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帝王玉也不行!
身穿黃色西裝,帶著圓草帽的男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將帽子摘下,露出明亮的光頭。
陳風愣住。
這年代,就算是追求潮流和自由,也鮮少有人會選擇剃光頭。
此時,李慶的臉色極為難看,握著茶杯的手,因為過於用力,顯得蒼白如紙。
“哼。”
“什麼風把我們的大忙人黃老闆吹來了?”
黃老闆,又名黃濤,景鄉黃村人。
黃村遠近聞名,在古代,曾有人在這裡開了一個私窯,一面燒製陶瓷,一面購買東南的玉石,在這裡打磨賣往京都。
後來事發,不少人受到牽連,僅剩下一部分黃家人在這裡紮根,做起來玉石生意,一干就是幾百年。
儘管經歷過戰亂年代,黃家的手藝卻一直沒有失傳。
而黃濤正是黃家村村長的兒子,學了一身鑑寶的手藝。
和半路撿漏出家的李慶相比,他絕對算得上是科班出身。
自然也瞧不起李慶倒爺的身份。
兩個人也因此結下了樑子,持續至今。
“怎麼?李老闆不歡迎我?”
“我可是特地找了個了不得的寶貝讓你掌掌眼。”
眼見李慶臉色越來越沉,陳風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二人。
那黃濤拍了拍手,身後的人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盒。
盒子開啟的那一刻,李慶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陳風摸了摸下巴,之前只聽李慶說到玻璃種,看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黃老闆帶來的種玉。
這顯然不是普通的玻璃種。
他之前在縣裡混的時候,曾和一個倒爺玩過一段時間。
對方曾說過幾個玉中王者,其中就有玻璃種的帝王玉。
光這一塊玉的價格就可以造就七八個萬元戶。
看著李慶的臉色鐵青,陳風心裡也有了計較。
他輕咳一聲,推了推李慶的胳膊。
“李老闆,我記得你也花三千弄了個了不得的寶貝。”
“不如也拿出來讓黃老闆掌掌眼?”
李慶儼然沒想到他會獅子大開口,臨時加了一千,臉色難看至極,可對上黃濤囂張的面容,最後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那塊玉不是放在陳兄弟你那裡了嗎?”
“你拿出來給陳老闆掌掌眼。”
兩個人搞的神神秘秘,自然引起了黃老闆的注意。
見對方神情自若,明顯不信他們有比帝王玉更好的玉種,陳風也不含糊,從懷裡掏出一塊紅布,開啟後,正是他弄來的靈石。
此物一出,就算是黃老闆,也忍不住側目。
畢竟,光論色澤和質地,他還沒見過超越這塊玉石的存在,哪怕是帝王玉也要遜色幾分。
“這是什麼玉?”黃濤作勢要拿起來觀摩,卻提前被李慶搶到手裡,見他洋洋得意,陳風心裡也舒服了一些。
一個話本換來的石頭,賣了他三千,這豈止是暴利,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
就算是龐氏騙局,也遠不如他割韭菜狠。
這下子,兩個人之間的局面徹底逆轉,輪到黃濤追根問底。
對於二人之間的事情,陳風沒有太大興趣,他正準備拿錢走人,李慶卻攔在了他的面前。
“陳兄弟,這次你可幫了我大忙。”
“我聽說你在市場那邊賣東西。”
“不知道你收不收黑貨?”
“過兩天城東有個黑市,我聽說黃濤那孫子就是在那裡淘到的帝王玉。”
黑市?
陳風自然有所耳聞,只是他知道的黑市和李慶說的不一樣。
七十年代的時候,物資匱乏,又不允許倒買倒賣,很多人為了把家裡多餘的年貨,或者打獵和捕來魚賣出去換錢,會偷偷來到國營大飯店附近的衚衕售賣。
慢慢就成了一個黑市。
八十年代,私人逐漸買賣合法,這種黑市也隨著消失,成了時代的眼淚。
李慶說的黑市,應該是他們倒爺的黑話。
賣的東西,很可能是天南海北倒來的貨,合法合規,但不道德。
下週就要繼續給周老闆供貨,正好需要點珍奇弄到異界的奇貨居售賣。
“多謝李老闆提醒,我到時候也去開開眼。”
告別李慶,離開玉品閣,陳風這才注意到,張九一直跟在他的身邊,眼神如炬,盯得他有點發毛。
“九爺,您這是……”
張九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小夥子很不錯!”
“我聽說了你和小周的合作。”
“他家老爺子知道你要了百分之五十五利潤,正在家跳腳。”
“也就小周他家家底厚,不然真經不起他這麼敗。”
國營飯店的事,陳風只當是一次合作,互惠互利,自然不會覺得虧欠什麼。
反倒是,他覺得周老闆賺了大便宜。
有他的靈食,開啟縣裡市場只是時間問題,經營的好,把分店開到省裡,也只是一個起點。
一目瞭然的是,張九並不相信他拿出來的靈食有這麼神奇。
只覺得他手段高明,把周老闆耍的團團轉。
這些事陳風也懶得解釋,隨著他開始嶄露頭角,再也不像之前一樣,見到張九這種大人物就覺得低人家一頭。
這不僅是異界穿越給他的底氣,也是從頭到尾的脫胎換骨。
“九爺說的是哪裡的話。”
“我就是和周老闆有點小合作,都是小打小鬧,上不得檯面。”
正說著,張九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遞到他的手裡。
這年代,除了一些有錢人,可沒誰會去印名片。
一旦拿出來,就代表對方有結交你的意思。
陳風收下名片,告別張九。
回去的路上,林秀伶的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臉上。
就算是改頭換面的陳風臉皮厚了許多,也被看的頻頻臉紅。
直到把林秀伶送回家,陳風的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迎著月色,他的心情也好許多,還順道去割了塊肉。
眼見馬上要到家門口,一個黑影向著他跑了過來。
來人不是別人,是他鄰居家的王叔,之前沒上幫他。
王叔面色焦急,拉著他就往前走。
“娃子,你終於回來了。”
“你爸今天被人打了!”
“現在正躺床上……”
聞言,陳風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他甩開王叔的手,急忙跑向家裡。
剛進屋,就見父親正躺在床上,地上還有未乾涸的血跡,殷紅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