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惹了最不該惹的人
沈安安抱著夜亦天,牽著夜亦德往衛所千戶處走去。
婦人就這麼目視著,直至三人身影徹底消失。
終究是沈安安高估了底層百姓的膽量。
婦人看著被凍的不成樣子的三人,沈安安的囑咐她瞬間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她拿掉了他們嘴裡的東西,想給他們喂些水喝。
“你不會蠢到以為他們真的還會回來吧?他們就是找個由頭趁早跑了。
要是有皇親國戚來,官爺我能不知道嗎?動動你的豬腦子想想,哪次京城來巡察使你沒吃上一口白米飯?”
小旗官一言驚醒夢中人。
婦人整個人都傻了。
小旗官見有效,他更來勁了,“你現在放了我,你們一家三口還有活命的機會。
否則等到天亮,我們千戶大人知曉了,哼。”
他言盡於此。
“大人饒命啊。”婦人慌忙的跪在地上,給他磕頭。
小旗道:“饒了你饒了你,快給官爺我鬆綁。
要是那幾個冒充皇室的人跑遠了,你們都得掉腦袋。”
小女孩兒也被嚇的哇哇大哭。
婦人畢竟只是尋常百姓,從小就在官兵的強權威壓下討生活,哪裡見過真正的貴人?又如何能分辨他們的真假?
婦人登時連哭帶爬的上前去給他們鬆綁。
小旗官捂著他那生疼、又被凍的邦硬的腿,“可惡的賤民,先殺了這三個,待我們回去集結了人手,再去追那三個。”
“大人。”婦人驚恐抬頭,“你剛剛不是說饒了我們嗎?”
“哼,與其活著飢寒交迫,還不如死了算了。”小旗冷酷無情道。
他一個眼神示意,兩小兵舉起刀刃。
其中一人無視婦人的求饒,手起刀落,抹了婦人的脖子。
兩個小女孩兒見狀,嚇破了膽,嚎嗓子的哭著,驚嚇讓她們都忘記了逃跑。
兩小兵上前去。
“剛才就是你們兩個用襪子塞我們的嘴是吧?哼。”
又是兩刀劃在了她們脖子上。
剛才還在哭的小女孩兒,只一瞬,已成了兩具屍體。
與此同時,來到衛所千戶處的三人。
夜亦天看著柵欄裡面的景象,一輛輛類似囚車一樣的馬車上,籠子裡皆是蜷縮著四個男丁。
他們衣不蔽體,飢寒交迫。
諷刺的是,院中生著兩堆很大的篝火,小兵們載歌載舞,喝的東倒西歪。
偌大的衛所,竟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沈安安三人剛走進門,右手邊不遠處便是堆放糧食的帳篷。
帳篷四周的地上,掉落了一層厚厚的麥子,即便混合在塵土裡,也是肉眼可見的多。
難以相信,就離這裡兩裡地的地方,百姓們卻只能喝野菜湯。
篝火旁烤著全羊,這群小兵的生活,可謂是逍遙快活。
看見眼前這一幕,一大兩小皆是心中憤怒。
他們往裡又走了些,這才有一個醉醺醺的小兵驚覺。
“大膽,哪裡來的刁民?這也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咦???”
小兵看清了沈安安的模樣,頓時酒都醒了幾分,大喊著:“兄弟們,這兒有個美嬌娘送上門來了。”
都是些糙漢,一聽到有美嬌娘,一窩蜂的湧了過來。
夜亦天取下腰牌,“大膽奴才,還不叫你們的千戶滾出來見孤。”
“哈哈哈。”
一陣鬨堂大笑後,有小兵問著:“見誰?”
“你們的千戶。”夜亦天義正嚴詞的重複著。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響起。
接著,是一道熟悉的聲音,“快抓住他們,他們是冒充皇室的賊人。”
沈安安扭頭看清來人,頓感不妙。
人群中,總旗站了出來,看著被拖下馬的小旗,“二弟,你怎麼了?”
也不等小旗開口。
沈安安森寒的視線射向了他,森冷的聲音質問:“你將那母女三人如何了?”
話雖簡單,卻有泰山壓頂之威。
小旗剛想說話,卻注意到了夜亦德看向自己的視線,他覺得這小子的眼神已經不是要廢他了,而是要將他活剮了。
可他身邊的兩小兵,卻是不懂眼色的,只仗著人多勢眾,便開始囂張。
就見他倆拔出腰間血紅的刀刃,“你是在找它們嗎?看,血都還沒幹呢。”
夜亦天眸子一冷,“沈安安,殺了他們。”
“正有此意。”沈安安說著,鬆開了牽著他和夜亦德的手。
兩個小兵顯然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見朝他們走來的不是那力大如牛的小娃,放鬆了警惕。
“唉,你們都別動啊。”其中一個小兵丟了染血的刀,“讓我來。”
他扯了扯自己的褲腰帶,笑呵呵的上前。
小旗道:“下手輕點兒,我還沒玩呢。”
下一瞬,小兵就笑不出來了。
就見沈安安一個閃身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耳朵,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揪掉了。
“啊!!!”感受到疼痛的小兵,大叫出聲,抬手捂著自己血淋淋的傷口。
眾人都傻眼了。
沈安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這隻手殺的人是嗎?”
小兵另外一隻手仍是捂著傷口,滿臉都是恐懼,“不不不,不……”
“不是也沒關係。”
“咔。”一聲。
沈安安話音落地的瞬間,將他整隻胳膊卸了下來。
沈安安拿著卸下來的胳膊,伸到他面前,“你很喜歡鮮血是嗎?”
恐懼、疼痛交織著,已經讓小兵忘記了喊叫。
他看著沈安安的眼神已經是呆滯的了。
不過他很快就眼前一黑,因為沈安安已經捏斷了他的脖頸。
一群大老爺們傻了。
小旗搖著呆愣著的總旗,“大哥,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啊???”總旗後知後覺,先撒腿跑開,“上。”
幾十人瞬間朝著沈安安一擁而上。
他們喝的酩酊大醉,武器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有抱著酒罈子的,有抓起木棍的……
不管他們手持什麼,沈安安都是一拳一個。
夜亦德也沒閒著,他的目光一直都鎖定在小旗和那小兵身上。
小旗瘸了,跑不快,先不管。
夜亦德一個飛腿就把小兵踢倒了,“讓你跑了嗎?”
可算是有活靶子了,夜亦德練起了沈安安教他的‘禽獸。’
他胳膊肘連捶了好幾下小兵的下巴,小兵血沫子狂飛,求饒道:“小爺別打了,我錯了。”
下一瞬,沈安安和夜亦德都頓住了手。
就見總旗一把刀架在夜亦德的脖子上,“都住手,不然我殺了他。”
他實在是不知道,他惹了最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