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最後一層

伊恩笑了。“蟑螂很多，但內宮裡的蟑螂比外宮裡的多得多。你們倆可能都很容易對付。”

亞茨戳了戳德蘭。“我希望有一個簡單的罐來脫水附近的蟲子。”

伊恩回憶起德魯尼的脫水能力。雖然她的射程並不驚人，但她可以輕易地使附近的昆蟲脫水。

德蘭指出：“我需要至少60%的親和力才能把它作為一個有效的領域。”。

“那你就得更加努力，”亞茨假裝嚴肅地說，拍拍德蘭的背。“我是一個蟲子磁鐵。遠離文明，我需要一個個人滅蟲器。”

伊恩問：“你預計很快就會被送走嗎？”。

亞茨聳聳肩。德蘭嘆了口氣，然後開始解釋：“我們最終會被派出去的。如果我們做得足夠好，我們甚至有可能被派往東部，在一個再生裂縫中進行聯合演習。”

伊恩對裂縫訓練知之甚少，但他認為這可能提供良好的戰鬥經驗。這是一種不同於站在戰場上的體驗，但體驗仍然存在。

談話很快就演變成了關於祖卡利斯天氣和即將發生的事件的基本談話。洗完澡後，伊恩向軍官揮手告別。他擦乾毛巾，穿上白色長袍和涼鞋，回到客房穿上衣服。

還在睡覺嗎？他搖搖頭，心裡想；從牆的另一邊，他可以看到茱莉亞姨媽和母親熟睡的身影。他開啟客房的門，小心地邁著小步，以免驚醒兩隻老虎。

伊恩穿上了他僅有的一件衣服——一件在伊夫伊夫購買的樸素的米色襯衫和深色褲子——走出房間，大膽地走向賓客餐廳，這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在那裡可以享用自助餐。也可以選擇直接把食物送到他的房間，但伊恩認為自己去會更快。

在他沿著走廊轉了兩個多彎之前，一名女警衛攔住了他。

“加冕首相將和你一起吃早餐。請跟我來，杜奈先生。”

伊恩皺了皺眉，但還是跟著。歐里菲爾不是很忙嗎？

他們沿著幾條走廊蜿蜒而行，最後來到一扇沒有標記的門前。那女人敲門，門立刻飛了進來，嚇了她一跳。伊恩向她點頭表示感謝，然後走了進來，給了歐里菲爾一個機會，讓他在身後把門關上。

“歡迎回來，”王子說，指著他私人沙龍的一個座位，那是一個帶廚房的。伊恩能聞到另一個房間正在做飯的味道。

“我相信這是我第一次來這裡，”伊恩揚起眉毛說。

王子的眼睛有點紅，他面前有一大壺咖啡。

“我得到了錄影，”他說。“我整晚都在看。”

伊恩愣住了，腦子裡亂哄哄的。什麼影片？不可能是…那個影片？他覺得自己臉紅了。

“真的嗎？”他問道，聲音很輕。怎樣歐里菲爾是如何獲得環影片的？即使研究人員將影片交給了塞萊賈當局，伊恩也不知道作為SPU最高領導人的尤里費爾是如何掌握這段影片的。

歐里菲爾摸了摸他的咖啡杯，給了他一個神秘的微笑。“戈多蘭制服適合你。我應該派人給你多帶些衣服……”

伊恩不顧王子最後一句話，說：“我在圈裡待了好幾年。”。“你可能幾小時沒拿到影片了。如果你幸運地找到了我在戈多蘭命令層呆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你會把我打死的。”

歐里菲爾笑了笑，豎起了眉毛。

伊恩眯起眼睛。“別告訴我，你利用你的悔恨之情來擴大時間……整晚？”

歐里菲爾聳聳肩，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微笑著。

伊恩嘆了口氣。“我寧願燒掉這段影片也不願讓任何人看。老實說，我不知道我對你看這段影片的感覺如何。”這並不一定像是背叛信任，因為伊恩並沒有要求歐里菲爾不要看這段影片，但是。。。

