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特殊之物
李銘仔細觀察了一下，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東西雖然有藍貓的形體，但卻絲毫沒有正常生靈該有的活力，宛若死物。
他又試著閉上眼睛，僅用精神力去感知它的存在，發現眼前空無一物。
“不是活物，又規避除肉眼以外的其他手段進行探測，難怪沒有被那些眷者驅使的蟲奴搜了去，只是……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疑惑的想法剛一升起，就被李銘強行壓了下去。
眼下時間緊迫，根本不是好奇、研究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要把它收到隨身的儲物空間中。
他想了想，沒有直接用手去抓，而是嘗試著用精神念力將其包裹。
然而平時能夠輕易搬動巨石的念力這一次卻是撈了個空。
無形有質的精神念力就像水中撈月一般，稍一觸碰便透體而過。
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李銘自然下垂於腿側的雙手猛然探出。
下一刻，一動不動趴伏在沙發上的藍貓猛地睜開雙眼，一躍跳到了不遠處的冰箱上。
李銘收回雙手，抬眼望去，只見原來仿若死物的藍貓抬起一隻毛茸茸的腳掌，正慢條斯理的舔舐著。
“嗯？有趣！”
少年話音落下，其身後一直安靜待著的女惡魔獸化作一道黑影朝藍貓襲去。
見有東西追過來，藍貓停下舔舐毛髮的動作，四處遊走起來。
一藍一黑，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在幾十平米的狹小空間內瘋狂穿梭。
“這東西好快的速度，單憑我一人的話還真不好抓到。”看著不斷逼近的女惡魔獸，李銘不由得有些感慨。
從女巫獸進化而來的女惡魔獸雖然不是什麼敏捷特化的數碼獸，但擁有白銀巔峰戰力的她速度可不算慢。
就連她都只比這隻藍貓快一些，就更不用說他了。
數碼獸真靈連線和本源歸一帶來的身體強化有，但沒有誇張到這個地步，畢竟正常卡師的身軀強度若是沒有卡牌加持，本來就弱於其他體系的修行者。
飛行速度越來越快的女惡魔獸很快便把那隻藍貓逼到了角落，印著血色蝙蝠印記的大手一把抓去，抓了個正著。
李銘臉帶微笑，從女惡魔獸手中接過戰利品，隨後捏住貓咪命運的後頸皮提到眼前仔細觀察起來。
之前他就發現了，這東西似乎只會躲藏，沒有什麼攻擊性，就算被逼到了絕路，也沒有要發起攻擊的意思。
“唔……有貓的動物習性，但沒有生機。”心裡這樣想著，李銘伸出另一隻手揉捏了一下，“身軀也不是真的血肉皮毛，非生非死，徒具貓的形體習性，還真不好說這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這東西能不能放進儲物空間……抱在身上實在是不方便。”
他的儲物空間比較低階，沒有容納活物的功能。如果這東西是活的，以其重要性，他只能隨身帶著。
“還是得試試。”
李銘心念一動，手中藍貓頓時消失不見。
“居然真的可以。”看著儲物空間中沒有任何異樣的貓咪，李銘終於確定這東西的確不是活的。
低階儲物道具內建的空間沒有生靈存活的條件，內裡紊亂的空間之力會無差別絞殺任何進入其中的生物（藉著低階儲物裝備殺敵是不可行的，因為收取活物需要其意識沉淪陷入深層昏迷才有可能做到）。
這東西既然可以被收進空間，而且還安然無恙，自然不可能是活的。
處理好“貓”的問題，他又以最快的速度把房間搜了一遍，確定屋內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遺漏後才帶著女惡魔獸上了頂樓。
空中，維持在幽靈狀態的李銘低頭看著下方略顯空蕩的巢穴，思索著該如何遏制蟲巢蔓延。
