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惡魔在竊笑
“零士教練，我是考平。”
“哦？是花苑高校考平教練嗎？”
“是的。”
賽後的擂臺邊，考平見到了零士，也近距離接觸到了牧也那森冷怨恨的眼神。
“高中年齡就能成為主教練，花苑高校真是善用人材。”
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零士將一隻手搭在牧也肩膀上，面朝考平走來，他口中的話語帶有譏諷意味。
花苑高校讓高中生當主教練，所謂的“善用人才”只不過是在嘲諷這所學校沒有像樣的教員可用。
零士稜角分明的方臉、倒三角眼，以及魁梧健碩的身軀帶有不小的壓迫感，加之身邊幾乎唯命是從的牧也，簡直像強大惡魔挾持著被控制了思想的人質逼近。
孤身前來的考平沒有退縮，只是清了清嗓，“零士教練，你對的牧也引導是否有一些誤會。”
“哦？你是說讓一個長期臥病在床，超能失控的孩子在兩三年內恢復健康，成為能打敗花苑高校的訓練家有錯？你覺得有多少人能做的比我更好？”
雖說讓曾經牧也到頂尖學府待個一兩年，高機率能恢復正常，但這樣打比方已經將零士與頂尖學府認真負責的教師相提並論了，是變向的高規格讚譽。
況且到了頂尖學府恢復正常，不代表牧也能夠擁有這樣一支寶可夢隊伍，或者說在頂尖學府中，牧也根本不會獲得校隊成員資格。
即便如此，在對學員的培養方面，考平仍舊覺得零士做的不對。
“如果我沒猜錯，你在給牧也刻意灌輸怨念，挑起他對花苑鎮的仇恨，以此為基礎刺激他拼了命努力修行。”
單說學校條件好，牧也不足以走到現在的地步，必須加上自己非常非常大量的努力。
這份努力的動力已經彰顯無遺，就是復仇花苑高校。
“考平教練，請不要歪曲我校學員的思想。”零士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擺動，“不是我灌輸的怨念，我只是給他分析了身為超能力者，童年時都有可能遇上的困境。”
考平並未作答，牧也搶先一步開口，“零士老師也是童年遭受疏遠和欺負的超能力者，只有他能對我的情況感同身受！”
零士從花苑鎮帶走牧也，給了這個家庭希望，還透過自己的資源給與了寶可夢。
額外的切身指導和治療，零士全無收費。
這份恩情勝過花苑鎮所謂的童年玩伴太多太多，讓牧也的人生有了一次飛躍性的質變。
對面的考平，年幼時拒絕了牧也加入藍圖計劃的請求，此時又怎麼可能動搖零士在他心中的形象。
“考平教練。”零士淡淡笑著，“花苑高校根本算不得我校眼中的夠格對手，我們的目的打從一開始就是刷高額附加分，用上戰略已經是對你們難得的尊敬了。”
“考平。”牧也同樣感覺暢快，“這就是你所謂的花苑鎮藍圖，簡直笑死人了。”
說到這份上，雙方再無深聊的必要，考平目送荷林高校一行人離去的身影，默默回到修行館。
明明只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敗績，明明應該及時抽出精力調整隊員心態去應對後續比賽…我竟然還如此掛心。
哎。
修行館外的牆角，考平捂著額頭，“對於主教練身份，我還不太夠格呀。”
唔~
呆呆王拉了拉訓練家的褲腿，黑夜魔靈也從地底下透出。
作為超能系、幽靈系寶可夢，他們能清晰感覺到訓練家的心理狀態，也能透過這份獨特的屬效能量去感知其他寶可夢和其他人類。
在呆呆王感知下，牧也並沒有什麼獨特的超能力訓練家技能，反倒是異常的活躍和亢奮。
超能可以形容為一份獨特的強大精神力，強大到足以外放出身體對外界產生影響。
牧也卻用這是額外強大的超能力反向對自身產生影響，成倍成倍的激勵自己的執念和努力狀態。
想來這就是牧也能夠在訓練家道路上突飛猛進的原因，也是零士想要做到的。
可是這種過度用超能力自我刺激的手法很病態，最終會撐不住的。
“這樣啊…”
聽了寶可夢的分析，考平蹲下身冷靜思考，根本就是天生節後天極為努力的學霸，立刻將蛛絲馬跡牽扯起來。
牧也是花苑高校高三年的學生，這是他最後一屆高校對戰賽。
零士的人設非常鮮明，是不擇手段為自己獲取榮譽的極端功利主義者。
那麼，零士繼續以病態的手法“使用”牧也，讓他繼續瘋狂訓練變強，成為秋季對戰賽的一員悍將即可，需要保證的，僅僅是牧也不能在這最後一年崩潰。
今年一過，零士用這枚棋子拿到足夠多的榮譽，就不需要再管畢業後的牧也身體健康狀況如何、更不需要理會牧也的精神健康狀況、是否成為了個糟糕的訓練家。
畢業後，牧也成為職業訓練家或者寶可夢工作者，隱含的問題爆發，成年人責任自負；
就算牧也升學到荷林大學再出問題，那也不是零士手頭上的隊員出問題。
這顆極端的棋子作為消耗品，耐久度維持一年即可。
“可惡。”
考平錘了一下牆體，即便想通其中緣由，依舊無法進行任何改觀。
當初確實是考平拒絕牧也加入花苑鎮藍圖計劃的請求，哪怕現在的他穿越回去，也無力送牧也到某個機構治療，還是隻能拒絕。
將牧也從人生最低谷拉到訓練家道路上的是零士，讓他們家感恩戴德的也是零士，讓牧也在擂臺上有所表現的還是零士。
考平猜到這是純粹的利用，花苑高校的同伴能想到是零士撒謊製造牧也和大家的矛盾，因此為怨氣滿滿的執念刺激。
可又如何呢？
花苑鎮所有人都沒有任何立場去勸說牧也。
今天花苑高校被昔日在花苑鎮長大的孩子打得慘敗，唯獨鎮上牧也一家內部會大肆慶祝，他們十有八九也會邀請並款待主教練零士。
即便燭光照出的陰影中，隱約有惡魔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