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襲擊
夕陽西下，灑落霞光萬丈。
家家戶戶的屋頂上，裊裊炊煙悠悠升起，田間，忙碌了一天的鎮民們扛著農具，陸陸續續朝著家中走去，臉上帶著勞作後的疲憊與收穫的滿足。
院子裡，王蟬身姿筆挺，正沉浸在站樁之中。
養氣丸的藥力雖然在突破的過程中消耗了不少，但依然存在，於是他便想著抓緊時間，物盡其用，能多進步一點是一點。
在站樁的過程中，他又發現，隨著自己突破到養氣境，精力一下拔高了許多，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
以往，他每日練功大約兩個小時，就會覺得疲憊不堪，好似被抽乾了力氣，再無精力去做其他事情。
可今日兩次練功的時間加起來已接近三個小時，他卻依舊神清氣爽，遊刃有餘，感覺渾身有著使不完的勁。
“小王又在練功啊！”
這時，伴隨一道腳步聲靠近，一個婦女忽然從圍牆外探出頭，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道：
“來開一下門，地裡剛剛拔的蘿蔔，給你兩根燉湯喝。”
“來了。”
王蟬心知難以推脫，便爽快應了一聲，邁步來到院門口，開啟院門，笑著朝婦女謝道：
“謝謝伯母。”
不過，他並沒有伸手去接蘿蔔，而是一邊朝屋子裡走去，一邊道：
“伯母你等等，我剛好做了只鴨子，切一點你帶回去給二狗他們吃。”
一句話說完，他也不管身後的推辭聲，徑直大步走進屋中。
房間裡，灶臺中亮著橘紅色的火光，灶臺上黑色的鐵鍋中，煙霧從鍋蓋的縫隙中不斷溢位，瀰漫在整個房間裡，稻米的焦香夾雜著鴨肉的醇香，讓人垂涎欲滴。
王蟬走上前去，雙手握住鍋蓋的把手，輕輕向上一提。
一陣白煙瞬間擴散開來，只見鴨子的表皮已經變成了誘人的焦糖色，泛著油亮的光澤，油脂不斷地從鴨皮上滲出，滴落在鍋中焦黑的稻米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這個伯母上次就給我送了幾次菠菜，我也不能小氣，直接切一半給她。”
王蟬心裡想著，手上的動作也不含糊，取出鴨子，麻利地拿起菜刀，“咔咔”兩下，就利索地切下半隻，又找來一根麻繩，將鴨子穿好，然後來到院子外，把鴨子遞到婦女面前。
“怎麼拿這麼多？”
“不要不要，快拿回去，你這樣，我以後可不敢給你送菜了。”
“拿兩小塊給他們解解饞就可以了。”
這下倒是輪到婦女臉色為難的連連推辭起來。
“後面一段時間我估計都不用花錢買菜吃了。”
好不容易將鴨子送出去，王蟬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兩根蘿蔔，不由會心一笑，心裡則有種莫名的暖意。
山裡的大多數鎮民雖然也有市儈的一面，但也不乏淳樸善良的一面，若不是世道混亂，他心底亦有去武道高處看看的念想，或許留在這裡一直安逸生活下去，也不失為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弱者的安逸幸福，就像花一樣脆弱，可能山匪來了，就是滅頂之災，就像被一窩蜂劫掠的北山村和星聯村......”
放眼環顧坐落於山間的一座座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安寧的院落，王蟬暗自嘆息一聲，輕輕掩上院門，轉身走向屋中。
“這世界終究不似前世那樣安穩，我擁有得天獨厚的能力，又怎麼甘心平凡，不去爭上一爭。”
現在，他已突破養氣境，擁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但也意味著他想要在武道上保持一定進境，不僅每日的肉食不能少，養氣丸那樣增益氣血的武道資源也不能缺，開銷勢必要大大增加。
他必須想辦法多多搞錢，呆在鎮子上的時間肯定也不會太長了。
“窮文富武，真不是說說而已，錢在其他地方使，或許很經花，可一旦和武道資源掛鉤，那花起來就跟往外潑水沒兩樣，別說是幾十兩銀子，就算是幾百兩，等境界再高深一些後，也註定激不起半點水花。
“該怎麼賺錢呢？”
稍微把目光放長遠的想了想，王蟬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雖然曾生活在資訊大爆炸的時代，但術業有專攻，他的本職工作就是一個在武館裡教拳法的教練，讓他在網上和人誇誇其談，指點江山可以，打人也可以。
可要說真想靠他自己前世的知識、見識在這個世界賺大錢，那頂多是出一點看似新奇的點子罷了。
另外不可否認的是，很多做生意的點子，換一個環境，實際根本就不適用。
“何況...沒有背景，沒有實力，許多賺大錢的門路，根本輪不到我去做，恐怕但凡搞出點新奇的賺錢法子，都得被上面某些老爺、公子們刮下三層皮來。”
再次回到屋裡，王蟬一邊在心裡琢磨著，一邊將剩下的半隻鴨子用一張牛皮紙包好，搖頭暗道：
“這麼想的話，等手上的錢花的差不多，再提高一點實力，想辦法加入一個武道勢力，弄個背景，優先順序似乎要更高，不然賺大錢想也別想。
“而且那樣一來，購買武道資源的穩定渠道也能得到落實。”
......
