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深海怪物
新年過後，四個施工隊繼續緊鑼密鼓地建造道路。按照當前進度，可能在新的一年裡就能把覆蓋整個大陸的道路網路修建完成。畢竟他們修建的只是主幹，里程數才達到20萬公里。
冬天剛剛過去，但有些地方卻始終炎熱異常。
沙漠，青戈拆開一封信，那是他父母寄給他的。作為家裡的二十個孩子之中學歷最高的，他被父母寄予厚望。書信裡和大多父母一樣寫著他們的思念與關心。
此時他已經在沙漠裡呆了五個月，飽受飛沙侵蝕的他，鱗片都不再光亮。不過沒有關係，等到三月份，他全身鱗片會在一週內更新換代。
他無聊地打著哈欠，坐在一顆樹的陰影下，看向來時方向。
綠洲部落，經過幾人的改造已經截然不同。這裡的人類學會了種植作物，飼養動物，搭建土質房屋，收集夜晚冷凝水作為乾淨水源等等。
遠處傳來巨大的響聲，巨大的動靜造成小範圍的沙塵暴。沙漠植物稀少，泥土更是幾乎沒有。泥土之神和植物之神便成為了看客。
山之神、巖之神、熔岩之神，以及此處的沙漠之神成為了這次的道路修造主力。
修建道路有利於發展信徒，每一個領地內的神明都會選擇屈身幫助施工隊。畢竟施工隊裡可是有幾位神明在幫祂做事情，祂這時也圍觀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沙漠之神移開厚厚的沙堆，露出幾米到十幾米底下的岩石。接著山之神和巖之神再度抬升岩層，讓它形成一條道路。
熔岩之神將岩石融化、抹平，這段道路就算修建好了。沙漠的天氣炎熱異常，所以這次除了神明，並沒有一個工人會在炎熱的天氣下施工。
沙漠的蔓延會讓道路功虧一簣，於是建造防沙帶成為必要措施。重任落到植物之神頭上，不過祂還缺少其他神明的援助。
青蛇作為植物之神，確實可以促進植物的生長，但憑空支援植物快速生長，需要耗費更多的力量。
於是祂請了兩個外援。遠天邊，兩個神明在快速移動，同時十幾公里範圍大小的雲層也隨著祂們移動。
雲層重量超過五千噸，其中的水分可以給整個沙漠下一次雨。雲層中央，有兩個神明，一個是負責降雨的雨神，一個則是扛著雲層的火神麒麟。
屬性相斥的兩位神明接到上級命令，迅速前往沙漠支援。雨神是一隻雨燕，體型異常的祂在降雨時飛舞，卻被原始人當成能夠控制雨水的神明，最後祂真的成為了雨神。
僅僅初級神明的雨燕並不能帶動如此龐大的雲層移動，更不能憑空製造雲霧，於是處於中級神明的麒麟就成了祂的幫手。
兩者移動著，很快就來到沙漠的上空。雲層遮蔽了十幾範圍內的陽光，嫣然一股黑雲壓城的氣勢。
“植物之神，我可以下雨了嗎？”雨神朝著千米之下的青蛇喊話，清脆的聲音傳入兩位長蟲看客耳孔裡。（蛇類真沒有外耳。）
“可以了，你下吧。”植物之神昂著頭，朝天空上喊話。
嘀嗒嘀嗒，數滴雨水落在地面，卻很快被餘溫蒸發。但這只是一個開始，更多的雨水降落，在雨神的嚴密控制下，只有道路兩側幾十米範圍內的沙子被浸透。
青蛇終於開始使出自己的權柄，咻咻咻，隱藏在祂鱗片間的植物種子迅速朝著道路兩側飛去。
接著它們迅速發芽生長，地下的根系不斷延伸，又在幾米外從根系上冒出一個芽點。荊棘很快覆蓋了道路兩側的沙地，不放過任何一個溼潤地帶。
雲層移動，植物之神也跟著移動，荊棘覆蓋範圍也在移動，很快他們就趕上了道路修建的進度。
