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努哈赤很快便收到他們的訊息,瞬間瞪大眼睛,震驚到上藥的疼都忘記了,“哈哈哈……這段乾怕是個傻子吧!”
“怎麼會有人真的同意,難道說這小子是有什麼隱藏的身份不成?”
阿那措附和道:“將軍,肯定是那小子的身份不一般,要不我們就不交出去了,這籌碼捏在外面手裡,說不定能換到更好的東西。”
“比如說那十六州。”
他轉頭看向他,眼神滿是贊同,“說得有道理,但是這火藥,本將軍也必須要拿到手。”
阿那措一拍掌心,“這好辦,咱們就派人假扮這慕容炎,用麻袋套上不就好了。”
努哈赤白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道:“你能想到,別人就想不到嗎?再說,去哪裡找個一模一樣的慕容炎給他們?”
“難不成將慕容炎的臉皮剝下來貼你臉上?”
聽言,阿那措立馬慌了,因為他知道要是沒有辦法,努哈赤真會這麼做,他向來手段殘暴不仁。
“將軍息怒,將軍恕罪。”
他半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屈律啜這時已經給努哈赤上好藥,淡聲道:“好了。”
他一邊收拾著殘局,一邊看向地上阿那措,說道:“我有法子可以幫你們。”
聞言,兩人齊齊看向他。
努哈赤忽然恍然大悟,對了,他怎麼忘記眼前這個人是軍隊裡有名的軍醫,相比換一個人的容貌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
“敢問屈律啜要怎麼做?”
他笑了下,表現出自己一副和藹的樣子。
“首先你們要找一個和他臉型身形接近的人,然後準備一些豬皮……”
幾人帶著從軍隊挑選出最為相似的人,來到關押慕容炎的營帳,阿那措在前頭,屈律啜在後面。
慕容炎恢復能力不錯,在沒被折磨的這些天傷勢逐漸好轉,但人相對之前來說,消瘦到不成人形。
而且現在他們給食物也是在刻意不給他吃飽,只給一口酒幾塊肉,讓他能維持基本的生命。
幾個士兵上前按住躺在床上的人,讓他的臉正對著屈律啜。
慕容炎大驚,怒斥道:“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他臉色煞白,拼命掙扎,在身強體壯的突厥士兵面前卻是徒勞。
屈律啜拿起托盤上混雜著豬油的凝結物覆在他的臉龐上,“別動別動,很快就好了。”
糊在他臉上,只留有兩個鼻孔給他呼吸。
直到乾枯,凝結著一張面具,屈律啜才將慕容炎臉上拿下來。
“可以了,走吧。”
一行人走出去,來到努哈赤的營帳,阿那措把那個相似的人帶到屈律啜面前仍由他擺佈。
屈律啜看著眼前不大的男子,拿起面具在他臉上比劃,隨後拿出準備好的豬皮開始套在面具雕刻。
幾人圍觀著,一個時辰後,眾人望著眼前這個和慕容炎一模一樣的男子,露出驚歎的眼神。
努哈赤指著男子,滿臉震驚道:“怎、怎麼會?!竟然真的一模一樣的!”
阿那措也很驚訝,反覆確認,“將軍,真的是相差無幾,好厲害啊!”
“這絕對沒有問題,就是他娘來了,也不可能會認出來的。”
“不錯不錯,咱們突厥的屈律啜就是不一般。”
聽到誇獎的屈律啜謙虛地笑了笑,“為將軍為國家盡一份力也是應該的。”
雖然他這麼說,但是他卻沒有出去,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努哈赤撇了撇嘴,不耐煩地揮揮手,“有賞有賞!那條金腰帶就拿去吧!”
屈律啜看向掛在木架上的金腰帶,整體是用牛皮做成的,中間鑲嵌了一枚寶石和黃金做點綴。
他快步過去,將其收入懷裡,這時的笑容才多了幾分真情實感。
“將軍英明,將軍仁厚,屬下就先出去了。”
努哈赤望著他出去的背影,有些煩躁,“一個個的,沒錢是不能活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努哈赤強忍著傷口的疼,親自將人帶到戰場,也向眾人表示自己根本什麼事也沒有。
兩軍主帥站在後方,讓前面計程車兵相互交換。
阿那措身後跟著抗麻袋計程車兵,兩人緩緩走上前。
與此同時章程和陳景和帶著運火藥的馬車旁邊,臉色警惕,注視著彼此,防止突厥人整出什麼么蛾子。
走到中間時,士兵將麻袋扔到地上,和阿那措還有其他人,正打算走走上前,卻被章程伸手攔住。
阿那措心裡一咯噔,立馬色厲內荏地大聲喊道:“你們幹什麼!將軍說的沒錯,你們就是一群說話不算話的虛偽之人!”
“我們已經把人給你了,你攔著我們要幹嘛!”
爭執聲想起,兩方軍隊都騷動起來。
努哈赤還以為是暴露了,正要抬手,卻發現似乎不是,靜靜地盯著前方,觀察著一舉一動。
“你他孃的腦子被狗吃了?!我們不得檢查一下到底是不是慕容炎,萬一你們調包了怎麼辦?”
“還專門用麻袋套著,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章程毫不客氣的怒斥著,就差上手了。
陳景和帶著身後的人一起去將麻袋解開,在看到露出來的那張青紫色明顯被凍傷的臉,還有看向他們驚恐地眼神。
他仔細地端詳了下,確認是慕容炎,向章程點了點頭。
阿那措見狀,心裡暗自鬆了口氣,卻讓人是那副囂張的樣子。
“我們突厥汗國誠實,卻不會像你們一樣說謊、偽善,向來言出必行。”
“別再狗叫了,趕緊滾!”
“下次在戰場碰見,我一定將你斬殺在劍下!”
阿那措強忍著怒氣,揮揮手,趕忙將身後計程車兵把三車火藥推回去。
而在一直在注視著章程他們,生怕這些人反悔,對他們出手。
一場不公平的交易在數萬人的見證下,總算是有驚無險地結束。
今日不是交戰的一天,雙方都返回各自的領地。
孟田痛惜地望著眼前精神恍惚的“慕容炎”,“受苦了中郎將,快把人送進去養傷!”
在經過段乾身邊時,突然被他叫住。
他凝望著恐懼到瑟縮著脖子的少年,視線在“慕容炎”逡巡了好一會兒,冷淡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