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烤雪貂
蘇曉容也是累得不行，但她看著蘇童遠去的身影。
心裡更多的是震驚和不甘。
她再次狠狠地瞪了趙輝一眼。
“都怪你！跑得跟烏龜一樣！”
她又抬腳踢了趙輝的小腿一下，雖然沒什麼力氣。
趙輝被踢得齜牙咧嘴，心裡憋屈，卻不敢反駁。
他知道蘇曉容這是在遷怒，但也只能受著。
他再次咬緊牙關，壓榨著身體裡最後一點力氣。
“知道了！追！”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繼續往前追趕。
雖然明知道希望渺茫，但被蘇曉容盯著。
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雪林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粗重的喘息聲。
和前方那道越來越遠的矯健身影。
雪林深處，趙輝和蘇曉容幾乎是憑藉著意志力在前進。
他們的腳印在蘇童留下的清晰足跡旁。
顯得又深又亂。
寒風颳過，捲起地上的碎雪。
打在兩人凍得發紅的臉上。
“哈……哈……我不行了……”
趙輝的聲音嘶啞，每說一個字都像是拉風箱。
他感覺自己的肺快要炸開，雙腿沉重得彷彿不屬於自己。
蘇曉容的情況稍好一些，但也只是勉強支撐。
她咬著下唇，汗水和融化的雪水混合在一起，順著鬢角流下。
她不斷調整著呼吸，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又往前掙扎了幾十米，繞過一片密集的松樹。
前方豁然開朗，一小片空地上，燃著一堆篝火。
蘇童正背對著他們，蹲在火堆旁。
悠閒地翻動著架在火上的什麼東西。
旁邊的一棵低矮的樹杈上。
掛著一張完整的、雪白中帶著些許雜色的皮毛。
正是那隻雪貂的！
看到蘇童，又看到那堆火。
趙輝緊繃的神經徹底鬆懈下來。
他再也支撐不住。
撲通一聲，整個人呈大字型癱倒在雪地上。
“哎喲……累死我了……真……真他孃的不是人乾的活……”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
感覺自己就像一條離了水的魚。
蘇曉容看到趙輝這副癱軟如泥的樣子。
鄙夷地撇了撇嘴。
但她自己也確實累得夠嗆，只是強撐著沒有倒下。
她走到趙輝身邊，沒有理會他。
目光被那張掛著的雪貂皮吸引了。
皮毛處理得很乾淨，油光水滑。
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嘖，這皮相真不錯。”
她走上前，伸手輕輕摸了摸，觸感細膩柔軟。
蘇童這時轉過身，看了看癱在地上的趙輝。
又看了看正在欣賞皮毛的蘇曉容。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
隨即，他低下頭，繼續擺弄著火上的烤肉。
嘴裡極輕地嘟囔了一句。
“這麼慢……”
聲音很輕，幾乎被風聲和柴火燃燒的噼啪聲掩蓋。
蘇曉容正全神貫注地打量著那張漂亮的雪貂皮。
完全沒有聽見。
然而，癱在地上的趙輝卻聽得一清二楚！
“這麼慢”三個字，像三根針一樣扎進了他的耳朵裡！
他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瞪著蘇童的背影。
一股屈辱和憤怒瞬間衝上了頭頂！
慢？老子累得跟孫子一樣，差點死在半路上，你說慢？！
要不是你小子跑得跟鬼一樣快，誰XX媽願意在這雪地裡玩命！
趙輝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拳頭在身側緊緊握住。
指甲都快嵌進了肉裡。
但他又能說什麼呢？
事實擺在眼前，人家不但追上了。
還把雪貂都處理好了，肉都快烤熟了。
而自己，確實是慢得可憐。
現在還像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反駁？只會顯得自己更加無能和可笑。
他只能把這口惡氣死死地憋在心裡，肺都快氣炸了。
就在這時，一股濃郁的肉香隨著熱氣飄散開來。
那是油脂滴落在滾燙的木炭上發出的“滋滋”聲響。
混合著烤肉特有的焦香。
這香味霸道地鑽進了趙輝和蘇曉容的鼻孔裡。
“咕嚕……”
“咕咕……”
幾乎是同時，兩人的肚子都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忙活了大半天，又累又餓。
這香噴噴的烤肉味簡直是致命的誘惑。
蘇曉容也顧不上看皮毛了，她嚥了口唾沫。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火上那串烤得金黃流油的肉塊。
她毫不客氣地走到火堆旁，蹲了下來，離蘇童很近。
“蘇先生，這個……什麼時候能好啊？”
她語氣帶著一絲急切，眼睛裡閃著光。
趙輝也餓得前胸貼後背，胃裡像是有隻貓在撓。
寒冷和飢餓一起襲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也想吃，非常想吃！
那烤肉看起來太香了！
可是……
他看了一眼蘇童平靜的側臉。
又看了看已經湊過去的蘇曉容。
一股彆扭的自尊心讓他拉不下臉。
剛才還被人家嫌棄“慢”。
現在就湊上去要吃的？
那也太沒骨氣了！
趙輝咬了咬牙。
硬是把到了嘴邊的“我也餓了”給嚥了回去。
他掙扎著從雪地上坐起來，靠在一棵樹幹上。
抱著胳膊，擺出一副“我不在乎”的姿態。
哼，這小子……
趙輝心裡暗暗想著。
這荒山野嶺的，就我們三個人。
抓到了獵物，難道你還能一個人獨吞不成？
等會兒烤好了，看你分不分給我！
我們好歹也算是一起的，這點道理他總該懂吧？
對，他肯定會分的。
趙輝這樣想著，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
他強迫自己移開看向烤肉的視線。
但那誘人的香味卻無孔不入。
他的肚子又咕咕叫了兩聲。
聲音在寂靜的林子裡格外清晰。
他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地挪了挪屁股，假裝沒聽見。
蘇童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趙輝的內心戲和尷尬。
他只是用小刀戳了戳烤肉，感受了一下熟度。
然後對旁邊的蘇曉容說道：
“快了，再等一小會兒。”
蘇童又用小刀輕輕戳了戳焦黃的肉塊。
油脂順著刀尖滴落。
在火炭上發出更響亮的“滋滋”聲。
香氣也變得更加濃烈，幾乎凝成了實質。
“好了。”
蘇童收回小刀，語氣平淡。
他伸手，直接握住串著肉塊的樹枝，將其從火上拿開。
滾燙的熱氣撲面而來，帶著令人瘋狂的肉香。
蘇曉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趙輝靠在樹幹上，雖然努力裝作不在意。
但眼角的餘光卻死死鎖定了那串肉。
他的鼻翼微微扇動，貪婪地吸著空氣中每一絲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