之後防沙帶的建造與道路建造達成同步，道路修到哪兒，荊棘也就生長到哪兒。
因為沙漠的範圍只有一百多公里，當道路修建到綠洲部落的門口時，就意味著這段道路的竣工。
高強度使用權柄的眾多神明都有些虛弱，只有泥土之神樂呵呵地閒逛。
“各位神明，真是謝謝了。”駱駝蜘蛛感激道。
“應該的，應該的。”幾位神明客氣回應。
火神看到完工，頭也不回地走了。被壓榨後稀薄的雲層沒了約束，飄著飄著，然後沒了。
沙漠的道路修建只是一小段，眾神告別後，繼續前往自己的崗位。
臨走前，雨燕腳下帶著個鐵皮方艙。看著纖細的雙腳輕易抓住提手，接著帶著十幾噸的重物飛向聖城。
青戈終於可以回家了，只是不知道這回他那刁鑽的導師是否允許他的畢業請求。
時間迅速流速，當一個個神明的領地被連通，大地上最終形成完整的道路脈絡，而脈絡的核心則是黃宇的聖城。
當所有施工結束的訊息傳到黃宇那裡，高興的祂下令當天全城放假，並將今天定為新節日：公路節。
孩童不知道公路節的意義是什麼，但能夠放假就是好節日。暴風之神扮演起快遞員的身份，朝著駐紮在大陸四角的施工隊派發禮物。
黃宇親自邀請了其餘中級神明與他一同共同慶祝，他們化作各自信徒模樣鑽入一家高檔餐廳，當然這次黃宇是帶了足夠金錢的。
當道路開通後，其餘神明的信徒就可以透過它更方便地前往其餘神明的領地內交易。當然，更多智慧種想要前往的是鱗蟲之神的城市，因為他們都從黃宇信徒口中得知那些城市的富饒、壯觀。
從此這片大陸上的智慧物種突破了環境限制，他們走出舒適的部落，開始相互交流借鑑。各自的智慧互補，大陸的文明程度在迅速提升。
轉眼十年過去，加入了神明盟約的眾神大半都在各自領土內建造了萬人以上的城市。農業的革新給所有智慧種更多的食物，他們也因此獲得更多的人口。
大陸南角的小片區域是植物之神的領地。這裡依山傍海，溫暖的氣候使得水果品種繁多，這裡也成了大陸多數城市裡的水果產地。
植物之神在這裡建造了城市，名為碩果之城。每年城市會接納百萬級別的外來人員，他們大部分都是四面八方的遊客。
作為鱗蟲之神的從神，植物之神的城市達到了與黃宇麾下城市差不多的水平。你在這裡可以乘坐便宜的公交車環遊城市，也可以在輪船上吹著海風，喝著椰汁。
青戈已經工作十年，整個人已經憔悴。或許是他的上司良心發現，特地允許他休假一個月。
然後他就來到了碩果之城，因為他聽說過這裡的海灘會有穿著清涼的男女，見識淺薄的他想要確切的答案。
躺在遮陽傘下，他愜意地拿起一杯放了冰塊果汁，接著一飲而盡。清涼的果汁進入滑過喉嚨，連心臟都感覺到涼爽。
沙灘上男男女女，穿著淺薄，真是不知害臊。幸好他的體表有鱗片，沒人覺得他在裸奔。
近海，航行著一艘輪船。甲板上有上百個遊客，他們都是第一次看到海洋，興奮地朝著海平線大喊。
突然輪船撞到了什麼東西，整個身體都搖晃了一會兒。駕駛室的船長當即下令停止駕駛，新增燃料的工人迅速停工。
“該死的，我的寶貝船隻難道撞到了礁石？”船長爆著粗口，抱怨道。
“快派幾個水性好的船員下海探查，看看是不是有礁石，明明是按照正確航線行駛的，怎麼可能撞到東西？”
但船長不知道的是，甲板上的遊客已經發現了異常。海平面上出現無數醜陋身影。它們有著魚類的身軀，卻有猴子一樣的上半身。（水猴子）
怪物數量多到看不清，它們正在用那對纖細上臂在輪船側面攀爬。幸虧船足夠高大，且是金屬外殼。不然這些生物將迅速出現在甲板上。
