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深夜戰鬥！
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壓在研究所的天台上。林洋能清晰地聽到樓下槍支上膛的“咔咔”聲，每一聲都像踩在繃緊的神經上。他將蘇雨薇往牆角推了推，掌心的雷電已經凝聚成半寸長的藍白色鋒芒，映著遠處跳動的火光，在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洋哥，左邊有繩梯！”李明的觸手突然指向天台邊緣。少年不知何時探出最細的那根觸手，捲回了一段帶著鉤子的繩索——是剛才活屍潮時，某個守衛用來攀爬的，此刻正懸在三樓視窗，離天台只有兩米距離。
林洋眼神一凜，突然將電斧朝著面具男的方向擲過去。雷斧帶著藍白色的電弧劃破夜空，雖然被黑衣人用盾牌擋開，卻也製造了瞬間的混亂。“李明，帶蘇叔蘇姐走繩梯！”他低吼著，同時衝向天台另一側的水塔，“老石，掩護！”
石巖的硬殼瞬間覆蓋全身，像塊移動的堡壘擋在繩梯前。他抓起旁邊的水泥塊，朝著樓下的黑衣人狠狠砸過去，硬殼手掌讓石塊的威力堪比炮彈，砸得對方陣型一陣騷動。“快點！”老石的吼聲裡帶著喘息，後背的傷口因為劇烈運動又開始滲血，墨綠色的病毒痕跡順著硬殼縫隙往外蔓延。
李明的八根觸手同時發力，卷著蘇雨薇和蘇八月往繩梯移動。最粗壯的主觸手纏住水塔的支架固定身體，其他觸手指向樓下的黑衣人，噴出帶著麻痺毒素的墨汁。淡黑色的霧團在夜空中炸開，雖然沒能直接命中，卻讓對方的射擊節奏慢了半拍。
“抓住他們！”面具男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帶著明顯的怒意。樓下的黑衣人立刻分成兩隊，一隊繼續朝天台射擊，子彈打在水泥地上濺起火星；另一隊則衝向三樓視窗，顯然想截斷繩梯的退路。
林洋已經爬上水塔，指尖的雷電順著金屬支架往下傳導。水塔底部的閥門被電流擊中，瞬間炸開，高壓水流混合著雷電噴湧而出，像道藍色的瀑布澆向衝向三樓的黑衣人。電流順著水流蔓延，讓他們渾身抽搐著倒下，慘叫聲在雨幕中格外刺耳。
“好樣的！”石巖的硬殼上已經捱了兩槍，子彈雖然沒能打穿，卻讓他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半步。蘇八月已經順著繩梯爬下三樓，蘇雨薇的裙襬卻被流彈劃破，嚇得她抓緊繩索不敢動彈。
“蘇姐別怕！”李明的觸手卷住女孩的腰，小心翼翼地往下放。他的觸手上已經中了一槍，銀白色的皮肉被撕開道口子，墨綠色的血液滴落在繩梯上，順著木頭縫隙往下淌。
林洋從水塔上躍下，正好落在衝向繩梯的兩個黑衣人背後。他沒用電擊，而是直接擰斷了對方的脖子——這些人的作戰服顯然做過防電處理，雷電效果會大打折扣。他抓起地上的步槍，雖然不太習慣用熱武器，但近距離射擊的準頭還是有的，兩槍就放倒了試圖靠近繩梯的敵人。
“林兄弟，我快撐不住了！”石巖的硬殼開始出現肉眼可見的裂紋，後背的病毒痕跡已經蔓延到脖頸，讓他的視線都開始模糊。面具男顯然看出了他的狀態，指揮著黑衣人集中火力攻擊他的傷口。
林洋立刻衝過去，用身體擋住石巖背後的攻擊。子彈打在他肩膀上，帶來火辣辣的疼痛，但他顧不上這些，抓起最後一支體能強化劑，粗暴地扎進石巖的硬殼縫隙。藍色藥劑順著血液擴散，讓老石脖頸處的墨綠痕跡慢慢消退，硬殼上的裂紋也穩定下來。
“走！”林洋拽著石巖往繩梯跑。樓下的黑衣人已經突破了水塔的防禦，正舉著槍朝天台衝鋒，面具男站在最前面，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把造型古怪的手槍，槍口泛著幽藍的光，顯然是能量武器。