夜幕即將降臨。
王蟬來到鎮北七里坡的山道上與其他鄉勇匯合，準備和白天巡邏的五個人進行輪換。
“白天的人可以先回去了，我安排一下今晚的任務。”
張山川看著身前王蟬五人，招呼道：
“跟我走，給你們安排一下位置，今天開始要分為多層警戒，一人藏一個地方，這樣能照看的地方更多一點。”
“是。”
眾人對此並無異議。
隨後，張山川觀察地形，每隔半里左右距離，在路邊的山坡上指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而王蟬的位置則被他分到了離鎮子最遠的一個山坡上。
“阿蟬，你年紀小反應快，人也夠機靈，我就安排你在最外面了，這邊山坡上有一條能到鎮上的小路，要是情況不對，你可以邊跑邊與人示警。”
臨走前，張山川語氣鄭重地囑咐道：
“一定要小心行事。”
“多謝張哥提醒。”
王蟬微微點了點頭道謝。
目送張山川從山道離開，他爬上路邊山坡，一番觀察後，尋到張山川所說的那條小路，接著就找了個能夠觀察到下方山道的灌木叢，躲了起來。
時間流逝，天色漸暗。
夜色如墨汁潑灑山道，山風掠過樹梢，漫山遍野的枝葉都彷彿在嘶笑。
儘管四周沒有任何可疑情況，可王蟬依然沒有鬆懈，一邊默默吃著燻鴨，以此驅散精神上的乏味睏倦，一邊藉著昏暗的天光，觀察著山道上的風吹草動。
“嗯？有人？”
夜闌人靜之時，正細嚼慢嚥啃著一隻鴨腳的王蟬耳朵微微一動，隱約聽到有腳步聲朝自己這邊不緊不慢靠近。
這腳步聲卻不是來自山坡下的山道，而是身後不遠處那條能通往鎮上的小路。
“是張山川和張山水，他們怎麼會來？”
藉著微弱的月光，王蟬循聲看去，很快看清了來人，心中疑惑的同時，也暗自提高了警惕。
兩兄弟這個時間點突然出現在這裡，實在太過反常，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奔著自己來的。
不久之後，張山川和張山水已經順著小路來到王蟬所在山坡，張山川環顧了一圈四周，沒看到王蟬的身影，才小聲道：
“小王，你在哪？”
聞言，王蟬略作沉吟，大腦飛速運轉，權衡著利弊。
片刻後，他覺得沒有再藏下去的必要，便從灌木叢後緩緩走出，朝兩人問道：
“張哥...你們這麼晚怎麼過來了？”
以他現在的實力，即使張山川二人想對他圖謀不軌，他也有足夠的信心應對。
“是這樣.....”
張山川想了想，微笑解釋道：
“我回去後，碰到了張統領，他說我的佈置有失妥當，萬一踩點的是個高手，容易被逐個擊破，你這裡又是最危險的，我琢磨了一下，便帶阿水過來了，你們兩個在一起，也互相有個照應。”
“嗯。”
王蟬點了點頭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心裡的警惕絲毫未減。
一句話說完，張山川朝一旁的張山水頷首示意了一下，自己並未繼續朝王蟬靠近，而是沿著小路往前走了幾步，裝模作樣地做出觀察四周地形的模樣，但不經意間卻勾起嘴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張山水見狀，一邊滿臉堆笑地朝王蟬靠近，一邊笑呵呵地問道：
“小王，你剛剛在吃什麼啊？這麼香？”
“哦，鴨子。”
王蟬一邊簡單回答，一邊將注意力轉向已經來到自己身側的張山水身上，肌肉緊繃，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變故。
而話音未落，卻見張山水身形驟然一快，一隻手五指如鋒利的鷹爪，狠狠扣向王蟬右肩，緊跟著手腕一轉，向後用力擰去，另一隻手迅速捂向王蟬嘴巴，臉色也在此時變得猙獰起來，惡狠狠地威脅道：
“別反抗，還能留你一條活路。”
練武需要錢，很多錢！
前幾天讓王蟬僥倖躲了過去，眼下他們自覺時機成熟，此刻便絲毫都不想磨蹭，只想趕快把王蟬控制住，儘快問出錢藏在哪，再把人殺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