怪物群裡還有無數十米大小的黑影跟隨，它們正繞著輪船繞圈，剛才輪船撞到的正是那東西。
“神啊！海里有怪物！”
“快來人，快帶我們上岸！”
“來人啊，他們要爬上來了！”
眾遊客已經開始驚叫，他們不會想到僅僅一次旅遊卻發生這樣的狀況。
海員已經下去通知船長，半路上遇到兩個穿戴潛水服的海員。
“別去了，海里面有怪物！無數醜陋的怪物。”
他沒有繼續向他們解釋，而是繼續跑向駕駛室。
海灘，躺著的青戈看到遠處的無數黑點，它們混合在海水裡正朝著海灘衝來。
他產生了不好預感，並迅速大喊：“注意看！海里面有東西。注意看！”
眾人按照他的指示看向海面，發現密密麻麻的東西正迅速逼近。
多數人是惜命的，他們衣服也沒換就直接跑向城市。城市雖然與沙灘毗鄰，但那裡人數更多，感官上更加安全。
逃跑中，一個人類小孩跌倒，但沒有一個人扶他起來。他的父母想返回尋找，卻被人群擠著一直前行。
青戈停下腳步，兩米的高大身軀穿過人群，將那名小孩給抱在懷裡。他找到對方的父母，把孩子送了回去。
當返回城市後，遊客們的心情開始平復，混亂中丟失了同伴的遊客在人群裡尋找起來。
青戈離開人群，迅速跑向城市裡的執法部門。執法部門中駐紮著植物之神的祭祀，透過他們可以聯絡到神明。
“你好！我有重要訊息要說。海邊突然出現了怪物！”
看到是一個蜥蜴人在說話，執法者們開始重視他的訊息。在瞭解之後，五輛執法車迅速出動，車廂裡坐著十幾名武裝人員，手裡持著桿狀武器。
槍支！黃宇麾下的城市早就裝備了這種強大武器，因為它的製造難度並不高，藍星二戰時期都有民間的兵工廠。
透過祭祀間的聯絡，全城的武裝部門同一時間向海灘派遣援兵。
無數士兵來到城市與沙灘的交界線，透過望遠鏡，他們看到了登入沙灘的怪物們。幸虧沙灘距離城市有千米，加上那些怪物的攀爬速度慢，他們應該能在它們到來時設定好防線。
植物之神的祭祀丟擲植物種子，接著它們迅速生長到三米高，並相互交織形成牆體。
面對至少百萬之數的敵人，光靠城市裡幾千名士兵是抵抗不了的。但他們的任務只是拖住它們，直到神明前來支援。
槍支射出子彈，命中怪物那浮腫的肉塊。墨綠的血液流出，但它依舊不知疼痛地前行。
兩千公里外，泥土之神和植物之神還在度蜜月。兩位神明在建造道路的過程中發展出了超友誼關係。
初級神明並沒有完全擺脫血脈的限制，會保留繁殖慾望。於是兩條蛇在一起了。
“土土，我的信徒在呼喚我，我的城市遭遇來自海里的敵人，你會幫我嗎？”
“青青，當然。我的實力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兩條蛇肉麻地交流著，接著聯絡到聖城內的黃宇。開玩笑，以兩神的行進速度，跨越幾千公里後可能城市都淪陷了。
面對下屬的請求，黃宇答應了。他從神殿飛行了幾千公里，落在地面，抓起兩條大蛇。
在經過十幾秒的加速後，三者速度達到了5000米每秒，接著迅速朝碩果之城飛去。
黃宇周身是幾十米厚精神力屏障，它阻擋了外界因速度差而產生的狂風。
很快幾位神明飛到碩果之城的上空，黃宇均勻地減速，並不斷下降高度。當離地面僅僅百米之時，祂把兩位神明丟在沙灘的怪物堆上。
黃宇沒有離開，而是飛到海洋上空，祂想要找到那名發動怪物潮的幕後黑手。
泥土之神和植物之神從百米高度下落，碾碎了上千只怪物。祂們開始在怪物群裡大殺特殺，墨綠的汙血將兩者的身軀染黑。
