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市中心的危險
林洋的遠端感知像道繃緊的弦，死死鎖定著城市中心的方向。三天前，防禦牆的雷紋系統突然出現異常波動，能量流失速度是平時的五倍，小周監測到的能量圖譜顯示，城中心正有個巨大的能量源在急速擴張，所過之處，無論是活屍還是變異獸，都像被無形的手撕碎，化作綠色的光點匯入其中。
“洋哥，探測器快扛不住了。”小周的眼鏡片反射著螢幕上跳動的紅光，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試圖解析能量源的構成，“這東西的頻率每小時都在變化，像是在……吞噬周圍所有的能量形式，包括我們基地溢散的淨化能量。”
林洋的指尖在地圖上重重一點，那裡是城中心的摩天大樓群，最高的金融中心大廈曾是這座城市的地標，如今卻像根黑色的煙囪，頂端不斷噴吐著綠色的霧氣。“趙峰的最終實驗室就在金融中心地下三層，”他的聲音帶著寒意，雷電在掌心凝成細小的漩渦，“這不是普通的變異體，是他留下的‘終末裝置’——用共生體核心和整座城市的能量網融合的怪物。”
蘇八月將磨得鋥亮的木矛靠在牆角，矛尖新嵌了塊從水螅母巢裡提煉的能量碎片，在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日誌裡說這裝置有自我意識，能吸收一切能量完成進化，一旦成熟，方圓五十公里都會變成能量荒漠。”
趙嵐正在給戰鬥隊分發新改裝的武器，霰彈槍的槍管纏繞著導電銅線，子彈裡摻了淨化能量凝結的粉末：“我帶一隊從西側地鐵隧道突入，那裡的通風系統能直達地下三層；小周帶著技術組破解實驗室的防禦網；林哥，你和蘇叔、李明從正門突破，吸引它的注意力。”
出發前，蘇雨薇的治癒光在每個人的手腕上留下金色的印記，像道細小的護身符。“這印記能讓我感知到你們的生命體徵，”女孩的眼眶有些發紅，指尖的金光卻異常堅定，“一旦能量耗盡，我會遠端輸送治癒能量，千萬別硬撐。”
金融中心大廈的正門早已被扭曲的鋼筋封死，像張猙獰的巨口。林洋的雷電順著鋼筋蔓延，藍金色的電流與金屬碰撞出刺眼的火花，硬生生燒出三米寬的缺口。門後的大廳裡，原本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佈滿了蛛網狀的綠色紋路，像活體血管般不斷搏動，空氣中漂浮的綠色光點鑽進皮膚，帶來針扎般的刺痛。
“它在同化整棟樓。”李明的超聲波感知穿透牆壁，銀白的觸手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波紋，“地下三層的能量源已經形成實體，像顆跳動的心臟，周圍纏繞著上百根能量管道，連線著城市的電網和供水系統。”
三人踩著蠕動的綠色紋路向電梯井移動，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數十根能量管道像毒蛇般竄出，帶著滋滋的電流纏向林洋。他的雷電立刻炸開，藍金色的光刃將管道劈成數段，斷裂處湧出的綠色粘液卻在落地瞬間重組，化作只只巴掌大的小怪物，順著褲腿往上爬。
“別碰它們！”蘇八月的木矛橫掃，土黃色的硬化能量將小怪物們凍在原地，“這是能量分身，碰到就會被吸走生命力！”
李明的精神力突然化作無形的屏障，將湧來的小怪物們困在半空中：“它的意識在試探我們！這些分身裡都帶著微弱的精神訊號，想分析我們的能量屬性！”
林洋抓住機會，雷電順著電梯井的鋼纜俯衝而下，藍金色的電流在井壁上炸出串串火花。下降到第十層時，整棟樓突然劇烈震顫，綠色紋路的搏動頻率驟然加快，李明悶哼一聲，捂著額頭後退半步：“它發現我們了！地下三層的能量源開始收縮，像是在蓄力！”
與此同時，西側地鐵隧道里的趙嵐小隊正遭遇麻煩。通風管道被能量結晶堵死，那些半透明的晶體裡凍著無數扭曲的人影，都是被吸來的活屍和倖存者，晶體表面流動的綠色能量，正是他們被抽乾的生命本源。
“用燃燒彈！”趙嵐的霰彈槍噴吐著火舌，將擋路的晶體轟出缺口，“這些晶體怕高溫，快清出條路！”
隊員們的燃燒瓶紛紛擲出，火焰在隧道里蔓延，晶體在高溫下發出淒厲的尖叫，融化成綠色的液體，順著鐵軌流向深處。趙嵐看著液體裡漂浮的人影，握緊了手中的槍——其中一張模糊的面孔，像極了三個月前在警局犧牲的戰友。
地下三層的實驗室比想象中更大，原本的隔間被完全打通，中央懸浮著顆直徑十米的綠色球體，表面佈滿了眼睛狀的光斑，每隻眼睛裡都倒映著城市的景象。連線球體的能量管道插入牆壁，將整座城市的能量源源不斷地輸送進來，讓球體表面的光斑越來越亮。
