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搶超市物資
基地的糧倉見了底。張嬸用最後一點玉米麵熬了稀粥，盛在豁口的粗瓷碗裡，蒸汽氤氳中，能看到碗底的砂粒。林洋看著孩子們捧著空碗吮吸的樣子，指節在桌沿捏得發白——這已經是連續第三天喝粥了，儲備的壓縮餅乾早在半個月前就分完了，連倉庫角落的發黴土豆都被刨出來煮著吃了。
“城西的‘萬家福’超市應該還有存貨。”趙嵐的軍靴在雪地上碾出咯吱聲，她剛帶著巡邏隊偵查回來，防寒服上結著冰碴，“超市的鋼結構還完好，就是門口堆著不少活屍，還有兩隻‘鐵甲屍’守著——那玩意兒皮糙肉厚，普通子彈打不穿。”
李明的銀白觸手卷著張泛黃的超市海報，是從廢墟里撿的，上面的促銷標語還依稀可見：“我的超聲波能穿透牆壁，裡面的貨架大多沒倒，食品區還有不少罐頭和真空包裝的米麵，就是……”少年的觸手微微顫抖，“地下倉庫有股很強的能量波動，像是共生體的變體，能讓金屬生鏽，我們的武器可能會受影響。”
蘇八月將磨得鋥亮的木矛扛在肩上，矛尖新淬了影蛛的毒液，在雪光下泛著幽藍：“老皮說他年輕時在那超市當保安，地下倉庫有三道鐵門，鑰匙在經理辦公室的保險櫃裡。只要能開啟門，光裡面的凍肉就能讓基地撐到開春。”
出發前，蘇雨薇往每個人的口袋裡塞了塊薑糖，金色的治癒光在糖塊上流轉，能驅散寒氣。“地下倉庫陰冷，你們的傷口別碰水。”女孩的睫毛上沾著雪粒，像落了層碎鑽，“我在基地備好熱水，等你們回來。”
萬家福超市的玻璃幕牆在雪光下泛著慘白。門口的積雪被活屍踩得發黑，十幾具青灰色的軀體在寒風中搖晃，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最顯眼的是兩隻鐵甲屍，它們的皮膚像焊死的鋼板，胸口插著半截鋼管，卻渾然不覺，正用帶倒刺的爪子刮擦超市的旋轉門，金屬摩擦聲刺耳得像指甲劃過玻璃。
“趙嵐帶三人清外圍活屍，用燃燒瓶，別驚動鐵甲屍。”林洋的雷電在掌心凝聚成細小的光球，藍金色的光芒映著他冰冽的眼神，“李明，用精神力干擾鐵甲屍的感知；蘇叔，跟我去拿鑰匙，動作要快！”
趙嵐的燃燒瓶劃出弧線，在活屍群中炸開橘紅色的火焰。青灰色的軀體在火中扭曲，發出油脂燃燒的焦味。鐵甲屍被火光驚動，甕聲甕氣地咆哮著轉身，鋼板似的皮膚在火焰中泛著紅，卻毫髮無傷——它們的軀體早已失去痛感，火焰只能暫緩行動，無法造成實質傷害。
“就是現在！”林洋的雷電突然化作兩道長鞭，纏住鐵甲屍的腳踝。藍金色的電流順著倒刺往上竄，在鋼板上炸開細密的火花，雖然無法擊穿防禦，卻讓鐵甲屍的動作遲滯了半秒。
趁著這個空檔，林洋和蘇八月衝進超市大門。旋轉門被鐵甲屍颳得變形，兩人只能從旁邊的安全通道擠進去。超市裡瀰漫著濃重的黴味，貨架東倒西歪，罐頭和零食散落一地，被踩得稀爛，幾隻啃食腐肉的變異鼠被腳步聲驚動，吱吱叫著鑽進貨櫃底下。
經理辦公室在二樓。林洋用雷電燒開門鎖時，李明的精神力透過耳機傳來：“鐵甲屍快進來了！它們的皮膚能吸收雷電，你的電流對它們作用不大！”
