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來，上炕
“發生了什麼？”
王楓摸了摸劇痛的腦袋，有些發矇。
剛才是什麼情況？
他體內催動的命泉，竟然被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小女孩給吞噬了？
“她的體記憶體在某種奇異的力量，或許和她的體質有關，等等，這股氣息好熟悉啊......”
月支氏秀眉一皺，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酒店的老掌櫃見狀，立即反應過來，眼前這一男一女，絕不是普通人！
“活神仙，求您救救我的孫女吧！”
老人爬到王楓腿下，苦苦扯著他的褲腳。
“唉，只怕我也是有心無力啊！”
王楓剛準備無情拒絕來著，忽然瞥見一旁的月支氏目光越發不對勁——
從疑惑，到沉思，再到驚訝，最後轉變為一種無比狂熱的興奮！
“她一定發現了什麼！”
王楓急忙催動體內神泉，數十縷命泉如涓涓細流，緩緩湧入女孩的眉心。
“嘶——”
熟悉的撕裂感再度湧來，這一次，王楓咬緊牙關，閉目凝神，仔細感受命泉之力在女孩體內流動的軌跡。
他猛然驚覺，自己那一絲熾熱如火的命泉，在碰到女孩血液的一瞬間，驟然消解，連一滴都不剩！
“這不可能！”
如果眼前躺在床上的是一名神橋境，或者修為更好的修士，王楓絕不會懷疑這種奇異的現象。
可偏偏這個不過二三歲的少女，分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呵呵，以你淺薄的見識，這輩子恐怕都看不出來。難道你沒發現她體內流淌這一股極致的陰冷之氣麼？”
月支氏在身後忽然提醒道。
王楓點了點頭，沉聲道：“不僅僅是陰冷，還有一股難以言喻聖潔高貴的氣息......”
他忽然也感到這股氣息似曾相識，仔細回想下才發覺，那晚拜月教聖女在祭壇之上所散發的氣息，竟和小女孩尤為相似......
不同的是，拜月教聖女的氣息遠不如這女孩來得純粹，在後者體內流淌的氣息，古老而又神秘，有一種近乎本質的樸實。
“那是以為，這個女孩擁有一種體質。”
月支氏悄悄道。
“體質？什麼體質？”
王楓心頭猛地一跳。
“我想你現在該關心的，是如何救治好她吧？”
月支氏錯開話題，有意無意地提醒了王楓一句。
王楓站在病榻旁，凝思良久，頓有所悟。
“她或許可以和往常一樣，憑藉堅韌的意志扛過今晚，但體內那股氣息每時每刻都在蠶食她的生命力，倘若今晚的得不到及時救治，也許她未來活不過二十歲。”
月支氏說完，故意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久經世故，瞬間明白這道眼神的含義，他深知此刻只有眼前這位年輕人，可以挽救他那可憐的小孫女！
“仙人啊，求求您大發慈悲吧！老朽來世願做牛做馬，結草銜環以報！”
老人連連磕頭，態度何其誠懇。
王楓見狀於心不忍，終於將老扶起，嘆了一聲，望向月支氏，緩緩道：“說吧，我該怎麼做，才能幫助這孩子。”
月支氏漫不經心道：“你體內的生命精氣雖然談不上至陽至剛之氣，但也是世間罕見的純陽之氣，以此消弭磨損這女孩體內的陰氣，防止陰氣一味衝擊她的經脈血肉。”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倘若這孩子早先開闢了苦海，別說你是命泉境，只怕到了彼岸境，你那點微不足道的陽氣，也休想和她體內的極寒陰氣對抗.......”
王楓頓時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沉聲道：“也就是說，無需要不斷重複剛才的過程，知道她體內的陰陽之氣達到一種平衡的狀態。”
“可以這麼理解，不過這種平衡維持不了多久，除非你能找到傳說中的一株神果......”
王楓不想再聽她繼續吊著胃口說話了，索性坐了下來，這一次，他全力放開苦海內的那一口泉眼，任由狂暴洶湧的命泉衝出黑色的海水！
轟轟——
霎時間，無數金光自他體內噴湧而出，從一縷溪泉匯聚成汪洋大海，瘋了似地湧向女孩！
這一刻，他沐浴在輝煌的聖光中，如同天上降下的神祇！
“神仙，是真真正正的神仙！這下婷婷有救了！”
老人激動得直掉淚。
無數命泉衝入女孩的體內，將沿途遇到的極寒陰氣，一一包裹，吞噬，消解......
再看王楓，僅是這短短的一會兒，他已滿頭大汗，後背盡溼！
顯然，這樣的舉動對他來說消耗極大！
半盞茶的時間還沒到，他的命泉已被吸收了大半，生命之輪瘋狂運轉，然而催生命泉的速度，遠遠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這樣下去，恐怕連半個時辰堅持不到，王楓便要油盡燈枯了！
再看塌上的小女孩，身體果然好轉起來，面色逐漸紅潤，一絲絲熱氣在額頭上空蒸騰。
終於，在王楓不懈的努力下，女孩的眼皮顫了顫，緊接著，睜開了眼。
“爺爺，婷婷身上好暖和啊，就像在烤爐子一樣......”
小女孩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小臉紅彤彤的。
“咦，這個大哥哥為什麼睡在地上啊。”
叫做婷婷的小女孩看到地上因失泉過多暈厥過去的王楓，頓時好奇不已。
“恩公！”
老人連忙上前將王楓扶了起來，一隻大拇指攢足了勁，死死摁住他的人中。
片刻後，王楓喊了一聲疼：“老人家，輕點，我還沒死呢！”
這下輪到臉色蠟黃，嘴唇發白了。
“老人家，為了救你孫女，我連大半條命都搭進去了，你明兒個可得拿些好酒好菜來招待我啊......”
王楓有氣無力地說道，言語中充滿了疲憊。
“恩公取笑老朽了，別說好酒好菜，恩公就是要我的命，老朽也心甘情願！”
老人見到孫女得救，又見到王楓這副頹敗的尊容，不由得萬分感激。
此時，月支氏在一旁眼神閃爍，一絲黠笑在臉上轉瞬即逝。
“要不要在這個時候殺了他？不，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
“不過他終究只是個命泉境的修士而已，殺與不殺，又有什麼區別？”
這時她又開始糾結了。
王楓躺在榻上，趁祖孫二人離開的時候，瞥了一眼月支氏，懶懶道：“娘子，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來，上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