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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觀音土

沈安安話音剛落,一宮女領著小全子站在門口,回稟著:“娘娘,全公公又來了。”

話間,宮女已經領著小全子跨進了門。

小全子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娘娘,奴才思來想去,無法向總管幹爹交代,今晚這菌子,您務必要給個說法。”

沈安安一臉懵,但對方都跪了,她只能豎起大拇指,違心的誇讚:“好吃。”

這小全子不依不饒,“娘娘,具體是哪樣菌子好吃?”

她吃了也不認識啊,隨口就回著:“羊肚菌。”

小全子似鬆了一口氣,回著:“甚好甚好,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沈安安擺了擺手,他便和宮女一同退了出去。

李漢民看著小全子走遠的背影,若有所思。

夜亦德抹了一嘴油,“母妃早點睡吧,明日還要去狩獵呢。”

沈安安眼中難掩興奮,“我也能去啊?”

“本來是不行的。”說話間,夜亦德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燦燦的令牌,上書‘通。’

“有了它,母妃就可以去了,只要在京城管轄範圍內,我們可以暢通無阻。”

沈安安摸著夜亦德胖嘟嘟的小臉,“哎呀呀,你皇叔對你真是不薄啊。”

夜亦德眸子撲閃著:“這跟我皇叔有什麼關係?這是父皇賞給外祖父的,現在是我的了。”

“皇叔說軒轅不倒,規矩不改,那就是有就能用。”

沈安安抱著他進了臥房。

蓮花有了秦嬤嬤照顧,便搬去西廂房同秦嬤嬤一處住了。

與此同時,椒房殿內。

夜不群大發雷霆,一眾宮女太監、太醫跪在他腳下,一時連求饒都忘了。

“朕養你們這群蠢貨有什麼用?皇后病情加重,你們竟還瞞著朕,朕誅你們九族都算輕的。”

太醫們聞言瑟瑟發抖。

天地良心,皇后病情一直穩定,就是剛剛流了一滴鼻血,這就要誅九族了嗎?

一時間,太醫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國師身上。

“陛下,陛下。”崔福急促的聲音,從偏殿傳來。

接著便是他雙手捧著錦盒,匆匆而來,語氣急切:“北燕鄭皇后的藥送來了。”

夜不群當即起身,那骨節分明的手開啟錦盒,從中隨便拿出一粒,丟給了國師。

國師撿起來就吞嚥進肚。

夜不群冷冷的看著他,足足等了兩刻鐘。

“如何?”他幽冷的聲音問著。

國師巫馬道奇恭敬回著:“陛下,無毒。”

夜不群這方淨了手,拿起一粒,行至屏風後,緩緩將床上的人攬起,動作輕柔的喂藥。

半個時辰後,見皇后確無異樣,夜不群這才放心出來。

臥房的門關上。

他看著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的國師,“吃了這麼久,你可有研製之法?”

巫馬道奇頭皮發麻,卻又不得不如實相告,“臣嚐遍了百草,無一味對得上。

陛下,那北燕鄭皇后本就不是凡人,想來她這仙丹……”

話還沒說完,夜不群冷冷一聲“閉嘴”打斷了他。

“你們這群庸醫,自去午門領罰。”

太醫們本來被打了板子的屁股生疼,因為皇后流了一滴鼻血,現在他們又要去挨板子了。

這一切,他們都歸罪於御膳房,定是他們給皇后用的流食導致的上火,決定挨完板子,好好去問候問候御膳房的總管太監。

“臣等告退。”太醫們齊聲應下,撅著屁股出了椒房殿。

夜不群端坐在椅子上,一隻腳伸出,勾起國師的下巴,“朕問你,只要皇后醒來,你便能保證移魂大法成功,是也不是?”

巫馬道奇連眼睛都不敢眨。

這已經是陛下自榮貴妃進宮後問他的不知道第多少遍了。

“是,臣以性命擔保。”巫馬道奇和夜不群視線對上,誠懇回著。

他心裡卻另有想法:‘皇后娘娘,您迴光返照也千萬別睜眼,我這輩子都會為您誦經唸佛的。’

世上哪兒有什麼移魂大法?不過是他為了保命胡謅的罷了,他精通醫理,知曉皇后是斷不會醒來,這才敢編造這個彌天大謊的。

巫馬道奇原本以為,這天下再大,也絕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好死不死,陛下就找了這麼一個人來。

“滾。”夜不群冷冷吐出一個字。

巫馬道奇連忙叩首謝恩,忙不迭的退出了椒房殿,上蒼保佑,他又活了一天。

翌日一早。

夜亦德牽著沈安安的手,停在挽天弓前,“母妃,你用挽天弓,射一頭老虎,我給你做美人榻的墊子。”

沈安安搓了搓手,“殺雞焉用牛刀,什麼馬才能馱得起它啊?

走走走,只要遇上,母老虎它也跑不掉。”

兩人有說有笑的出了殿門,沈安安就要上車輦時,被侍衛攔了下來,“貴妃娘娘,陛下只說來請二殿下。”

沈安安也不廢話,腰間令牌一摸出,亮在了他們面前,“現在呢?”

侍衛撤了手,她鑽了進去。

她摟著夜亦德,摩挲著令牌,“好東西,值得擁有。”

“母妃喜歡,那就送給母妃吧。”夜亦德軟糯的聲音響著。

沈安安吧唧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好大兒,你這麼孝順,我也不妨跟你直說,剛才沒打算還來著。”

兩人就這麼嘻嘻哈哈的出了皇宮。

皇家獵場在城東郊,騎馬去更方便。

出了宮門,他們便換成馬。

沈安安抱起夜亦德放在馬鞍上,她翻身一躍上了馬,鞭子揚下,“駕。”

駿馬疾馳,沈安安長髮隨風飄動,“就是這種感覺。”

夜亦德問她:“什麼感覺?”

“爽。”話畢,她又是一鞭子。

沈安安騎術精湛,竟將衛隊甩出好遠,不多時便出了京城。

這馬兒經過訓練,直奔獵場。

沈安安的笑容,在看到那熟悉的破碎茅草屋時瞬間消失。

血跡已無,徒留草屋殘骸。

坐落著幾戶稀稀疏疏的人家,在田間勞作的人,無論年歲男女,皆骨瘦嶙峋。

穿的衣裳,亦是補丁貼補丁。

天子腳下尚且如此,其他州縣呢?沈安安不作細想。

馬速慢下來,夜亦德指著路邊一小女孩兒手中土黃色的東西問她:“母妃,她手裡拿的是什麼?怎麼往嘴裡喂?”

沈安安定睛看去,就見那孩童手中拿著一粒一粒土粒狀的東西在啃。

沈安安眉目蹙了蹙,“觀音土。”

“好吃嗎?”夜亦德天真的問著,“看她吃著很香的樣子。”

沈安安“籲”一聲勒馬停下,跳下馬背,她將夜亦德也抱下來,“我買一塊給你嚐嚐?”

夜亦德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沈安安牽著馬走近那孩童,朗聲衝孩童父母道:“大哥大嫂,我們買東西。”

婦人聞言回頭來看,瞧見夜亦德身上穿的紅色蟒袍,當即就拉著丈夫跪了下來,“拜見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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