作為一個鑽研卡牌知識的無信者，他對神明相關的知識知之甚少，讓他破解與神國領域相關的中高階神道儀軌，著實有些為難他了。
對李銘來說，無工具現場繪製一張卡牌的難度都要比這個來得容易一些。
“不管是要破解什麼，最直接的思路無疑就兩條，要麼梳理解析，要麼暴力破壞……”
前者需要研究者在相關領域有相當夯實的基礎理論知識，後者則是全看“題目”本身耐操程度和破壞者的實力強度。
“呃……這樣看來我其實沒得選，路只有一條，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了……”李銘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他只是稍加思索便認清了這一點。
按照他個人的研究經驗，卡牌符文法陣越是高階，其在細微之處的結構便越是精巧。
一旦卡師在法陣的關鍵節點出錯，卡牌的繪製工作很容易就會陷入全盤崩潰的局面。
這種隨時崩盤的情況，除非卡牌的創造者在創造之初便考慮了補救的可能，不然基本救無可救。
精巧的卡牌法陣會因為卡師的失誤而崩解，那同理，同樣具備一定精密性的神明儀式是不是也能透過暴力破壞干擾它的運轉……
……
想清楚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後，李銘正想招呼女惡魔獸離開這裡，卻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低頭望向下方神聖威嚴的神明石像，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嘿，反正都是要毀掉的，不如便宜了我。”
……
數分鐘後，女惡魔獸幻術假身偵測到的絕佳狙擊點中。
少年站在微微分開的窗簾之後，一邊把玩手中新得的戰利品，一邊和數碼獸們觀察窗外的情況。
樓外，二十多隻形態各異的蟲人繞過李銘所在的建築，瘋狂地朝他們來時的方向趕去。
看著敵人徹底消失的身影，李銘收起手中的璀璨晶石，輕聲笑道：
“可惜了，這枚信仰結晶已經被用過很多次了，不然品階還能高上一個大等級。”
一直緊貼在少年身後幫忙隱藏身形氣息的女惡魔獸聞言想起之前看到的多處核心，傳音道：“蟲巢核心不止一個，也許其他地方的晶石沒用過幾次……”
“有最好，但那不是最重要的，眼下那些蟲奴被我們拿走信仰晶石的舉動吸引，正是執行計劃的好時機。”說完，他對一旁已經轉移進化的伽馬獸說道：
“伽馬獸，計算軌道，準備阿爾比恩！我們必須要搞清楚那神明石像到底能不能被摧毀。”
“是！阿銘！”
變成機械四足三角龍形態的弧矢一伽馬獸不只身形變得厚重，就連處事風格也盡顯穩重。
在李銘的指揮下，弧矢一伽馬獸充當雙角的長炮身對準敵人離開的方向，那裡正是他們剛才搜查過的蟲巢核心。
神明儀軌神明儀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圍繞神明進行的。
那些花裡胡哨的儀式密紋他看不懂，但若是能夠摧毀作為儀式道具的神明石像，想來多少能有些作用。
大致方向瞄準完畢，伽馬獸犀利的黃綠色眼眸中，各種影響射擊精度的因素資料開始滾動，輔助它計算軌道，調節視野中的準星。
時間一秒秒流逝，阿爾比恩的軌道很快就計算完畢，四處晃動的淡藍色準星也隨之鎖定，變成寓意危險的血紅色。
“阿銘，軌道計算完畢，已經瞄準那尊神明石像了。”
李銘聞言點了點頭，轉頭對女惡魔獸說道：“雖然這些蟲奴大部分會被吸引過去，但那些被我們騙過一次的邪神眷者大機率不會再上當了，你儘量幫我們收斂氣息波動。”
“嗯！”
弧矢一伽馬獸的這招陽電子炮需要汲取外界能量充能，動靜十分的大，他只能讓女惡魔獸儘量幫他們遮掩。
見女惡魔獸全力施展各種繼承自女巫獸的程式語言魔法，李銘稍稍放心。
此次召喚伽馬獸，他直接把能動用各種配置拉滿，只保留一隻有黃金戰力的女惡魔獸作為後手。