空中黃宇看到海面漂浮的輪船，一些遊客正自發地攻擊著那些怪物。但海面之下的大型怪物不斷撞在輪船側面，想要將其掀翻。
黃宇出手了，精神力將整個輪船抓起，同時滅殺登上輪船的怪物們。黃宇這時感應到一股混亂的意志從深海升起，它露面了。
那是一隻章魚？看到探出水面幾十米的觸鬚，黃宇下意識想到。
但很顯然不是，那些觸鬚只是怪物體表的附著器官。一雙至少三百米長的手臂衝出水面向黃宇抓起。
黃宇驟然升空，這時祂也看到了怪物的全貌。那是一隻千米長短的巨型人魚狀怪物，只是體表沒有鱗片，而是無數細密觸鬚。
巨物的露面，激起幾百米高的海浪，洶湧地向陸地襲來。
黃宇的精神力暴發，將海浪平息。拖著遊輪的他迅速朝城市飛去，躲過巨型怪物的延長觸手攻擊，平穩將輪船放在城市裡的空地上，接著速度快到看不清飛回海面。
黃宇不斷變換身形，將怪物往遠離城市的方向吸引。那個怪物好像是根死腦筋，也跟著他不斷移動。
數萬米之外，覺得不會波及城市的黃宇終於發起了攻擊。奈米級的精神利刃將一根根觸手切碎，身形不斷接近巨怪的本體。
祂的體型縮小到極限，只有一米高度，但密度驚人。渺小的身軀刺破怪物的肌膚，不斷深入，穿過厚厚的血肉，到達它的體腔內部。
巨大的內臟出現在祂面前，黃宇看到一顆跳動的心臟，接著切了幾下，墨綠色的血液頓時湧出，想要將祂淹沒。
黃宇再度破開怪物的肚皮，鑽了出去。接著停在天空，看著怪物舞動觸鬚和雙臂，不斷掙扎。
黃宇早就看出怪物不是神明，不然也不會輕易被他鑽入體內並殺死。但怪物到底從哪裡來的呢？
黃宇深入海洋，在數千米之下發現了一個發光洞口。無數小型怪物正從裡面鑽出。
這場景怎麼有些熟悉，難道是另一個世界的空間開口？不過對方這麼弱小，怎麼敢入侵的。
黃宇沒有鑽進去的想法，因為空間通道能夠維持很大可能是世界意識在搞鬼。
在藍星世界，與世界意識的對話時黃宇就有了一個猜測。當兩個世界開始觸碰，世界間將觸發特殊的對決，成功抵禦入侵的一方將獲得極大的好處。
但空間通道本就雙向，反向入侵應該也是可以的吧。黃宇衝出海面，抓住一隻海鳥種下精神印記，接著護著它來到空間通道處，把周圍的怪物剿滅後，扔了進去。
祂可以感知到對方來到了另一個時間流速不同的世界，但很快就沒了訊號。可能是死了吧，黃宇擠出兩滴眼淚。
另一個世界，荒涼的大地上沒有草木，只有無數個培養倉。生物飛船上，昆蟲特徵的類人生物正圍坐在一起開會。
他們發出高頻的音波，只有本族成員知道那是在說話。
“各位執政官！我們的蟲洞脫離了控制！因為這次前往的世界，擁有強大的世界意識，祂奪取了空間通道的所屬權，你們知道這對我們意味著什麼嗎？
沒錯！可能這次我們將會受到對方的入侵。剛才投入的九級巨怪幾個小時就失去了生命。對面一定是個科技強大的世界！”
“為什麼會這樣！母神那邊怎麼說？祂可是世界意識的化身。”
“母神告訴我，這次我們可能要迎來強大的敵人，只有頑強對抗，才有一線生機！”
“而且母神告訴我，對方的世界意識給異世界生物裝載了反意識入侵保護，母神無法扭曲它們的意識！”
“難道這次真的要滅亡了嗎？”一些昆蟲人絕望吶喊。
“不！凌駕於世界之上的偉大規則規定所有擁有神明力量的存在都無法直接跨越世界入侵。這就是我們的一線生機！只要在發展出可以炸碎空間通道的科技之前抵抗住入侵就能避免世界的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