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糾結的網
籠罩在灰霧之中的克萊恩……宋舸立刻聯想到了愚者先生，如果把克萊恩看做是愚者先生的眷屬，那麼看到這樣的克萊恩也說得過去。
可是，實在是太像了。
多年戰鬥的經歷磨練出了宋舸的記憶力，他清晰地記得愚者先生的模樣，儘管籠罩在迷霧之中，他也能對愚者的身形等做出初步的判斷。
而將那些印象與現在的克萊恩對比，不能說是一模一樣，也是八九不離十。
聯想到了之前克萊恩開啟靈視的動作，那個時候他只是有一點點猜測和懷疑啊，但孤證不立。
現在，宋舸的懷疑更深了。
他與愚者只是匆匆一面，對於愚者的身份，只能依靠自己現在的知識去做一個猜測，而目前為止自己瞭解到的資訊完全撐不起任何猜測。
不同於癲火和幽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痕跡，愚者這個名詞唯一具有關聯性的就是塔羅牌了，而那個空間，那所宮殿，彌散其中的灰白霧氣，這些都不在他目前所掌握的知識裡面。
不過愚者會說中文，這在宋舸心裡很加分，因為不管是羅德蘭還是亞楠，都沒有人會說中文，目前已知會說中文的，只有克萊恩，愚者，還有羅塞爾。
關聯性太多了，但是所有的懷疑，都可以用克萊恩是愚者的眷屬來解釋，只要是眷屬的話，這些都很容易說通。
可永遠會保持質疑是宋舸的思維習慣，他不會輕易地去下結論，克萊恩·莫雷蒂就是愚者的可能性，依舊存在！
宋舸繼續調高了真實之眼的可見範圍，他的瞳孔似乎能夠滴出鮮血，灰白霧氣在視野中逐漸稀薄，一直到隱隱約約有一道沾染了青黑的燦爛光門浮現。
嗡！
這一光景並非現在的他能夠承受的，宋舸立刻停止了真實之眼的使用閉上了雙眼，兩行血淚從他的眼角流出，克萊恩大驚失色地扶住了他。
宋舸搖晃了一下穩住了身形，語氣又變得虛弱了些：“沒事，你等等……”
他探出手拿出了原素瓶又喝了一口，溫暖的感覺在身軀內迴盪，抵消了自己剛剛看到的超過限度的事物所帶來的衝擊。
那副光景很快就在腦海中褪去，自己的靈魂還記憶不住這等高位格的知識，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他幾乎探明瞭真實之眼的極限，剛剛已經很接近了。
而到了那個真正的極限，自己所能夠維持的時間，估計只有一秒鐘不到。
“不用擔心，只是剛剛調高了視野看了你一眼，看到了一些現在還不該看的東西。”
宋舸緩了口氣，看了一眼大概還剩下三口的原素瓶，瓶內沒有任何補充的跡象。
在他視線轉移開的時候，克萊恩的臉色明顯僵硬了一刻。
宋舸在用他的非凡能力看我，然後被反噬了？那不就和那個“怪物”一樣？
他看到了什麼？他會不會，看到我就是愚者？
不對，如果真看到的話，他應該會直接問出來……如果他等等真的問了呢？
是編個理由敷衍過去，繼續欺瞞，還是交出老底？
當下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互相知道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宋舸也在這幾天證明了自己的可靠，在可以預料到的未來裡，若是自己找到了回家的辦法，一定會帶上宋舸。
但未來永遠是不可預料的，若是有一天兩人之間出現了不可彌補的矛盾和衝突，現在暴露的身份就將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
秘密就是秘密，克萊恩還是決定，隱瞞到最後。
“你看到了什麼？我身上有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不好形容，現在我也形容不出，那是難以名狀的，超出常人視野的上位者的知識……可能與你是愚者的眷者有關吧。”
宋舸沒有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暫且也做出了對應的隱瞞。
他們對視了一眼，帶著點本不該有的默契同時撇開了視線，宋舸已經完全恢復，走向了休息室的門。
哦！當我們第一次練習欺騙後，編織出了多麼糾結的一張網啊！【注1】
克萊恩的腦海中不自覺地劃過了這麼一句話，他的心沉了些許，但還是很快地恢復了過來。
“你是打算回家？”
他走到了宋舸旁邊，後者搖搖頭道：“不是，現在還早，本來如果晉升一切順利的話，我是打算直接請人陪我一起去我降臨的地方檢查一下的。”
“但現在恐怕不行了，除了值守的值夜者以外，其他人都已經安排好了各自的日常任務出發了。”
“那要不和我一起去占卜傢俱樂部坐坐？”
克萊恩給出了一個建議，宋舸瞥了他一眼，開始思考起這個提議。
“你去占卜傢俱樂部，是為了扮演吧，可我現在不是‘占卜家’，去那邊會有什麼作用嗎？”
“‘外鄉人’應該學著融入到當地，你說呢？”
作為很早就在為宋舸思考扮演守則的克萊恩，給出了他的說辭，他按著帽子微微一笑，“我在想，你實際上服用的應該是‘窺秘人’的魔藥，你會不會也需要消化‘窺秘人’的部分？”
宋舸沉默了一瞬，贊同道：“你說得很對，我現在明顯地感覺到有一部分魔藥被消化了，你提醒之後我發現，消化的應該是‘窺秘人’的部分。”
“因為屬於‘外鄉人’的那一部分，在我服用之後，就已經消化了很大一部分了。”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為什麼我這個明顯的外鄉人，沒有在第一時間消化完所有的外鄉人魔藥。”
“魔藥的名稱不單單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它代表了一個意向，所以‘外鄉人’也不能單從字面上去理解，而是往更深層次的地方去挖掘。”
有過一定扮演消化經驗的克萊恩給出了自己的理解，在這方面上還是小白的宋舸也沒有反駁的空間。
“那麼，我們接下來的行程就確定了？不過你得等我去一趟圖書館，然後我們再一起去占卜傢俱樂部。”
“可以，但在這之前，我們得先把午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