他仍然覺得自己受到了侵犯。他生命中的歲月都在這張唱片上——它應該記錄下他所做的一切，從上廁所到在憤怒中毀掉梅諾希特。他寧願有無數段時間不發生這種事。

歐里菲爾的聲音變柔和了。“如果有什麼安慰的話，我並沒有全部看。”

更像是連你都沒有足夠的時間一次看完。歐里菲爾的瘋狂觀看甚至讓日爾曼感到羞愧。

“已經做的已經做了，”伊恩說，厲聲撥出。“那麼，告訴我：你覺得我怎麼樣？你可能見過我最糟糕的一面。我還知道你問了媽媽幾個問題，我懷疑她給你留下了一幅特別討人喜歡的我的畫像。當談到抱怨她無用的兒子時，她是誠實的。”

歐里菲爾從杯子裡呷了一口，然後在耳朵後面塞了一縷頭髮。“我怎麼看你？你是我見過的最年輕的頂峰修行者，更不用說聽說過了。你在擴張室中喚醒了自己的力量，這絲毫不會降低成就。”

“這就是你要說的嗎？”歐里費爾的話在看到他潛在的領導地位後同樣容易說出來。

“我確實看到你經歷過困難，”歐里菲爾承認。“你母親說你軟弱、優柔寡斷，我覺得這很有趣。”

伊恩皺起眉頭。“為什麼？”

“從一開始，當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害怕的時候，你從不放棄。”

伊恩哼了一聲。“我沒有太多的選擇，要麼死於中暑的小艇上，要麼溺死在海里，要麼死於骷髏，要麼死於生薑瘋癲的鎮民。每次我醒來，這都是我自己走向毀滅的新嘗試。即使我什麼都不做，我仍然會死去。”

“所以你不會考慮解決第一層…一個堅韌不拔的壯舉嗎？”

“你可以這麼說。不管怎樣，我不同意我是果斷的——母親在這方面仍然是正確的。”

尤里菲爾揚起了眉毛。“僅僅因為你在迴圈中所做的決定沒有真正的後果？”

伊恩咬著嘴唇，交叉著雙臂。“也許吧。”

王子把咖啡放在茶碟上，靠在椅子上。“果斷是一種習慣。你透過行動變得果斷；你已經做了很多。”

伊恩明白歐里菲爾在說什麼，但不同意。他現在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果斷。當然，他堅持了離開塞萊霍去SPU的計劃，但現在他已經實現了，他又失去了目標。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做，比如確保傑曼的安全，但這些都是短期任務。在大局中，他現在該怎麼辦？

尤里菲爾笑了，他的表情與伊恩的情緒狀態截然相反。“你知道為什麼我看了影片很高興嗎？”

“為什麼？”伊恩沮喪地說。

“因為現在我知道了我們已經一起做過的所有事情，所以我們不需要重複我們自己。現在我記住了你們做過的所有事情，這樣不是更好嗎？”

伊恩的嘴向下彎曲。“無可奉告。”

“為了環路本身，觀看環路影片非常有趣，”歐里菲爾指出。“它不像我以前用過的任何擴張室。裡面的人真實得不可思議。”

“和真實的東西沒什麼區別，”伊恩同意了。

王子嘆了口氣。“我不確定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在那一點上，這甚至不是能量的問題……但我離題了。”

伊恩搖搖頭。“這不是能量的問題嗎？你有機會看到最後一個迴圈層嗎？”

“最後一層環？婚禮，和亡靈巫師？”

“你真的看了大部分影片，”伊恩低聲說。“不，那不是我說的那一層。還有一層。”

歐里菲爾笑了起來。“你是什麼意思，還有一個？我一直看錄音到最後。”

“還有一層，”伊恩斷言。“可能有人篡改了你的錄音副本嗎？”