“想跑？”面具男扣動扳機。道藍白色的光束射向繩梯，正好擊中李明的主觸手。少年發出痛呼，觸手瞬間失去力氣，蘇雨薇的身體猛地往下墜了半米，幸虧她死死抓住繩索才沒掉下去。
“媽的！”林洋將石巖推向繩梯，自己則朝著面具男的方向衝過去。他知道必須拖住對方，否則所有人都跑不掉。指尖的雷電凝聚成球，在接近地面時猛地擲出，逼得面具男不得不後退躲避。
李明趁機收回受傷的主觸手，用其他七根觸手合力將蘇雨薇送到三樓視窗。蘇八月已經在下面接應，父女倆鑽進三樓的實驗室，暫時安全了。“洋哥！快下來！”少年朝著林洋大喊，觸手指向樓下圍過來的黑衣人，臉上寫滿焦急。
林洋剛要轉身，卻被面具男擋住了去路。對方的能量手槍再次發射，光束擦著他的胳膊飛過，在牆上留下個焦黑的窟窿。“林先生，你比資料裡描述的更有趣。”面具男的笑聲透過面具傳來，帶著說不出的詭異，“你的雷電異能，正好能啟用我們的實驗體。”
林洋這才注意到，面具男身後的卡車裡，裝著個巨大的金屬容器，裡面隱約有東西在蠕動，能量波動和活屍蛛如出一轍，卻更加狂暴。“你們把人類當實驗品？”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掌心的雷電開始變得不穩定，帶著毀滅的氣息。
“只是些沒用的廢物罷了。”面具男輕描淡寫地說，“不像林先生你，是完美的容器。”他突然打了個響指，金屬容器的艙門緩緩開啟，一隻身高近三米的變異體走了出來——它的身體是由無數活屍的肢體縫合而成，手臂是鐵鱗蟒的軀幹，腦袋上長著影蛛的複眼，後背還插著兩對鷹王的翅膀。
“這是X-10融合體，用你殺的那些實驗體碎片拼的。”面具男的語氣帶著炫耀，“正好讓它來檢驗下你的價值。”
融合體發出刺耳的嘶吼，鷹王翅膀扇動著捲起狂風，鐵鱗蟒的手臂帶著倒刺抽向林洋。林洋的雷電立刻劈過去，卻被對方手臂上的鱗片彈開——這東西繼承了鐵鱗蟒的防禦，影蛛的速度，甚至還能像鷹王那樣飛行。
“洋哥！我來幫你！”李明的觸手從三樓視窗探下來，卷著根燃燒的鋼管砸向融合體。少年顯然忍著劇痛，觸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動作卻比之前更加迅猛，墨汁精準地噴向融合體的複眼。
融合體的動作遲滯了半秒，林洋趁機衝到它的側面，雷電凝聚成錐，狠狠刺入它翅膀與身體連線的縫隙——那裡是防禦最弱的地方。藍白色的雷電順著傷口湧入，讓融合體發出痛苦的嘶鳴，翅膀瘋狂扇動，竟帶著身體撞向旁邊的卡車。
“抓住機會！”石巖已經爬下繩梯，此刻正舉著消防斧從三樓視窗跳下來，硬殼雙腳砸在融合體的背上，讓它踉蹌著跪倒在地。老石的斧頭帶著硬殼特有的光澤，劈進融合體的脖頸，墨綠色的漿液噴了他一身。
但這東西的生命力超乎想象，腦袋被劈開一半，還能用鐵鱗蟒的手臂纏住石巖的腰，將他狠狠摜在地上。硬殼與地面碰撞的聲音讓人心驚，老石悶哼一聲，嘴角溢位的血液裡帶著墨綠色的絲縷——病毒已經侵入他的內臟。
“老石！”林洋目眥欲裂，將所有雷電能量全部注入掌心。他能感覺到丹田處的雷電星雲正在旋轉，與那枚母蛛晶核裡的陰冷能量產生共鳴，紫黑色的電蛇在他指尖遊走，帶著前所未有的毀滅氣息。
“就是這樣……”面具男的聲音裡帶著狂熱，“釋放它！讓我看看你的極限！”
林洋沒有理會他，紫黑色的雷蛇像有生命般竄向融合體，順著它身上的傷口鑽進體內。這一次，雷電沒有被防禦彈開，而是與融合體的能量產生了劇烈的反應，紫黑色的光芒從它七竅噴湧而出，像個即將爆炸的能量球。
“快跑！”林洋拽起石巖，朝著三樓視窗衝去。李明的觸手及時捲住他們的腰，將兩人拉進實驗室。就在他們關上門的瞬間，樓下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紫黑色的光焰沖天而起，將整個研究所都籠罩其中。
