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動作如潮
一根利箭從耳旁劃過。
穿戴全套重甲的鄭禮手持巨劍，演練著架勢。
二十米外，杰特手持獵弓站定。
拈弓搭箭，他瞄準鄭禮再度射出箭矢。
雙眼鎖定激射來的飛箭，鄭禮故意朝身前斬空。
緊接著，強行控制自己失衡的身體，手中巨劍轉換武術架勢揮出精妙一擊，斬落半空中的箭身。
“繼續！”
鄭禮喝道，他能感覺得到，隨著在一次次攻擊後的失衡狀態中進行回正。
很快，自己就快要把握住動作如潮這一技藝的根本核心。
箭還未至，鄭禮排空腦海思緒，藏在頭盔內的雙眼透過視野縫，想象自己正與前方的敵人做決一死戰。
揮劈，穿刺，格擋。
竭盡全力，鄭禮與想象中的敵人做殊死一戰。
正在他揮出強力一劍劈散幻想敵人身軀時，一道箭矢以刁鑽的角度直射自身頭顱！
此時鄭禮的狀態，正處於戰鬥中的大忌。
謂之，舊力已去，新力未生！
這狀態，如果是在戰鬥中，最容易被後續攻擊趁勢追擊。
箭矢已至，鄭禮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這道飛箭身上。
這道利箭在他的視野中不斷擴大，四周的世界也如陷入膠水的蟲豸，一切都在他的腦海裡變得緩慢。
鄭禮感受到了，一股獨特的“力量”正在體內迸發。
不！
這並不是有形有質的力量。
而是全身各處肌肉在意志控制下，同時響應意志，所造成的錯覺。
戰士駕馭己身。
這些本該受潛意識控制的肌肉，在這一刻由鄭禮的意志所駕馭。
攻擊後處於失衡的身體，隨著全身肌肉奔湧，共同作用下，鄭禮強行回正身姿，手中緊握的巨劍十字開拓者閃耀獨屬於魔法的靈光。
劍刃破開周遭空氣，以精妙的角度將箭頭從頭切至尾端，這根箭矢變為兩根只有一半箭身的殘箭，繼續騰飛。
殘箭來勢不減，他只是略微偏頭，便見這兩道箭矢擦著頭顱兩側而過，釘在身後木牆。
“呼，四天時間，終於掌握動作如潮！”
卸下鎧甲，鄭禮擰緊拳頭，注視著自身手臂表面正在蠕動的肌肉，緊皺的眉心也隨之舒展，語氣輕鬆道。
所謂的動作如潮，便是戰士透過不斷的挖掘自身潛力，掌握潛藏在體內的力量。
便可以在戰鬥中，強行控制自己的身姿從攻擊後的失衡中回正，再次發起攻擊。
這一招似乎很不起眼，但卻是戰士職業的根基。
只有真正掌握它的人，才能繼續踏上戰士之道。
“老師，恭喜你成為一名2級職業者。”
杰特鬆開獵弓，趕忙來到鄭禮身邊，慶賀道。
“2級職業者只是一個開始，杰特。”
鄭禮放下手中巨劍，回身以微笑示意。
“這個世界很大，但我卻渺小如微塵。”
“我需要不斷攀爬，我需要成為“高山”，讓所有人從我渺小的身軀中看到巨人。”
“你也得更加努力，我的弟子，我的夢想需要你們每一個人的協助，才能在這片土地上升起。”
“我會的，老師。”
杰特點頭回應，隨後又朝鄭禮抱怨他的師弟們。
“老師，最近書院的其餘學生都只對武技感興趣，對文字上的學習沒有最開始那般認真。”
“沒事，這是正常情況。”
鄭禮拾起提前準備好的鹽水，咕嘟嘟一口喝完大半，帶著杰特尋了處陰涼地，藉著徐徐微風放鬆身體。
“最近這半年來，不是地精軍團攻破潘利爾，就是蠍尾獅來襲，這對於未成年的孩子們來說，自然就會從心底產生從對於力量的渴望。”
折下樹枝，鄭禮在地上畫出六道標註君子六藝的圓圈，隨後將這些圓用線條連線成一個整體，隨口解釋道。
“等過一段時間，他們自然就會恢復本性。”
.“君子六藝的學習，是將會伴隨我們一生的事，它們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要想領悟“仁德”的真正核心思想，看來我還得多帶你們出門歷練。”
放下樹枝，鄭禮朝杰特笑道。
“未經自然的磨礪，又怎能長成參天大樹呢？”
“等我解決蠍尾獅叢集，我便去物色一兩個合適實力，需要誅除的異族部族。”
“在我的保護下，讓你的師弟師妹們感受一下真實的世界。”
“會是豺狼人部落還是食人魔聚落？”杰特好奇詢問。
“怎麼可能。”
鄭禮笑罵道：“想對付這些怪物，你們還得多練上幾年。”
“以你們現在的實力，最多能和狗頭人或是地精過上幾招，再強些的怪物會把你們揍得很慘。”鄭禮笑出聲，輕敲杰特的頭。
“對了！”說到這，鄭禮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問道：“杰特，你今天看見彪了嗎？”
“也不知道這傢伙跑哪去了，整天沒看見它的身影。”
“這我知道，老師。”杰特作回憶狀。
“聽巡村的守衛說，這幾天他們經常看見彪往荒野深處走去，也不知道它在做些什麼。”
“荒野嗎？”鄭禮沉吟片刻：“等過幾天，我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鄭禮倒不是很擔心彪的安危。
在這片荒野，彪就屬於頂級獵食者，從來都是它狩獵別人，別的生物哪敢捋它的虎鬚。
但彪最近舉動反常，總得有個原因。
心底早就將這隻大貓當做朋友的鄭禮，自然得查清此事的緣由。
“可惜啊，如果我能聽懂動物的語言，就不會有這煩惱。”
鄭禮站起身，拍拍杰特的肩膀，示意道：“休息時間結束，時間緊迫，我們繼續訓練。”
“這次你練習準頭，我練習閃避。”
杰特自無意見，有著身為老師的鄭禮做榜樣，他每天的訓練都很刻苦，時常還會給自己增加時長。
杰特抽出一條布袋，從地上撿拾大小合適的碎石，裝入袋中。
如今已將動作如潮掌握，但關於武器的精通，武技的掌握都才開始。
哪些強大的戰士，每一個都在十幾年如一日中，將架勢，劍技刻進身體本能，才能有如今的赫赫威風。
鄭禮學習武技不過半年，他的這點技藝在這些戰士前輩的面前，只能算是初入者。
這些前輩們都在日復一日的堅持向上攀登。
他鄭禮又怎敢休息，又怎敢不以時間縮短差距？
重新握起巨劍，這次鄭禮沒有再度穿上鎧甲。
杰特立於二十步外，從口袋內掏出三枚碎石，長呼一口氣後，用盡全身力氣瞄準鄭禮胸膛扔去。
面對襲來的三枚飛石，鄭禮要做的就是在手握巨劍的同時，磕飛或躲閃掉它們。
戰場上箭矢亂射，他也不知道會遇見何種狀況。
只能先在日常訓練中，將躲閃飛行物刻入骨子裡，才能遇事不慌張。
巨劍遮擋面龐攔住一枚碎石，剩下兩枚被鄭禮側身閃躲。
腳上順步交替，以防守姿態應對攻擊。
師徒兩人一個丟，一個躲，時間很快在專注的心態下，不知不覺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