“我不相信，”王子喃喃地說，表情憂鬱。“那麼，最後一層發生了什麼？”

伊恩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解釋過這一層，甚至朱莉婭姨媽和母親也沒有解釋過。它太短了，無足輕重，不值得一提。

“我出現在一個狩獵小屋內的一個空山頂上，外面除了樹木和雪什麼都沒有。桌上有一把刀柄精緻的刀，半藏著；很難形容，但它特別引人注目。突然，遠處發生了一場雪崩；我出去尋找它的源頭，結果發現傑曼B我把她帶回了小屋，但當我把目光移開時，她消失了，然後……嗯，你出現了。”

歐里菲爾又給自己倒了些咖啡。“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

“是的。你在稀薄的空氣中顯得異常自在。”

王子慢慢地點了點頭。“這一層看起來比其他任何一層都要超現實。”

“不過，我不確定它是否應該是這樣的；當你出現時，世界在震動，周圍的環境融化成無形的白色。你說了一些關於世界崩潰的事情。我認為這是因為環路的能量消耗，因為我被困在它裡面太久了。”

尤里菲爾閉上眼睛，按摩了一下兩眼之間的空隙。“你有沒有想過最後一層可能只是一個夢？有時人們在離開擴張環時會經歷生動的夢。”

伊恩問：“為什麼會是夢呢？”。“就因為最後一層可能出現故障？我肯定我還在迴圈中。”

“嗯……由於某種原因，該層不在錄音中。”

伊恩覺得他們在兜圈子。如果最後一個迴圈層出現故障，則不顯示在錄製中是有意義的

“但它不會出現那樣的故障，”歐里菲爾咕噥道。“如果它真的耗盡了能量，迴圈就會停止。”

他們兩人停了一會兒，集中了一下心思。

“你不是叫我來吃早餐嗎？”伊恩指出，試圖換個話題。他餓了，隔壁廚房的香味也不管用。

歐里菲爾看上去有點吃驚。“是的，我做了，馬上就好了。”

一個女人從廚房裡走出來，手裡拿著兩個盤子，每個盤子裡都放著扁平的碟子，碟子看起來是土豆、雞蛋、韭菜和多汁的香腸的混合物。她從伊恩和王子之間的圓桌上抓起咖啡壺，然後放下盤子。

“你真的有空餘時間和我說話嗎？我想你會在一天的第一次會議之前把一些東西嚇跑的。”

歐里菲爾用一把兩聽的叉子叉了一根香腸。“我有時間和我的新員工在一起。而且，我們的談話很有趣。”

伊恩挑剔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忙著管理SPU嗎？”

歐里菲爾笑了。“早餐後我就是這麼做的。此外，我昨天把你和塞萊霍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能得到一封感謝信嗎？”

伊恩嚥了下去。“成功了……一切都解決了？”

“你不再是塞萊霍的逃犯，你正式成為我的私人家臣。”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可以進入塞萊霍，沒有人會打擾我？”

“嗯……他們可能會打擾你，但更多的是以一種絕望的方式，‘請為我們工作’，”王子笑著說。

伊恩嘴角掛著微笑。知道塞萊霍不會追上他——至少在不久的將來——這讓他卸下了重擔。

“當你累了的時候，你會非常興奮，”他說。

“當我喝高咖啡因的時候，我也很興奮，”王子笑著說。

“還有，做你的私人家臣意味著什麼？”

歐里菲爾點點頭，放下叉子。“這意味著，如果我願意，你可以隨時隨地跟著我。或者你願意，儘管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願意跟著我參加無聊的會議。”

“那麼……你想讓我做你的保鏢？”

歐里菲爾聳聳肩。“這是一種說法。”

“你沒有警衛嗎？”

“我知道，你無論如何也不會取代他們。我希望你把大部分時間花在其他工作上，而不是保護我。”

“還有什麼任務？”

王子停頓了一下，好像在考慮他的話。“你不滿意做我的私人家臣嗎？”

