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能耐
桑知又一次感覺到了無助和迷茫,很像宋氏夫婦突然去世時一樣,一瞬間失去了所有方向。
宋雲煙甦醒是未知數,她相當於孤身一人扛著所有的事情。
有時候她會想,為什麼這種荒謬的事情會出現在自己身上,難道生活本身就是一場大型的狗血劇嗎?
昨天坦白自己的想法,心裡非但沒覺得好受,反而更加地堵了起來。
愛情是個好東西,只可惜她好像沒得到。
在賀家大宅裡待得越久,她就越跟自己過不去,腦子裡全都是賀延昨天所說的那些話。
她現在根本不想看見賀延。
越是想到他,心裡越是難受。
為了避免在大宅裡碰見他,桑知決定早點返校。
她看著鏡子裡有些難看的臉色,摸了摸有些紅腫的眼皮,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這完全就是一副被人欺負後的模樣。
一會兒之後,她在梳妝檯邊坐下,有些不太情願地把桌上未拆過的化妝品都撕開包裝,然後對著鏡子開始化妝。
這些化妝品、護膚品都是賀延買的,很多國外的奢侈品牌都有,但是她平時都不太用,只是簡單地敷個面膜。
要不是今天臉色實在是太難看,她真的不太情願抹粉化妝。
……
十幾分鍾過去,桑知挑了個喜歡的唇膏色號,在蒼白的唇上薄薄地抹了一層,然後習慣性地一抿。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上完妝之後顯得精神很多,五官顯得更加地突出,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壓迫感。
平時不上妝的時候,這種壓迫感其實不明顯,一上妝就特別地能凸顯出來。
所以她不是很喜歡化妝。
既然連妝都化好了,衣服自然也要換。
桑知拉開衣櫃,看著一排沒有拆過吊牌的名牌衣服,眉頭又是皺了一下。
翻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幾件自己以前買的裙子。
這條裙子是她在夜市裡買的,價錢不到一百塊,不用說也比不上賀延買的。
裙子款式很簡單,長度到腳踝上一些,只有v字領口有繡花圖樣。
桑知把裙子換上,綁好腰上的繫帶,又去簡單地梳理了一下長髮,找出了一雙高跟鞋來穿。
她淨身高有一米六五,穿上高跟鞋能有一米七,束腰的裙子顯得她的身材頎長高挑。
徹底打理完畢之後,她對著全身鏡捋了一下燙成大波浪的捲髮,稍微勾著嘴角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絕對是夠迷人的。
桑知笑了笑,收拾東西下了樓。
莫莫嬸子此時正在樓下打掃衛生,抬起頭擦額頭上的汗珠時,不經意瞧了樓梯一眼,整個人都愣住了。
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只覺得這女孩好陌生,然後她又眯眼仔細看了一下,才發現這不是小小姐麼?
“哎喲……小鳶?”
聽到她的聲音之後,女孩捋著額前的頭髮看向她,熟悉的五官精緻得不行,讓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都多久沒有見過小小姐化妝了。
“嬸子。”桑知笑了笑。
莫莫嬸子神態有些愣愣的,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問道:“這是要上哪去啊?”
“回學校。”
“是學校有事兒嗎?怎麼回去那麼早?”
桑知搖了搖頭,隨便找了個藉口,說:“在樓上待著不太舒服,想早點回去跟朋友一起玩兒。”
其實她是不想碰見賀延。
這下莫莫嬸子倒是不問了,擦了擦手就去廚房,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出來,對著她笑了笑。
“那成,這是我早就包裝好的小蛋糕,等會兒拿去吧?趕緊先去吃個早飯吧,我煮了些肉粥……”
桑知點頭:“好。”
……
桑知覺得自己的運氣永遠悲催到爆炸,就在開門的瞬間,她看見了眼前一道頎長的影子。
心情一下子就變得複雜了。
越是不想碰到的,她的運氣就會一個勁地“爆炸”。
賀延的手還握在門把上,看見她的一瞬間,臉色好像又白了一層。
男人的頭髮蓬鬆,略微帶著點凌亂感,臉色有些蒼白,下巴冒了點鬍渣,不修邊幅的樣子襯出了疲憊。
在平時的時候,慵懶幾乎是他的常態,這個樣子還真是挺少見的。
兩人互相發愣地看了好一會兒,男人最先反應過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賀延嘴角突然勾了一下,眼神微微一沉,卻不像昨天那麼失態,只是啞著聲音靠近她說了一句。
“賀夫人,打扮得那麼漂亮,這是要上哪去?”
桑知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卻想不到男人趁機攬住了她的腰,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直視他。
只見男人像是欣賞某種東西似的,把她的五官從上往下慢慢地來回掃視,而後突然輕笑了一聲,視線落在了她的唇上。
“真是震撼的美麗。”賀延輕聲說。
看著他逐漸靠近的臉,身後是莫莫嬸子整理碗筷的聲音,桑知心裡頓時慌亂了起來。
她用力推開了賀延,只覺得腿上有些發軟,順手扶住了一旁的牆壁,咬牙低聲說道:“你發什麼瘋!”
賀延的酒勁還沒完全下來,毫無防備地被她給推開了,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就摔在地上。
男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卻只是懶洋洋地勾了一下嘴角,從口袋裡拿出煙盒點著了一根菸,慢條斯理地吸著。
桑知看著他堵在門口,抬起腳想繞過他出去,結果剛移動一下,他又堵了上來。
“去哪。”賀延說。
桑知不太想跟他說話:“不關你事。”
去哪裡都是她的自由,她不想跟賀延報備。
在下一刻,她看見男人的眼睛微眯了起來,眼睛裡的神色看不清晰,只見薄唇一翕一動,吐出了帶著疑問的兩個音節。
“約會?”
桑知不知道賀延為什麼會認為她去約會,眉頭蹙著微微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
她臉上細微的動作賀延看在眼裡,再加上她不回答,賀延一下子就誤會了。
他想到了那個黑球似的男人。
賀延說:“能耐了啊,賀夫人。”
他語氣有些飄忽,卻用力咬住了“賀夫人”這三個字的發音,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賀延在強調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