“它在看我們。”李明的精神力與球體產生共鳴，突然劇烈波動起來，“它的意識裡有無數聲音，都是被吸收的生物的記憶……趙峰的意識也在裡面！”
綠色球體突然收縮，表面的眼睛同時睜開，射出數百道綠色光束，將整個實驗室照得如同白晝。林洋將雷電與硬化能量融合，在身前築起藍金交織的屏障，光束撞在屏障上炸開，震得他手臂發麻，嘴角溢位鮮血。
“它在吸收雷電的能量！”林洋突然發現，屏障表面的綠色光點正在吞噬藍金色的電流，“蘇叔，切斷它的能量管道！”
蘇八月的木矛帶著土黃色的能量刺向最近的管道，矛尖的幽藍光點與管道碰撞，竟讓堅硬的能量管道泛起漣漪。但更多的管道立刻湧來，像條巨蟒般纏住木矛，綠色的能量順著矛身蔓延，爬上老人的手臂，讓他的皮膚瞬間變得乾癟。
“蘇叔！”林洋的雷電斬斷纏住木矛的管道，卻見蘇八月的袖口已經泛起灰敗的顏色，那是生命力被吸走的徵兆。
“別管我……”老人猛地將木矛往前一送，土黃色的能量爆發，硬生生在管道上炸出缺口，“它的核心在球體中心，只有淨化能量能摧毀！”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側門突然被炸開，趙嵐帶著戰鬥隊衝了進來，霰彈槍的鋼珠帶著淨化粉末射向綠色球體，在表面炸開串串白煙。“我們切斷了三條主管道！”趙嵐的左肩又添了道新傷，綠色的血液順著傷口往下滴，“小周破解了防禦網，三分鐘後實驗室的備用電源會過載爆炸，我們必須在那之前解決它！”
林洋突然將所有雷電凝聚成一點，藍金色的光芒壓縮到極致，竟呈現出深邃的黑色。“李明，用精神力給我開道！”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周身的空氣因能量壓縮而扭曲，“趙嵐，帶蘇叔撤到安全區域！”
李明的精神力化作紫色的洪流，硬生生在綠色光束中撕開道缺口。林洋像道離弦的箭，順著缺口衝向綠色球體，掌心的黑色雷電在接觸球體的瞬間爆發，藍金色的光芒撕裂綠色的表皮，露出裡面跳動的核心——那是顆半透明的晶體，裡面蜷縮著個模糊的人影，既有趙峰的輪廓，又有共生體的觸鬚。
“我是這座城市的新生命。”晶體裡的人影睜開眼睛，聲音像無數人在同時嘶吼，“吸收你，我就能突破物理限制，成為純粹的能量體！”
“你只是堆腐爛的能量垃圾。”林洋將體內最後一絲淨化能量注入雷電，藍金色的光刃順著手臂鑽進晶體，“真正的生命，是懂得守護，不是掠奪！”
晶體在雷電中劇烈顫抖，裡面的人影發出痛苦的尖叫，綠色的能量瘋狂外洩，整棟大樓開始坍塌。林洋被衝擊波掀飛出去，恍惚中看到蘇雨薇的金色治癒光穿透天花板，像道溫暖的瀑布將他包裹。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正躺在基地的醫療床上，窗外的天空泛著魚肚白。蘇雨薇趴在床邊睡著了，手腕上的金色印記還在微微發亮；李明的觸手正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拭額頭的冷汗；趙嵐坐在牆角，用布擦拭著滿是劃痕的警棍，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側臉，鍍上層柔和的金邊。
“它……解決了？”林洋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蘇八月端著碗熱粥走進來，老人的手臂上纏著繃帶，精神卻很好：“炸成灰了。小周在廢墟里找到了能量核心的碎片，能用來強化雷紋系統，以後基地的能量再也不愁了。”
林洋接過熱粥，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淡淡的米香。他看向窗外，基地的煙囪正冒著裊裊炊煙，菜地裡的玉米已經收割，孩子們在廣場上追逐打鬧，防禦牆的雷紋在陽光下泛著藍金色的光，與蘇雨薇留下的金色印記遙相呼應。
“趙峰說對了一件事，”林洋突然笑了，指尖的雷電與碗裡的粥面輕輕碰撞，泛起細小的漣漪，“生命確實在不斷進化，但不是靠吞噬，是靠守護。”
深秋的陽光越發明媚，透過窗戶灑在醫療床上，暖洋洋的。遠處的城市廢墟在陽光下靜默，像座沉默的紀念碑，但林洋知道，那裡已經開始有新的嫩芽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