伊恩嘆了口氣。“我只是想知道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現在，讓你稍微瞭解一下我的日常生活會很有用。之後，我有一些一般性的任務要你去做，比如填補國庫。”

“你到底在想什麼？”伊恩問。

王子笑了。“靈魂寶石。如果你能生產出你用利維坦裂谷獸製造的寶石質量，我會很高興的。”

伊恩笑了。“這裡設定了一個較高的標準。”

歐里菲爾的嘴角向上抽動著，好像他在試圖掩飾一個微笑。

伊恩把吃完的盤子推開，表情嚴肅。“我收回我之前說過的話：我很高興你看了這段影片——至少是你在裡面的那部分。”

歐里菲爾停頓了一下。“嗯？”

伊恩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昨天對我的態度不一樣。我擔心你不是我記得的那個尤里菲爾。”他不喜歡認為《環路》中快樂、直率的尤里菲爾是個謊言。

“我絕對是同一只歐里菲爾，”王子說。“請注意，在無限迴圈影片中看到我自己的複製品是非常不舒服的。你不是唯一一個不想讓錄影帶洩露出去的人，”他補充道，表情鮮明地揚起眉毛。

“那麼，如果我今天跟著你，我們在做什麼？”

王子向後看了看，然後做了一個動作，讓工作人員拿走他們的盤子。

“第一件事，再來點咖啡。”

伊恩很快發現，作為歐里費爾的私人家臣，他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守衛歐里費爾私人辦公室的門上，在那裡他與各種官員舉行會議。說他煩透了是輕描淡寫的。在看門的第四個小時，伊恩開始調整他的死亡能量外套的厚度，試圖讓它儘可能薄地貼在他的皮膚上，以便在衣服下面看不見。

不幸的是，這項任務很快被證明是徒勞的，因為一件從衣服下面散發出能量的深色緊身衣比一件覆蓋在衣服上的深色能量外套更引人注目。於是，他開始著手使這件外套更加逼真，給它逼真的針腳和合適的扣子。他一次又一次地修改設計。

當門從他身後開啟時，伊恩幾乎嚇得跳了起來。他咳嗽著轉過身，看著兩位老人離開站在門口的歐里菲爾，臉上帶著嚴厲的表情。

“他們怎麼了？”伊恩問，走向王子。

“他們只是正常的自己，脾氣暴躁，心胸狹窄，”歐里菲爾火辣地回答。“至少該吃午飯了，我們可以休息一下。”

伊恩愧疚地看了王子一眼。“歐里法，我能做什麼更有趣的事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去清除宮殿核心的害蟲，”他建議道。

他說：“如果你感到無聊，你可以製作靈魂寶石。”。“只要到拉姆齊灣去，儘可能多地賺。”

伊恩雙臂交叉在胸前。“為什麼？”

“要不然為什麼？給我掙點錢，私人家臣；我的錢箱比以前淺多了。”

“我什麼時候回來？”

“如果你午飯後就走，就在晚飯前六點回來。”

伊恩笑了。“好吧，讓我們看看我能在幾個小時內給你賺多少錢。”

歐里菲爾認為到目前為止這一天大部分是成功的：他會讓伊恩自己發現，在會議外站崗是一項極其無聊的工作，最好留給別人去做。他還派他去尋找靈魂寶石。雖然寶石的價值永遠不會超過數百萬美元的利潤，但每一點都有幫助。畢竟，100億奧里斯是從他的遺產中獲得的。

因此，伊恩在沒有將最後通牒通知除監護人加倫邁以外的任何人的情況下還清了他欠埃爾德馬裡的債務，他完全是自己的。不是王子們的財產，而是卡倫·尤里費爾·塞萊約的財產。

對他來說，100億元的奧裡投資是史無前例的，幾乎讓他破產。但是，在把錢寄給接骨木人之後，他覺得自己的肩膀上似乎卸下了一個沉重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