保險櫃嵌在牆壁裡，表面覆蓋著層厚厚的鐵鏽。蘇八月的木矛帶著土黃色的硬化能量刺向鎖孔，矛尖的幽藍光點與鐵鏽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這鐵鏽不對勁，”老人的額頭滲著冷汗，“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過，硬度比普通鋼鐵高兩倍！”
樓下傳來轟然巨響，顯然是鐵甲屍撞開了安全通道的門。林洋的遠端感知“看到”兩隻龐然大物正往二樓爬，樓梯在它們的重壓下發出呻吟，水泥碎屑簌簌往下掉。
“我來！”林洋將雷電凝聚成錐，藍金色的尖端抵在保險櫃的密碼盤上。他能感覺到電流正在被鐵鏽吸收，便突然改變能量頻率，讓雷電在高頻振動中產生高溫，像把無形的鋸子，慢慢切割著鐵鏽層。
“咔嚓”一聲，保險櫃的門彈開了。裡面除了鑰匙，還有個金屬盒子，裝著幾十枚應急照明彈和一疊厚厚的購物卡。蘇八月抓起鑰匙就往樓下衝，林洋抓起照明彈緊隨其後，剛到樓梯口，就看到鐵甲屍的巨爪已經伸了上來，帶著濃烈的腐臭。
“下去！”林洋將照明彈往鐵甲屍臉上砸去，強光瞬間照亮了整個樓道。兩隻怪物被刺激得嘶吼，動作出現短暫的停頓。林洋趁機拽著蘇八月往下跳，落在一樓的食品區，貨架被撞得東倒西歪，罐頭滾落一地。
“地下倉庫入口在生鮮區！”蘇八月的木矛在地上劃出土黃色的軌跡，指向超市最深處。那裡的冷櫃早已停止運轉，玻璃門碎了一地，裡面的凍肉結成了黑褐色的硬塊，被幾隻變異犬啃食著。
趙嵐的聲音突然從耳機裡傳來，帶著喘息：“我們被活屍圍住了！鐵甲屍也過去了，你們快開門，我們往倉庫撤！”
林洋用鑰匙開啟第一道鐵門時，指尖的雷電突然變得滯澀。地下倉庫的寒氣混著股奇怪的酸味撲面而來，金屬鑰匙上迅速凝結出層細密的綠鏽——李明說的共生體變體果然在這裡，它的能量能加速金屬氧化。
“第二道門！”蘇八月用木矛頂住鐵門，防止活屍衝進來。土黃色的硬化能量在矛身流轉，與空氣中的酸腐氣息碰撞，泛起淡淡的白煙。
第二道門是密碼鎖，林洋的雷電剛觸碰到鍵盤，就被綠鏽纏住，電流瞬間減弱了三成。“不行，這東西能吞噬能量！”他看著越來越近的鐵甲屍，突然將雷電注入自己的血液，藍金色的血管在皮膚下凸顯，“蘇叔，讓開！”
他用身體撞向鐵門時，雷電在體表形成層薄薄的鎧甲。硬抗著綠鏽的腐蝕，硬生生將門鎖撞得變形。身後傳來趙嵐的喊聲，她的霰彈槍正在瘋狂射擊，顯然已經快撐不住了。
地下倉庫比想象中更大，像個巨大的冰窖。貨架上堆滿了凍肉和真空包裝的米麵，牆角的冰櫃還在低鳴——不知為何，這裡的電力沒斷，只是空氣中的綠鏽氣息更濃了。
“小心頭頂！”李明的精神力突然爆發，紫色的屏障在倉庫中央炸開。一隻佈滿綠鏽的肉瘤從天花板的管道里墜下，落地時分裂成無數只小蟲子，每隻都長著金屬般的外殼，爬過的地方，水泥地面瞬間變得坑窪。
“是共生體的鏽化變體！”林洋的雷電在倉庫裡織成網，藍金色的電流將小蟲子燒成灰燼，“它們靠吞噬金屬為生，電力就是它們的能量源！”
蘇八月的木矛刺入牆壁，土黃色的能量順著鋼筋蔓延，找到了倉庫的供電箱：“切斷電源！”
林洋的雷電精準地擊中供電箱，倉庫瞬間陷入黑暗。冰櫃的低鳴消失了，綠鏽色的小蟲子失去能量來源，動作變得遲緩。趙嵐趁機扔出燃燒瓶，火焰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角落裡堆積如山的物資。
