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83手裡有米
秋收後的田野泛著焦糖色，林洋踩著秸稈走過新翻的土地，遠端感知像張細密的網，鋪向西北方向的黑風口。那裡的能量波動越來越頻繁，李明的超聲波圖譜顯示，黑風口的巖壁下藏著個巨大的空洞，裡面流動著類似雷獸的電荷，卻更加穩定、純粹——像座天然的雷電能量礦。
“洋哥，陳虎帶的人在黑風口外圍搭了瞭望臺。”趙嵐的軍靴碾過乾枯的豆莢，發出清脆的爆裂聲，“他說那裡面的能量能讓他的血鱗更結實，就是不敢進去，怕觸動什麼機關。”
林洋蹲下身，指尖的雷電刺入土壤。藍金色的電流順著根系蔓延，在地下三米處觸碰到層堅硬的巖殼，那下面傳來的能量共鳴讓他指尖發麻——比他在雷雨天氣吸收的自然雷電精純三倍，足夠支撐基地雷紋系統全力運轉半年。
“老陳說要在黑風口外開五十畝梯田。”蘇八月扛著木矛從田埂走來，矛尖的能量碎片在陽光下泛著土黃色的光，“難民裡有懂水利的，說能引山泉水過來，種上冬小麥，開春就能收。”
隊伍出發前，蘇雨薇往每個人的行囊裡塞了袋炒豆子。女孩的治癒光在布袋上留下淡淡的金紋，能緩解能量透支的眩暈。“黑風口的巖壁有輻射，”她幫林洋繫緊防寒服的領口，指尖不經意擦過他鎖骨的舊傷，“別靠太近，我在瞭望臺備著淨化液。”
黑風口的風像淬了冰，卷著沙礫打在防護面罩上噼啪作響。入口處的巖壁覆蓋著層銀灰色的結晶，李明的觸手剛碰上去，就被結晶裡竄出的電流彈開，銀白的吸盤上瞬間燎起細小的水泡。
“這是天然的雷電結晶。”林洋用雷電包裹手掌，輕輕按在結晶上。藍金色的電流與結晶裡的能量碰撞，激起的火花在風中凝成串光珠，“比雷獸晶核穩定，能直接當能量源用。”
陳虎的血鱗臂在陽光下泛著暗紅，他試著用能量觸碰結晶，鱗片上立刻炸出細密的火星：“媽的，比化工廠的高壓電還烈。”他往手上吐了口唾沫，“要不先炸了這層殼？”
“不行。”林洋突然按住他的手腕。遠端感知穿透結晶，“看到”巖壁下的空洞像只巨大的蜂巢，無數條晶簇狀的“雷電脈絡”從頂端垂落，連線著中央塊籃球大小的紫色晶石——那才是能量核心，周圍的結晶只是它的保護層。
“李明，用精神力拓印脈絡分佈圖。”林洋的雷電在掌心凝成把細長的錐子，“趙嵐帶十人守住入口，防止變異體偷襲；陳虎跟我進去，你的血鱗能抗腐蝕，幫我清障。”
鑽進巖壁裂縫的瞬間，電流的嗡鳴幾乎震破耳膜。空洞裡的晶簇像倒掛的冰稜，每根都流淌著藍紫色的光，觸碰時會發出編鐘般的清響。林洋順著脈絡往前走，腳底的結晶在壓力下泛起漣漪，映出他和陳虎交疊的影子——血鱗的暗紅與雷電的藍金，在紫色光暈裡竟有種奇異的和諧。
“那玩意兒在動！”陳虎突然低喝。中央的紫色晶石正在緩慢旋轉，晶簇脈絡隨之收縮，像顆正在呼吸的心臟。更詭異的是，晶石表面浮現出類似雷紋的紋路，與基地防禦牆的能量網驚人地相似。
林洋的遠端感知剛觸碰到晶石，整個空洞突然劇烈震顫。晶簇脈絡同時射出電流，在半空中織成張電網，陳虎的血鱗臂瞬間被電網纏住，暗紅的鱗片滋滋冒著白煙。
“用你的血鱗引它！”林洋的雷電化作道長鞭，纏住離晶石最近的晶簇。藍金色的電流順著脈絡逆流而上，強行改變電網的流向，“這東西在模仿外來能量，你越反抗，它越狂暴！”
陳虎咬著牙鬆開能量控制。血鱗臂上的暗紅漸漸褪去，露出蒼白的皮膚，電網果然溫順下來，像層薄紗裹在他手臂上。林洋趁機將雷電注入晶石，藍金色的光流與紫色能量交織，在晶石表面畫出新的紋路——那是他改良過的雷紋陣，能將狂暴的能量梳理成可控的溪流。
當最後一筆紋路完成，整個空洞突然安靜下來。晶簇脈絡的光芒變得柔和，像串懸掛的風鈴，中央的晶石不再旋轉，穩定地散發著溫暖的光。陳虎摸著手臂上的血鱗，發現鱗片邊緣多了圈淡藍的光暈，觸碰時竟能感覺到雷電的暖意。
