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老頭養雞隊，四尺膘
陳平剛想跟著點頭，就聽到那些婦女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反駁起來。
李嫂的話最直接。
“老方頭，你要真有雄風，咋個還打光棍呢？”
婦女們鬨堂大笑，那陣仗可不小。
在東山屯，婦女們要是聚在一起，那力量可不容小覷。
之前就有過五個婦女合手，把一個男人的褲子扒下來的事，最後那男人只能拼命拽著褲衩子求饒。
被戳到痛處，方老頭頓時惱羞成怒。
“你們這幫老孃們，都太不像話了！有本事回家衝自己爺們使去！”
說完，他還想拉李大壯給自己助陣。
“大壯，你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李大壯摸了摸滿是胡茬的下巴。
“俺可從來沒打過俺老婆一下，這俺可說不好。”
婦女們又是一陣鬨笑。
“大壯可是純爺們！能上山打熊瞎子，打野豬，還不打老婆，不是純爺們是什麼？”
“打老婆的都是沒本事的！”
傻大個媳婦說道，她可沒少被丈夫打罵。
“就是！就連那小公雞都是和公的鬥，什麼時候啄過小母雞?”
這話都用上借物喻人的手法了，還挺有水平。
方老頭徹底沒了脾氣，在場的除了小孩子們，大多是婦女，他一個人根本說不過。
唯一的男同志李大壯，還是出了名的疼老婆。
氣糊塗的方老頭看到了陳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你以後可千萬別討媳婦，看看這幫子人，都啥樣啊！”
陳平正看得津津有味呢，這種大夥一起鬥嘴的場面，他以前可沒見過。
沒想到，突然輪到了自己，他想了想，說道。
“老爺子，俺這血氣方剛的……”
陳平可不想學方老頭打一輩子光棍。
方老頭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那你以後娶了媳婦，敢不敢動手？”
這可把陳平難住了，他偷偷看了一眼大姑娘翠翠，發現她也正看著這邊，這下他心裡更沒底了。
“咳咳！”
陳平咳嗽一聲，找了個藉口。
“那什麼……時候不早了，我得去餵雞了！”
雞場的事兒，前前後後忙活了快一週，才總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陳平的“隊伍”又壯大了一些，兩個姓王的大爺被他招了進來，負責照料雞鵝。
這麼一來，陳平每個月給這三個老頭髮的工錢總數也漲到了十五元。
因為新添了一百隻鵝，原本準備的飼料就有點不夠用了。
鵝可是食量大的傢伙，一百隻鵝吃的東西，比一千隻雞加起來還多。
可大雪把山都封住了，鵝壓根兒找不到能吃的東西，只能全靠人工投餵。
這也是為啥農戶們很少養過冬家禽的原因。
但陳平心裡有自己的打算，一年上頭，也就冬天需要喂飼料，剩下幾個季節就輕鬆多了。
到時候水裡的小魚小蝦，草地裡的蟲子螞蚱，大鵝們都能吃。
陳平又在村子裡收購了一大批苞米、穀糠和麥麩子什麼的，心裡也踏實了下來。
農村的冬天，生活其實很愜意，因為沒啥農活可幹，外面又冷得厲害，所以大家都躲在屋子裡閒聊、打撲克、玩紙牌什麼的。
東山屯的民風特別淳樸，也很少有人賭博。
大人小孩各玩各的，每天吃好喝好睡好，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陳平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生活了，而且他眼巴巴盼著的殺年豬活動，也即將開始。
在冬天，農村有兩件大事最讓人期待，一個是嫁姑娘娶媳婦，另一個就是殺年豬。
往年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自家養的豬都賣給收購站換錢補貼家用了。
今年是豐年，每家每戶都有些餘錢，大夥坐在炕頭上一商量。
都打算把豬殺了，賣一半留一半，也過個大肥年。
一到上凍的時候，村裡人就開始準備殺豬了。
不過誰也不敢先動刀，都等著隊長家帶頭呢，畢竟啥事兒都得按規矩來。
這天，陳平剛吃了早飯，小花就跑進了屋，眼巴巴地說。
“陳叔，我爺爺今天殺豬，請你去吃肉呢！”
說完，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這麼熱鬧的事，陳平怎麼可能錯過，立刻跟著小花去了。
孫隊長的院子裡擺著張大桌子，李大壯正拿著殺豬刀在磨刀石上“咣咣”磨著。
村裡的豬，大都是他殺的。
“陳平來啦，要不今兒個你來操刀？”
李大壯打趣道。
“我也就適合吃肉，這種活兒，還得大壯叔你這樣的行家來才行。”
陳平笑著回應。
“抓豬！”
孫隊長一下令，三個壯小夥就立刻衝進了豬圈。
不得不說，孫隊長家這頭豬養得可真肥，只養了一年，就長到了二百多斤。
可能是察覺到今天氣氛不太對，這頭肥豬在豬圈裡不停地哼哼。
三個小夥子一進豬圈就把它按倒了，一起抬著上了桌。
肥豬扯著嗓子拼命嚎叫，那聲音傳遍了整個東山屯。
聽到這動靜，不少人家都尋思著明天也找李大壯來幫忙殺豬。
陳平這下算是明白為啥把難聽的聲音形容成殺豬叫了，不過沒一會兒，他的耳根就清淨了。
只見李大壯手起刀落，殺豬刀一下子刺進豬脖子，豬的嚎叫聲瞬間就沒了。
李大壯拔出刀子，旁邊的細腿兒趕緊拿來大盆接豬血。
“嘩嘩譁”地，豬血流了大半盆。
李大壯拿起一根木棍兒，在盆裡不停地攪和。
這豬血等會兒要用來灌血腸，兌好水後加上蔥姜鹽和肥油什麼的，再用腸子一灌，就成了殺豬宴上的一道硬菜。
接著是給豬褪毛，邊在豬身上澆開水，邊用鐵板刮。
很快，原本髒兮兮的大豬就變得白白淨淨的。
李大壯手裡的殺豬刀靈活地翻轉著，豬頭、豬尾、豬蹄很快就被卸了下來，然後從豬脖子一直劃開到肚子，豬的內臟便全都露了出來。
“不錯啊，這膘足有四指厚！”
在農村，大家都用“幾指膘”來判斷豬的肥瘦。
就是將手指並起來後，量肥肉的厚度，最肥的得有一巴掌。
陳平也伸手比了比，心裡想著，二十一世紀的豬，大都是三四個月就能出欄的育肥豬，最多也就二指膘。
李大壯把豬內臟都摘出來後，接著處理腸肚，最後就是剔骨。
只見他的手中刀在豬肉間上下飛舞，看得陳平目不暇接。
很快，一頭豬就全被分割好了。
孫隊長讓人割下幾條腰排拿進屋裡燉，又把其他肉切成小塊，放到倉房裡凍起來，院子裡的活兒，也就算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