“父王,孩兒明日就去招攬許良!”

蕭榮搖頭:“不是招攬許良,是招攬整個鎮國公府!

區區一個許良,真能想出這種計策?”

“父王,您的意思……”

“是鎮國公。”

……

女帝在朝堂上的表現震懾了群臣,下朝後再沒人去觸她黴頭。

沒有小朝會,許良自然也不用再陪侍女帝,得以早早回家。

本該享受公子生活的他卻沒能就此放鬆下來,反而是一頭扎進房內,奮筆抄書。

同時他不忘讓福伯拿著前二十章連夜找人做刊印版。

只因上朝前後榮親王看他的眼神,讓他心底總覺得不放心。

因為寫得太過精彩,他時不時咧嘴嘿嘿嘿。

這一寫又是從白寫到黑,從黑寫到白。

細論起來,前世學習也極少有這麼認真的時候。

“蕭榮啊蕭榮,難為老子為你搜腸刮肚,加班加點寫書,這麼好的精神食糧你可千萬得看!”

正嘀咕著,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大公子,廉親王府世子蕭聰來求見!”

“蕭聰?”

許良愣了一下,只覺不可思議。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提鬼。

這才過去不到兩天,機會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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