“這玩意兒……認主了？”他咧開嘴笑，露出顆缺角的牙，“比化工廠的廢料帶勁多了。”
林洋沒說話，只是將手掌按在晶石上。純粹的雷電能量順著手臂湧入體內，丹田處的能量核心像被溫水浸泡，原本凝練的電流開始膨脹、重組，最終化作道藍紫交織的光團——比之前的雷電更具穿透力，卻帶著晶石特有的穩定。
“外面的梯田可以動工了。”林洋睜開眼時，瞳孔裡還殘留著紫色的光，“讓老陳把水利渠往這邊引，用結晶碎塊鋪渠底，能順便淨化水質。”
回程的路上，陳虎的人用撬棍敲下幾塊邊角料結晶。這些銀灰色的碎片在陽光下泛著珍珠母的光澤，趙嵐的隊員們試著把碎片嵌進槍械，扳機扣動時，子彈竟裹著層藍金色的電流，打在遠處的岩石上炸出半米寬的坑。
“能造五十把這樣的槍。”趙嵐掂著嵌了結晶的步槍，眼裡閃著興奮的光，“開春清理青巖市的真菌，夠用了。”
基地的擴張速度因黑風口的能量源而加快。雷紋系統升級後，防禦牆向西延伸了一公里，新圈進的土地上，老陳帶著難民們正趕著在封凍前播下冬小麥。陳虎的血鱗隊負責巡邏，他們的鱗片在雷電結晶的滋養下越來越堅硬，連影蛛的毒液都能擋住。
深夜的倉庫裡，林洋和小周正在改裝能量裝置。結晶碎片被打磨成薄片，嵌在鐵皮盒子裡，連線上銅線後，能發出穩定的電流，點亮了倉庫裡的燈泡——這是基地第一個不用柴油的光源，暖黃的光暈裡，能看到蘇雨薇晾曬的草藥在架子上輕輕搖晃。
“能造簡易發電機。”小周的眼鏡片反射著燈光，手指在圖紙上飛快勾畫，“給醫療站供能，蘇姐的治癒光就能持續運轉，不用總擔心能量不夠。”
林洋拿起塊結晶薄片，雷電在指尖與薄片共鳴。他突然想起蘇雨薇說過，她的治癒光在純淨能量下能加速植物生長。“明天試試用結晶碎末當肥料。”他把薄片放進盒子，“老陳的試驗田正好缺養分。”
試驗田的奇蹟在三天後顯現。撒了結晶碎末的冬小麥比別處高出半尺，葉片邊緣泛著健康的金邊，根系在土壤裡結成張細密的網，牢牢鎖住水分。老陳蹲在田裡，用手掂量著飽滿的麥穗，突然對著黑風口的方向作了個揖：“這是老天爺賞飯吃啊。”
蘇雨薇的草藥圃也有了變化。沾染了結晶粉末的忍冬藤瘋長，金色的花苞比拳頭還大，摘下時竟能聞到淡淡的雷電氣息。女孩用這些花苞熬的藥湯，喝下後能讓能量透支的人瞬間清醒，比之前的藥方見效三倍。
“洋哥，陳虎說黑風口的空洞能住人。”李明舉著新畫的地圖跑進來，上面用紅筆圈出個類似蜂巢的結構，“他想帶些人搬進去，說離能量源近，血鱗能長得更快。”
林洋站在瞭望塔上，看著黑風口方向升起的炊煙。那裡已經有了三頂帳篷，陳虎的人正用結晶碎片搭建簡易房屋，銀灰色的屋頂在陽光下像群臥著的白羊。遠處的梯田裡，冬小麥的新綠在風中起伏，像片流動的翡翠。
“讓他們蓋結實點。”林洋的雷電與黑風口的晶石產生共鳴，空洞裡的能量隨之輕輕震顫，“開春把水渠通到那裡，再蓋座熔爐，用結晶煉出的鋼材，能造輛裝甲車。”
蘇雨薇從身後遞來杯忍冬茶。金色的茶湯裡浮著片結晶碎末，折射出的光在杯底匯成個小小的太陽。“陳虎的女兒今天滿週歲。”她靠在瞭望塔的欄杆上，看著黑風口方向的炊煙，“他說要請大家吃麥餅，用新收的冬小麥磨的面。”
林洋接過茶杯，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忍冬的清甜和雷電的暖意。遠處的防禦牆下，難民們正往車上裝過冬的柴火，趙嵐的隊員們在檢修槍械，老陳的孫女丫丫追著只蘆花雞跑過麥田，驚起的雀鳥在金色的光流裡飛成串。
他知道，地盤的擴張永遠沒有盡頭。黑風口的能量礦只是開始，青巖市的真菌清理完，還有更南邊的城市廢墟；冬小麥收了，還要種水稻、栽果樹，讓基地的糧倉永遠堆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