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位來自道家天宗的不速之客
秦子衿定睛凝視堂下身影。
候在秦子衿身側的蕭何也向三位不速之客看去。
短短几秒後，隨著高矮不一的三人，如瞬移般踏入堂內，在座的文人、劍客皆屏息稱奇。
類似瞬移的能力是名為‘和光同塵’的秘術。
此術出自道家。
蕭何頓時倒吸涼氣，表情驟現驚訝、震撼、驚喜，無疑是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秦子衿也暗自驚奇。
沒想到這三位遲來的客人居然是他們。
兩男一女。
二老一少。
他們是，
道家天宗掌門——北冥！
道家天宗代掌門——赤松！
道家天宗的奇才弟子——曉夢！
原本以東夷王及大秦皇子的身份，親自設宴款待天下人才，自當是不該有人遲到，姍姍來遲是對秦子衿極大的輕視。
換做別人，哪怕是素有名仕之稱的張耳，亦沒資格如此託大。
而北冥、赤松、曉夢三人例外。
秦子衿毫不介意他們遲到。
不等蕭何向自己介紹，秦子衿當即起身，面帶笑意地向北冥師徒三人走去。
北冥見秦子衿起身相迎，心中甚是滿意，隨即率先拱雙手行禮。
拱手禮！
這可是道家平輩見面時的禮節。
在場認得北冥的文人和江湖劍客們頓時無比驚訝。
要知道北冥是現今道家天宗掌門！
曾經的大陸西疆，七國雄立，有諸子百家崢嶸。
諸子百家裡，人數最多的是農家，名聲最大的是儒家，最神秘的是陰陽家，還有墨家兼愛非攻，縱橫家雖一代只傳承兩人卻總能攪亂天下格局，法家固然小眾但令秦國迅速崛起。
幾大學術派系可謂各有千秋。
除此之外便是道家。
道家同墨家相似，亦是不喜舞刀弄槍，歷來與世無爭。
不過兩家還是有很大不同點的。
道家分為天宗和人宗。
天宗修煉大道，追尋無我之境，致力融入天地，萬物忘情、無情。
人宗修煉大道，眾生一視同仁，沒有貴賤之分，講究平等、共產。
因理念相悖，天宗與人宗就此分離。
儘管如此，無論是單論道家天宗還是道家人宗，都足以與儒家、法家、墨家等大派系平起平坐，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由此可見道家派系多麼龐大。
就算一分為二了亦不弱於任何主流門派。
而北冥是道家天宗掌門。
身為天宗掌門，北冥比嬴政已崩的父親秦莊襄王還要年長几歲，相當於是秦子衿的爺爺輩。
如此之大的年齡差距下，北冥當場做出平輩論交的拱手禮，必然令在場眾人為之驚奇。
“什麼情況？”
“不是說道家全都是眼高於頂的牛鼻子麼？”
“天宗掌門竟拱手向夷王殿下見禮！”
“據說前幾年，始皇陛下登基之後便派人邀請北冥入朝為官，並許以國師之名，結果北冥閉門不見。現在不單是北冥不請自來夷王殿下的宴會，還是以平輩論交，難以想象。”
“這是不是意味著在北冥眼裡，秦子衿殿下比始皇更……”
“當心言多有失！”
“...”
就座席間的賓客們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秦子衿將這些人的竊竊私語聽得清清楚楚。
確實！
北冥老前輩的拱手禮很不對味。
秦子衿也覺得自己在不經意間落了父皇嬴政的顏面。
這也沒辦法。
畢竟秦子衿不是有意而為。
主要還是北冥的問題。
沒有節外生枝，秦子衿迅速向北冥前輩行拜見禮，表明自己年輕，不能與北冥同輩論交。
北冥見狀，淺淺一笑。
遍佈皺紋的老臉盡顯和藹可親。
待秦子衿回禮後，北冥甩動拂塵，先向堂內關顧一週，含笑道：“夷王殿下，老夫乃是來自道家天宗不出名的老道士，我身邊的這位愚徒道號‘赤松’，那位愚徒是我的關門弟子‘曉夢’。今日特來……”
隨著北冥子介紹門徒，秦子衿先後打量赤松和曉夢，最終目光定格在曉夢身上。
好可愛！
肌膚雪潔，不失粉嫩，清新脫俗。
高束腰的連衣裙難掩已初見雛形的曲線。
尤其是，臉蛋圓嘟嘟，有點嬰兒肥，面頰呈V型，純天然的櫻唇如塗粉黛。
曉夢約莫十歲。
可能是由於發育早，當前年齡的曉夢尚未褪去少女稚嫩，同時平添三分成熟。
處於蘿莉向御姐轉化的階段。
雙重標籤全部符合秦子衿的審美。
除了既萌又御，還有一頭“白毛”，潔白秀髮比烏黑亮麗的黑髮更誘人，令秦子衿移不開目光。
由於曉夢長得太好看，以至於北冥所說的後半句，秦子衿是一個字都沒聽見，心思全在曉夢的身上。
