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葉小靈
鵲山山系，坻山。
江文一路土遁硬撐逃到此處，只來得及藏身於一處山澗中，便暈了過去。
卻是不久，一小女孩路過見到昏迷的江文，瞧了瞧周圍，拉著江文衣領往一處拖行。
再度醒來，江文看到的是幽暗的房簷，環視四周，發覺自己身處於一間簡陋的屋舍中。
剛要起身只覺全身上下如同被拆散重組般疼痛，身上痛感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低頭看去，只見自己身上綁滿布帶。
自己這是被人救了，江文沒想到在這個冷漠的世道中，居然還會有人出手相救，心中不由一暖。
不等他有下一步動作，一個小女孩推門而入闖入江文視線。
小女孩身穿破爛麻衣，小臉灰撲撲的，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稚氣未消，但那雙明亮的眼睛卻透出一股不屈的堅韌。
“是你救了我？”江文有些不相信，畢竟才是這麼小的孩子，能拖的動自己嗎？
在江文不太相信的目光下，小女孩點了點頭，“我見你受傷昏迷在山澗中，就把你帶回來了。”小女孩聲音輕靈又清脆。
“多謝。”江文道謝。
接下來，場面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在這種尷尬場景，江文自覺不好意思，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般冷落終歸是不太好的，覺得自己應該主動找些話題來聊。
江文就開始胡亂扯著話題，“你父母呢？”
“死了。”小女孩眼神瞬間黯淡，淡淡道。
場面再度沉默起來。
江文這次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怎麼每次都能問出這種問題，還會得到這種回答，自己這嘴有毒吧。
“抱歉！”
小女孩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反倒好奇問道，“你來自哪裡？”
江文心中感謝小女孩製造的話題。自身來歷自然不能告知，略一沉吟，半真半假說道：“我來自旗山山系，是被一頭妖獸追殺至此，不知此地是何處？”
“這裡是鵲山山系——坻山。”小女孩依舊是面無表情。
鵲山山系，江文思索自己重傷，那時哪管得上方向，只能硬撐土遁近半盞茶的時間，最終看來還是沒能離開鵲山山系。
赤背大妖那邊又是什麼情況，對自己的追殺是否停止，這些都是未知數，此地看來不能久留。
“小靈兒！小靈兒！在家不？”
這時外間傳來幾聲嘈雜男人的叫喊聲。
小靈兒，這小女孩叫小靈兒，江文懊惱自己居然沒問過小女孩的姓名，當真是罪過呀。
而江文注意到一直面無表情的小女孩這時卻是面露驚慌，緊張地對江文做了個噤聲手勢。
然而外間叫喊聲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越加囂張，“小靈兒，我們知道你在家，你若再不開門，我們就闖進去了。”
這下小女孩沒了辦法，只好應了一聲，去將門打了開來，只是小女孩擋在門口，江文一時也看不到外間情況。
只聽得外面男聲趾高氣昂道：“小靈兒，明日就是祭妖儀式了，你可別再生什麼逃跑的想法，我們可都盯著呢，別逼著我打斷你的腿。”
小女孩聲音打顫，一臉憤怒對外間男人道：“你們這些人當真惡毒，我父親去年就祭了妖，今年明明是你家，你們就是欺負我家沒了大人，才來這般拿捏我，可想過我爹臨走時，是如何將我託付給你家，竟然要如此對我。”
外間男人冷笑一聲，“那又如何，只管我爹是村長，而你現在無依無靠，你能拿我怎樣？”
小女孩被氣的小臉通紅一片，眼眶已蓄滿了眼淚，小手更是無助的緊握成拳。
江文大概聽懂了此事的來龍去脈，胸中也有一團怒火升騰，這些人簡直是喪盡天良，居然要逼著一個小姑娘去祭妖！
“你們這幫卑鄙小人，欺負一個小姑娘，可真是有臉啊。”
“誰？”外間男人一驚，知曉屋內有其他人，隨即強行擠開女孩走了進來。
只見屋內一下子湧進四個氣勢洶洶的男人，再看到屋內全身纏著布帶的江文後，為首男人恥笑一聲，“我當是個誰呢，原來只是個病秧子，小靈兒，沒想到你這麼小，就會藏男人了。”
小女孩此刻已憤怒到了極點，聲音帶著哭腔，“你們給我滾啊！”
為首男人看了眼江文，眼珠一轉，“小靈兒，哥哥我想到一個你可不用去祭妖的法子。”
聽到這，小女孩愣了一瞬，“什……什麼法子？”
為首男子一指江文，“讓他代你去祭妖，你這也是機緣啊，這時候來了個病秧子，這是專門來代替你的呀。”
江文心中一凝，這場景何其相似，他心底不希望女孩答應，但人性如何，江文早就見識過了，結果如何，似是早有結論。
小女孩回頭看向江文，眼有猶豫之色。
江文則是無言，若是小女孩答應，他將解決這個村子的人，只留小女孩一人，以報她救命之恩。
至於女孩沒答應，江文還真沒想過。
小女孩神情掙扎，她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為首男人見小女孩一直沒有反應，也是著急，“小靈兒，你既然做不了抉擇，那就讓我來做。”
就要去抓江文，小女孩這時卻是攔住了男人，“我還沒想好，你們先離開，我再想想！”
男人眼神兇厲，一把推倒女孩，“連活命的機會都不珍惜，真是愚蠢，明日你就和這男的一起去祭妖吧。”
隨即就要上手抓住江文，想要將人拖走。
看著小女孩摔倒在地，江文眼中冷光一閃，體內山神符印引動，隨之口中暴喝一聲，一股無形波動震盪開來，將男人連同三名同夥震飛出去。
“滾！”江文冷聲說出一字。
男人滿臉驚恐，狗爬似的倉皇離開。
屋內僅剩江文與小女孩，如今江文還難動半分，只能引動山神法力將女孩扶起。
看著小女孩臉上的淚痕未乾，那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樣子，江文被深深觸動，感覺心臟像是被揪住了。
輕聲安撫，“你有什麼打算，說來聽聽，我只要能做到的，必定竭盡全力！”
小女孩用衣袖輕輕拭去眼角的眼淚，聲音帶著一絲顫音，“我想要離開這裡，你能帶上我嗎？”
江文重重點了點頭，“放心，只要我尚存一口氣，你就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是承諾，一個莊嚴的承諾，是江文對一個善良女孩許下的承諾！
小女孩閃著淚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江文，彷彿要將他的模樣深深印在腦海中，“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江文輕笑一聲，聲音充滿了溫柔，“我叫江文。”
小女孩微微一笑，“我叫葉小靈，你可以叫我小靈兒”
…………
夜色漸深，江文靜靜地躺在簡陋的木板上，心中盤算著今後去向，想要離開坻山，還得等到他能夠下地才行，而他自從醒來便一直靠著山神符印提供的法力恢復傷勢，估摸著等到明日就就能下地行走，到時他就會帶著小女孩離開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