“快裝東西！”林洋開啟揹包，開始往裡面塞罐頭和米麵。鐵甲屍撞開第三道鐵門衝了進來，失去電力保護的軀體在火焰中泛著紅，鋼板似的皮膚竟出現了龜裂——原來它們的鐵甲依賴能量維持，失去電力後會變得脆弱。
“打它們的關節！”林洋的雷電凝聚成斧，劈向鐵甲屍的膝蓋。那裡的鋼板最薄，果然應聲裂開，露出裡面青灰色的骨肉。趙嵐的霰彈槍立刻跟進，淨化鋼珠精準地射入裂縫，鐵甲屍發出痛苦的咆哮，轟然倒地。
另一隻鐵甲屍見同伴被殺，瘋狂地撞向貨架。凍肉和米麵滾落一地，砸得眾人躲閃不及。蘇八月的木矛突然從它的眼眶刺入，土黃色的硬化能量順著矛尖爆發，徹底摧毀了它的大腦。
當最後一隻綠鏽蟲被火焰吞噬時，地下倉庫終於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帶著傷，林洋的手臂被綠鏽腐蝕出數道血痕，趙嵐的肩膀被鐵甲屍的爪子劃開，蘇八月的木矛上結著厚厚的綠鏽，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先處理傷口。”林洋用雷電灼燒掉手臂上的腐肉，藍金色的電流帶著淨化能量，讓傷口冒出白煙。蘇雨薇留下的薑糖在口袋裡發熱，金色的治癒光透過布料滲出來，緩解著傷口的灼痛。
他們用超市的購物車裝物資，米麵、罐頭、凍肉，甚至還有幾箱未開封的奶粉——那是給孩子們的。趙嵐的隊員們輪流推車，雖然疲憊，臉上卻帶著笑容，推車的吱呀聲在空曠的倉庫裡迴盪，像首充滿希望的歌。
離開超市時，雪已經停了。陽光透過雲層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林洋回頭看了眼萬家福的招牌，綠鏽色的“福”字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但他知道，這裡的物資能讓基地的人們熬過這個冬天。
回程的路上，李明的觸手卷著罐水果罐頭，偷偷遞給林洋：“蘇姐說這個給你，補充能量。”
林洋開啟罐頭，橘子的清香在冷空氣中瀰漫。他分給每個人一瓣，酸甜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帶著陽光的暖意。遠處的基地在雪霧中若隱若現，防禦牆的雷紋在陽光下泛著藍金色的光，像條守護的巨龍。
“等開春，”趙嵐啃著橘子，撥出的白氣在陽光下散開，“我們再去趟百貨大樓，給孩子們弄點新衣服。”
蘇八月笑了，木矛上的綠鏽漸漸褪去，露出原本的土黃色：“還要弄點種子，菜地裡該春耕了。”
林洋看著他們的笑臉，又望向基地的方向。他知道，物資總會有耗盡的一天，戰鬥也永遠不會結束，但只要身邊的人還在，只要大家還能為了活下去而並肩作戰，就沒有什麼困難是過不去的。
罐頭裡的橘子吃完了，空罐被李明踢到雪地裡，發出清脆的響聲。購物車的吱呀聲越來越近，基地的輪廓越來越清晰，蘇雨薇一定在防禦牆下等著他們，手裡捧著熱氣騰騰的薑茶，像每次他們出發歸來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