因此他並不指望她能夠將氣息和能量波動全部遮掩。
這手準備只要能讓那些邪神眷者的反應慢上一拍，開啟古代種化和複寫的女惡魔獸完全有能力帶他們逃離這片蟲巢。
由於拉滿了配置，這次阿爾比恩的蓄能時間比李銘想象的要久得多。
帶著插口的粗壯尾巴插入地面，不斷將高度壓縮的能量泵入伽馬獸的體內。
與此同時，兩支長炮內側，顯示充能進度的刻度一格格填充，變為藍色。綠色身軀也因為高能能量的聚集而變得猶如烙鐵般通紅。
感受到體內那快要炸開的恐怖能量，伽馬獸趕緊開啟了全身各處的排氣口。
“嗚——”
身上排氣口開啟的瞬間，滾燙的高溫氣浪噴湧而出，一下子便將周遭的空氣燒得一陣扭曲。
看著這有些誇張的一幕，李銘的心臟突然有些興奮起來，那種感覺就像兒時玩鞭炮一樣，既緊張，又刺激。
充能再慢也終於有盡頭，隨著藍色填滿進度，李銘一聲令下：
“伽馬獸，阿爾比恩炮擊！”
“是！”
下一刻，空中先是傳來一道急促的怪聲，而後一道粗壯的藍白電漿化做光線，轉瞬劃過數百米長空，擊中蟲巢核心深處的神明石像。
一旁的女惡魔獸還沒來得及聽清兩“人”的聲音，只覺眼前藍白之光大盛，劇烈的轟鳴聲便填滿了她的雙耳。
早就默默準備的她沒有理會周遭驚天動地的景象，身上狂暴的墨色資料跳動，一手抱住李銘，一手撈起退化為成長期的伽馬獸沖天而起，朝蟲巢外飛去。
與此同時，李銘搜過的蟲巢核心，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作為目標的蟲母石像連反應都沒有就被恐怖的藍白電漿摧毀，電漿與石像材料互相湮滅，又綻放出更為恐怖的光熱與能量，將整個公寓區連同外側核心盡數焚盡。
至於其中還未孵化的血肉之繭以及趕回來的蟲奴、眷者、神孽，則是跟著石像一起提前回到了神明的懷抱中，沒有絲毫抵抗的機會。
藍白電蛇伴隨著高能射線躍動，狂暴勁風裹挾著紅黑焰火升騰，讓有所察覺選擇繼續尋找聖子的邪神眷者們呆愣在原地，甚至沒有注意到轉移陣地的李銘一行人。
這樣的反應直至一切稍稍平復，它們才慢慢回過神來。
看著不遠處依然肆虐著各種能量的大坑，這些外貌多有異化的眷者或是跪地匍匐，或是頓首祈禱，滿是狂熱：
“這就是我主欽定的聖子嗎？如果我將聖子奉於神明，我是不是也能獲得這樣的力量！”
“神威如獄，神威赫赫！”
“請我主賜予我永生……”
“……主的懷抱……”
“……”
伽馬獸恐怖的一擊沒有讓他們對李銘產生驚懼，它們只是陶醉於這樣的偉力，並感嘆神明的強大。
是的，它們認為李銘之所以有這樣的實力，完全是因為蟲母將其選為了聖子，這是神明的力量，神明的賜予，並非李銘自己努力而來。
他們自己之前就是卡師，他們才不會相信卡師有這種程度的力量……
……
蟲巢中的某棟大樓內，一群身穿白底血紋斗篷的卡師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毀於一旦的蟲巢核心。
“看來這個白銀夢境的主人非常強大啊，居然能讓那些瘋子吃癟。”
“呵，別這麼說嘛，好歹我們與他們也算是盟友……”
“我說的有錯？我以為我們供奉祂已經夠瘋狂的了，他們卻是連人身和自我都拋棄了。”
“嘻嘻……這些人可未必是自願的，此前我就曾在夏國官方的一次報道中見到過他們……而且，你對我主有些太過不敬了哦~”
“你覺得祂在意這些？只要我們奉上殺戮，再不敬祂都不在意……”
“……”
這些卡師斗篷下的面容頗為憔悴，似在壓抑著什麼，隨時都有可能宣洩出來。
“說起來你們幾個都是從那個破滅的小國分部過來的吧，你知道教內和那些蟲子達成了什麼合作嗎？”
那幾個所謂來自小國的教徒聞言，操著一口塑膠夏國語說道：“我們只是最低階的教徒，哪裡知道什麼隱秘，倒是你們所屬的鬥戰狂潮分部既然敢背棄原來信仰的神明，知道的肯定會比我們多得多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