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經地義好手段
“說了這麼多,你是不是該請我喝個酒解解渴?”
張天俊原本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師門來歷,誰曾想解釋來解釋去,竟成了教修行啟蒙的便宜老師。
遊澤還在消化剛剛聽來的東西,聽見張天俊說要喝酒,愣了一下,道:“今年鬧饑荒,糧食都絕收了,怎麼可能有酒喝。”
張天俊笑道:“我知道有個地方有酒喝,距離這裡也不遠,大概七八百里。”
七八百里,不遠?
遊澤苦著臉道:“真是對不住,你看我兜裡也沒錢,要是以後有機會,一定請你喝頓好酒。”
“以後有機會再請我?”
張天俊嘟囔一聲,那要是無緣再見,他豈不是虧了一頓酒。
“沒錢沒關係,我可以幫你先墊著,寫個欠條就行。”
居然要寫欠條,那還是算了吧。
“請朋友喝酒那當然沒問題,可這路途遙遠,實在有點不方便。”遊澤隨便找了個藉口。
“不方便?我們兩個都是修行中人,日行千里不是輕輕鬆鬆,有什麼不方便的?”
遊澤扯了扯嘴角,日行千里輕輕鬆鬆……他還真做不到。
張天俊看遊澤沒有馬上回復,恍然大悟道:“你的修為太淺,不能日行千里。”
是的。
遊澤不情願地點點頭。
“沒關係沒關係,我帶你一起走就行了,不過你得先寫張欠條,車馬費,酒水錢,到了地方我們兩個也不能露宿街頭,那打尖住店的費用全都要算在你的頭上。”
張天俊自顧自地說著話,然後一翻手掌,變出一根早已蘸好墨的毛筆,和一本封皮上寫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小冊子來。
“你來籤個名,錢的數目嘛,到時候花多少就記多少。”
張天俊把毛筆和冊子一起塞到遊澤手中。
等一等……
張天俊讓人籤欠條的手法太過老練,遊澤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等一等,我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喝酒。”
遊澤只能先拖延一下時間,趕緊再想想有沒有更好的拒絕理由。
“難道朋友你不想請我喝酒了?”
張天俊皺著眉頭的表情,意外的欠揍。
遊澤算是看明白了張天俊這個人。
嘴上說著朋友,肚子裡惦記著卻都是朋友手裡的金銀財寶。
說起話來也是心直口快。
貶義的心直口快。
只要一談到錢財,張天俊的性情就十分直爽,什麼話都能說出來,完全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朋友你怎麼不說話了?”
張天俊悠悠哉哉,彷彿吃定了遊澤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拒絕理由。
遊澤一不想趕那麼遠的路,二不想欠錢請客,只好無奈道:“剛剛還不讓我欠錢買你的儲物法寶,現在反倒讓我欠錢請你喝酒,就不怕我請完客偷偷溜走?”
張天俊聞言,一本正經地算起賬來:“喝一頓酒又花不了幾兩銀子,你溜走就溜走吧,三百兩的儲物法寶,要是被你偷偷溜走,我可就虧大發了。”
呵。
理是這麼個理。
遊澤看著手裡的冊子,還在猶豫。
“幾兩銀子的酒錢而已,這麼扭扭捏捏幹嘛?”張天俊催促道。
遊澤不想欠債,到時候也做不出欠錢不還的虧心事,可他總有一種直覺,要是簽下這個欠條,很可能會被坑得很慘。
張天俊一直糾纏不清,也實在煩人。
想著要不要乾脆撕破臉皮?
張天俊卻好像看穿了遊澤的心思,笑道:“我們兩個朋友一場,不找個地方推杯換盞真說不過去,想想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在荒郊野外與別的修士狹路相逢,為了保全自己,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好傢伙,只是為了坑一頓酒而已,居然擺出這樣一副喊打喊殺的強盜嘴臉。
遊澤算是怕了張天俊。
無可奈何,只能在冊子上籤下名字。
張天俊拿回冊子,心滿意足道:“事不宜遲,我們速速動身。”
話音剛落,張天俊突然伸手抓住遊澤的胳膊。
遊澤還沒反應過來。
眨眼,人間天上。
“哇啊啊!”
疾風拂面,萬里無雲,高懸的太陽似乎觸手可及,一馬平川的大地都在腳下。
遊澤當然嚇得叫出了聲。
剛才張天俊伸手過來突然抓住遊澤的胳膊,現在遊澤也下意識地拉住張天俊的胳膊。
生怕一個不小心,直接摔下去變成一灘肉泥。
在天上飛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適應的遊澤想起來一件事,趕緊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張天俊淡淡道:“如今天下大亂,只有去你們北渡國的京城才能找到酒喝。”
……
說是說日行千里。
其實張天俊御風飛行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估摸著差不多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北渡國的京城就快到了。
沿途的風景沒什麼好說的,北渡國地勢平坦,少有名山大川點綴其間,再加上各種天災人禍,整個人間大地慘淡得如同一張忘了撒上蔥花的烙餅。
眼看京城越來越近,張天俊沒有選擇直接飛到城池上空再降落。
而是選擇降落在距離京城很遠的一處荒郊。
兩個人重新回到地上。
腳踏實地的感覺,遊澤總算鬆了口氣。
張天俊也沒有閒著,又掏出毛筆和冊子,一邊快速揮筆書寫,一邊拖長聲音大喊道:
“日行千里體驗費,一百兩白銀……
車馬費,五十兩白銀……
賞錢,十兩白銀……
總計欠賬一百六十兩白銀!”
!!!
遊澤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就欠賬一百六十兩白銀了?
不對……遊澤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欠條上面只簽了一個名字,那欠錢的數目不是可以隨意亂填。
話說回來,這樣的借條還作數嗎?
其實作不作數,都是張天俊一個人說了算。
即便遊澤真的欠錢不還,張天俊也不會拿著欠條去對薄公堂。
那樣太沒效率。
收回欠債,張天俊多得是簡單又便捷的手段。
稍等片刻之後。
張天俊瞧見遊澤似乎對欠條有些不滿意,解釋道:“日行千里這樣高深的法術,你可能修行一輩子都學不會,這次體驗過了,以後跟別人吹牛也有談資,一百兩不多不少。至於車馬費嘛,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帶你遠行,五十兩絕對不多。”
強詞奪理,有理無理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