實驗室裡一片狼藉，藥品和儀器散落一地。蘇雨薇立刻用治癒金光籠罩住石巖，女孩的臉色比紙還白，顯然異能消耗已經到了極限，但掌心的金光卻異常明亮，帶著種決絕的意味。
“他孃的……這玩意兒真硬……”石巖咳出一口血，硬殼上的裂紋越來越多，“面具男呢？炸死沒？”
林洋走到視窗，小心翼翼地掀開窗簾一角。樓下的火光中，面具男的身影正站在卡車殘骸旁，雖然衣服被爆炸的氣浪掀飛了半邊，卻毫髮無傷。他似乎察覺到林洋的目光，抬頭朝三樓看過來，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抹冰冷的笑，然後轉身帶著剩下的黑衣人，消失在密林深處。
“沒炸死。”林洋的聲音低沉，“但融合體的爆炸應該能暫時攔住他們。”他看向石巖，老石的臉色已經青灰一片，治癒金光和體能藥劑都只能勉強維持，無法徹底清除病毒，“我們必須找地方給老石解毒。”
蘇八月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皺巴巴的筆記本：“我前幾天整理藥品庫時，看到這上面記著個地方！”筆記本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病毒血清，藏於城西生物研究所”，旁邊還畫著張簡易地圖。
“城西研究所？”林洋皺眉，他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是以前的分所。”蘇八月指著地圖上的標記，“據說專門研究病毒抗體，說不定有能解活屍病毒的血清。”
李明的觸手已經包紮好傷口，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但動作已經恢復了不少：“洋哥，我聽你的！就算是刀山火海，咱們也去闖！”
林洋看著窗外漸漸平息的火光，又看了看身邊的同伴——蘇雨薇還在全力救治石巖，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李明的觸手緊緊攥著那把消防斧，銀白的表面泛著堅定的光；蘇八月則在仔細研究地圖，試圖找出最安全的路線。
“收拾東西，十分鐘後出發。”林洋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從地下室的排水管道走，那裡應該還有沒被活屍潮破壞的出口。”
十分鐘後，五人揹著僅有的物資，鑽進了黑暗的地下室。排水管道里瀰漫著股刺鼻的腥臭味，腳下的積水沒過腳踝，冰冷刺骨。李明的觸手在前面探路，發出淡淡的熒光，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
林洋走在最後，回頭望了眼火光中的研究所。這座他們辛苦清理、加固的庇護所，此刻正被大火吞噬，牆壁倒塌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但他心裡沒有惋惜，只有更加堅定的信念——只要身邊這些人還在，就算沒有固定的庇護所，他們也能在這末世裡活下去。
管道里傳來水滴的“滴答”聲，像在為逝去的研究所送行。林洋握緊了掌心的雷電，感受著前面同伴的氣息，嘴角勾起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黑夜還很長，戰鬥還沒結束，但他知道，只要他們五人在一起，就沒有闖不過的難關。
通道的盡頭傳來微弱的光亮，那是通往外界的出口。林洋深吸一口氣，加快了腳步，雷電在指尖跳動，像顆永不熄滅的星辰，照亮了前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