毫無疑問。
秦子衿有一點失態了。
蕭何深知秦子衿殿下是什麼性格。
他有帝王之癖！
白話就是鍾愛美人。
蕭何篤定秦子衿方才根本沒關注北冥說的是什麼。
以免秦子衿當場失態，蕭何連忙湊到其耳邊，將北冥為自己師徒三人姍姍來遲而道歉和暗示堂內缺乏空餘坐席的情況簡述一遍。
秦子衿回過神。
畢竟他還不至於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
頂多是非常喜歡罷了。
透過蕭何得知北冥前輩的意思後，秦子衿以眼神示意，去讓侍女將原本屬於蕭何的座席換下，重新擺上乾淨整潔的桌案。
蕭何所坐的位置在秦子衿左側最尊貴的席位。
身為東夷王府主簿，今日宴請賓客，蕭何有資格靠前坐。
但現在有更尊貴的客人到訪。
最恰當的做法就是將蕭何的席位讓出來。
蕭何也覺得如此最妥當。
毫不介意自己將沒有位置落座，蕭何迅速讓侍女們行動，將自己的席位讓給北冥大師和赤松子。
然而一張席位最多同坐兩人。
北冥師徒落座了，曉夢依然沒位置。
必不能失禮讓曉夢站著。
令其他賓客讓出席位的處理方式同樣不妥。
所以，
秦子衿幾乎沒猶豫，待北冥和赤松共同入席後，一把握住曉夢的皓白玉腕，打算讓曉夢與自己同席。
突然被握住手腕，還是與比自己大幾歲的同齡男生產生肌膚之親，曉夢下意識抗拒。
雖是三年前才拜入道家天宗。
曉夢天賦異稟！
她於短短三年之內便超越道家天宗所有三代弟子。
曉夢的內功修為已是江湖一流行列。
故而在不經意間，曉夢被秦子衿握住手腕的剎那，誤以為他要圖謀不軌，潛意識導致做出抗拒反應。
只見曉夢剛要迸發內力彈開秦子衿的手掌。
她竟頓感綿軟無力。
曉夢猶如被抽乾體力似的險些摔倒。
還好秦子衿眼疾手快。
秦子衿連忙攬住曉夢的肩，將她扶在身邊，一同回到自己的座位處。
短短几息之間的小插曲本沒什麼值得關注的。
但北冥、赤松卻愣住了。
赤松眉頭緊蹙，眼中滿是疑惑，不解地望向身邊就坐的師父。
北冥也是滿露疑容。
見徒弟看向自己，北冥略微沉思，緩緩地點了點頭，催動內力傳音和弟子赤松私下交流。
“師父。”
“剛才的一瞬之間，你可否察覺到，秦子衿有何古怪？”
“曉夢師妹的反應不太正常啊。”
赤松以內力傳音詢問北冥。
北冥點了點頭。
作為赤松和曉夢的師父，北冥素來因材施教，指點每位弟子的方式和方法皆有所不同。
培養赤松子的過程就不提了。
在北冥看來，自己的關門弟子曉夢，固然天賦異稟，其實並不適合修煉道家天宗的功法，因為她無法徹底了卻凡心。
簡言之，就是曉夢身為女生，在清心寡慾的方面，是很難做到與男性齊平。
故而北冥更希望曉夢能在凡塵中找尋真理、精進修為。
此行帶曉夢來東夷王府便是為此。
北冥早已聽聞秦子衿在百越之地的作為。
所以北冥認為他極可能有希望令情愫懵懂初開的曉夢動凡心。
動了凡心，認清凡心，正視凡心。
如此曉夢才能真正領悟道家天宗的理念真諦。
出於這樣的考慮，方才在秦子衿握住曉夢手腕的時候，北冥非但沒有打算制止，反而做好準備施展秘術‘天地失色’令曉夢無法抗拒。
北冥一直以為秦子衿是普通人。
所以北冥要用秘術，阻止曉夢反抗，以免失手傷了對方。
可剛才，
正當北冥要出手限制曉夢時。
曉夢的反應令北冥和赤松無比驚訝乃至震驚。
“沒錯。”
“赤松，正如你認為的那般，秦子衿乃習武奇才，其體內經脈之強勁，哪怕是咱們的小天才曉夢亦遠遠不如。”
“方才的一瞬之間，曉夢欲驅使內力彈開秦子衿的手，卻不料反被秦子衿將其內力吸入自身。並且，秦子衿並非有意為之，而是其經脈因毫無內力充盈，導致一旦遇到外來內力便會如飢似渴、自行吸納。”
北冥眼閃精光，無比欣賞地註釋著秦子衿，並以秘術傳音向赤松說明剛才發生的真實狀況。
得到師父的回答，赤松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解地望向秦子衿。
赤松屬實無法想象！
曉夢已經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天才了。
她的經脈先天強勁程度是赤松乃至北冥都無法比擬的。
可秦子衿……
他的經脈之強，居然能反向吸收曉夢的內力，證明曉夢的經脈遠不如秦子衿。
赤松怎會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