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內練一口氣
蘇童微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半步，拉開了一點距離。
這丫頭的態度轉變也太快了。
而且，太吵了。
他抬起手，打斷了蘇曉容滔滔不絕的讚美和提問。
“蘇小姐。”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
“嗯？”蘇曉容立刻停下，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口水。”蘇童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啊？”
蘇曉容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隨即反應過來。
臉“唰”地一下紅透了。
這傢伙！
會不會說話！
她又羞又窘，狠狠地瞪了蘇童一眼。
但眼神裡卻沒什麼殺傷力，反而多了幾分少女的嬌嗔。
蘇童無視了她的眼神，繼續道：“站好。”
“哦……”
蘇曉容下意識地挺直了身體，雙手背在身後，像個等待老師訓話的小學生。
“想學功夫，第一步，不是問東問西，也不是看我怎麼打人。”
蘇童的目光掃過蘇曉容，帶著審視的意味。
“是扎馬步。”
“扎馬步？”
蘇曉容愣了一下，隨即小臉一垮。
“啊？還要扎馬步啊？\"
\"我以為你會直接教我剛才那種很厲害的招式呢！”
她想象中的學武，應該是飛簷走壁。
或者至少也是幾招帥氣的拳法掌法。
扎馬步？
那不是街頭賣藝的，或者剛入門的小孩子才練的嗎？
“萬丈高樓平地起。”
蘇童語氣平淡.
“根基不穩，學再多招式，也只是空中樓閣，不堪一擊。”
“就像剛才那五個人。”
蘇曉容撇了撇嘴，雖然心裡不太情願。
但想到剛才蘇童摧枯拉朽般的實力，又把反駁的話嚥了回去。
好吧，大佬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怎麼扎？”
她有些不情不願地問道。
蘇童沒有多言，直接示範起來。
“雙腳分開，與肩同寬。”
“身體重心下沉，膝蓋彎曲，大腿與地面平行。”
“挺胸，收腹，立腰，眼神平視前方。”
他的動作標準無比，下盤沉穩如山。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馬步，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
蘇曉容有樣學樣，也分開了雙腳，彎曲膝蓋。
但她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裡吃過這種苦。
剛蹲下去沒多久，就覺得大腿痠脹，膝蓋也有些發抖。
“是……是這樣嗎？”
她扭頭看向蘇童，姿勢歪歪扭扭，重心不穩。
蘇童皺了皺眉。
“重心太高。”
“腰沒立起來。”
“眼神看哪裡？前方！”
他走到蘇曉容身邊，伸出手，毫不客氣地在她後腰上輕輕拍了一下。
“挺直！”
“呀！”
蘇曉容身體一僵，一股微麻的感覺從後腰傳來。
讓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
臉頰再次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這傢伙……
蘇童卻彷彿沒看到她的異樣，繼續繞著她走了一圈，審視著她的姿勢。
“膝蓋再彎一點，大腿要平。”
他伸手指了指蘇曉容的大腿。
蘇曉容咬了咬牙，努力將身體再往下沉了沉。
大腿立刻傳來一陣更加強烈的痠痛感，讓她忍不住齜牙咧嘴。
“不行……太酸了……”
“這才剛開始。”
蘇童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
“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還談什麼學武？”
“誰說我吃不了！”
蘇曉容被他一激，大小姐脾氣上來了，梗著脖子道。
她狠狠心，再次將身體下沉，努力讓大腿與地面平行。
雙腿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蘇童點點頭，似乎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
他走到蘇曉容面前，伸出手，虛虛地放在她的頭頂上方。
“穩住，氣沉丹田，想象頭頂有東西，不能讓它掉下來。”
他的手掌離她的頭髮很近。
蘇曉容甚至能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溫熱氣息。
她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頭頂那隻手吸引。
為了不“讓東西掉下來”。
她下意識地穩住身體，連顫抖都減輕了一些。
“對，就是這樣。”
蘇童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保持住。”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演武場上，只剩下少女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和偶爾從喉嚨裡溢位的細微悶哼。
蘇曉容感覺自己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痠痛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
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打溼了額前的碎髮。
視線也開始有些模糊。
她好幾次都想放棄，但一看到旁邊站著神色平靜的蘇童。
但是想到他之前那驚人的身手，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就湧了上來。
不能被這傢伙看扁了！
她咬緊牙關，努力堅持著。
蘇童並沒有一直盯著她，而是在旁邊踱步，偶爾開口指點一兩句。
“呼吸放緩，不要憋氣。”
“肩膀放鬆，不要聳肩。”
“意守丹田，感受氣息的流動。”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彷彿能直接印入蘇曉容的腦海。
又過了一會兒，蘇曉容感覺自己真的快要到極限了。
雙腿抖得像篩糠一樣。
“我……我不行了……”
她帶著哭腔說道，聲音都在發顫。
蘇童停下腳步，走到她面前。
他沒有立刻讓她起來，而是伸出一根手指。
輕輕點在了她的小腹下方，丹田的位置。
“這裡。”
他的指尖帶著一絲微涼的觸感，隔著衣物點在她的肌膚上。
蘇曉容身體猛地一顫。
一股奇異的感覺從指尖接觸的地方升起。
彷彿有一股微弱的氣流在那裡匯聚。
“集中意念在這裡，感受它。”
蘇童的聲音低沉而清晰。
蘇曉容下意識地照做。
努力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腹那個被點中的位置。
神奇的是，隨著她的意念集中。
腿部的痠痛感似乎真的減輕了一些。
一股微弱的暖流，彷彿從小腹處開始，慢慢向四肢擴散。
雖然還是很累，但那種瀕臨崩潰的感覺，卻奇異地消退了不少。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
蘇童收回手指，看著她臉上驚訝的表情。
嘴角似乎幾不可查地向上彎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感覺到了？”
“嗯嗯！”
蘇曉容用力點頭，臉上帶著一絲興奮。
“好像……好像沒那麼難受了！腿也不那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