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窮鬼
西姆撓了撓頭，指向一旁的簡易病床，傑克、保安小胖哥和兩位老人都躺在上面。
“傑克的肋骨斷了，我們沒有條件給他手術，他恐怕得在床上躺上一兩個月才行。
小胖哥應該受了腦震盪，也只能靜養。
兩位老人情況還好，但畢竟年紀大了。”
躺在病床上不敢亂動的傑克勉強側過頭，臉上的笑容依然那麼紳士。
陸禹點點頭，恍惚間覺得還少了些什麼：“是不是還有人？”
此話一出，勞拉和布萊恩的眼淚便止不住了，其他人也陷入了肅穆之中。
西姆嘆了口氣：“那個男孩叫J·D，一路揹著這孩子過來。”
他拍了拍傑克女兒的肩膀，揉了揉發紅的眼眶：“本來以為他沒有受什麼傷，但到公寓之後就出問題了，突然倒地昏厥。
我檢查了他的眼睛，充血很嚴重，恐怕是顱內出血了。
只是從外部確實找不到傷口，可能的原因很多，我們不是專業的醫療人員也沒有裝置，肯定無法確定了。
他已經去了天堂，遺體現在我們找了個寒冷的空房間放著。
就想等你醒過來再一起跟他告別。”
陸禹扶住西姆的胳膊，心中依然覺得有哪裡不對。
可逝者為大，其實說起來，如今只有J·D一人喪命，已經算是極好的結果了。
這麼一幫子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在冰天雪地被輪迴者追殺，稍不留神便會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
那些沒想清楚的事情，陸禹暫且不去想。
一行人踉踉蹌蹌，除了病床上的四人之外，都來到了天台。
J·D的遺體被淋上汽油和木柴點燃，在冰天雪地的背景下，火光和濃煙顯得那麼渺小。
倖存的諸位緊密地站成一拍，告別著一位善良的同伴，似乎也在看著自己未來的結局。
————
紐約公共圖書館，迷彩男將從建築物搜尋到的六位倖存者交給了紐約之王。
這六人中有幾位，還曾經和勞拉等人在百貨大樓中一起躲藏。
可是在被追殺的危急時刻，先爬繩梯落地的他們選擇了拋棄同伴搶先逃生。
沒有見到自己期待的電影主角們，失望之色在紐約之王的臉上一閃而過。
旋即他殷勤地感謝起迷彩男：“謝謝，無論如何，謝謝你珍視我的招募契約，獎勵我已經繳納給輪迴商城。
等到手續費扣除之後就會劃撥到你的賬戶上。”
他倒上兩杯威士忌，遞給迷彩男一杯，然後勾肩搭揹帶迷彩男往圖書館內部走：“朋友，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
迷彩男將發生的事情略作修改後已經告訴了紐約之王，但紐約之王沒有選擇繼續嘗試去抓人倒是有些讓他失望。
不得不說紐約之王談笑風生起來倒是很有領導者的魅力，在紐約之王的親自帶領下，迷彩男見到了一副自己沒有想到的畫面。
出了紐約之王的辦公室，來到圖書館大廳。
便見到一幅意想不到的畫面。
現在的紐約公共圖書館，哪裡還有一點曾經的文化氣息，倒想是一處黑工廠一般。
被紐約之王俘虜到此的人已經達到了三百多人。
這麼多人生活，所需的食物、燃料量都是巨大的。
光靠最初時候的那一卡車物資自然是不可能。
也許這便是紐約之王的能力所在，圖書館內已經變成了充滿蒸汽朋克風格機械跟生產線的黑色工廠。
那些倖存者人人都是一臉倦容，身上髒兮兮地麻木地工作著。
“這是什麼情況？”迷彩男一時間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紐約之王極有耐心地帶著迷彩男參觀起來。
他們來到一個封閉的車間，進入之後，裡頭燈光昏暗但很暖和。
數十人在不同的裝置和池子邊忙碌著，看起來裡頭有一些池子裡頭浮動著某些液體。
走進細看，迷彩男渾身不由得一顫。
池子裡頭的哪裡是液體，分明是一隻只蠕動的灰色小蟲子。
紐約之王自豪地介紹起來：“這是食物生產車間，透過培養富含營養物質的蟲子，可以自然迴圈消耗極低的代價為這裡提供食物。”
他們走到車間中央，一名鬚髮稀少發黃，看起來乾枯瘦削的老人咧嘴一笑。
“這位是蟲師，在兩個副本前便和我簽訂了契約，與我合作。”
一邊介紹起這位蟲師的來歷，紐約之王又帶迷彩男參觀起別的車間。
在他控制下的每一個人都必須按照他的規劃生存，圖書館內已經被分成數個車間。
除了培育蟲子提供食物來源的培育車間，還有食物加工的車間、提供能源的車間等等。
好幾個車間都有他招募的輪迴者，專門提供一些必須的東西。
比如能源，比如食物，比如藥物。。。
但迷彩男很快便發現，紐約之王嚴重缺乏一樣東西：武力。
他招募的輪迴者都是一些特殊能力者，全都屬於‘生產’型的。
而負責掌控局勢的武裝人員卻只有十幾人，雖然荷槍實彈，但風險也是極大的。
迷彩男看出了紐約之王的心思，他想拉自己入夥。
不過。。。
如果真的有誠意的話，紐約之王應當是以輪迴商城認證的‘招募契約’來招募自己。
這樣雙方才有可靠的聯絡，也省的多費口舌。
而現在紐約之王滔滔不絕地畫大餅，無非便是為了一件事。
想要不走契約形式直接讓自己入夥，這樣做說穿了就是為了節省成本。
畢竟一張認證的招募契約代價還是很可觀的，這次迷彩男光是抓了六個倖存者過來，可以收到三百點的生存點獎勵。
而根據經驗，算上輪迴商城釋出契約的手續費，紐約之王得付出六百點生存點。
六百點，說起來不算特別大的數字。
對於迷彩男這種靠任務吃飯的傢伙來說，在職階等級很低的情況下，賺起來也不容易。
像紐約之王，這傢伙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位‘領導者’，雖然賺生存點的效率不慢，可花生存點的速度更快，稍不注意便會入不敷出。
現在紐約之王的做派，讓迷彩男深深地認定了一件事：紐約之王是個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