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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求醫問藥

(彆著急,越看越有意思)

王德民說到這兒,抬頭深深看了徐峰一眼:“那畜生平日裡見人就齜牙,屯裡誰也別想近身。前兩年有幾個饞狗肉的混小子,又是下套又是設網的——”

他忽然壓低聲音,指了指自己小腿肚子,“老趙家二小子這兒現在還有個月牙疤呢!”

抽了一口旱菸接著說道:“後來劉家老太太拎著燒火棍,挨家挨戶罵了三天街。打那以後啊,這才沒人打那狗的主意了……”

他忽然眯眼笑起來,臉上的褶子堆成了菊花,“這狗崽子居然自個兒往你那跑?我說爺們兒啊,你小子這是撞上狗運嘍!”

徐峰粗糙的手掌在發茬上摩挲了兩下,咧嘴笑道:“許是當孃的心軟了?那狗身上叫野豬拱的沒塊好皮,還帶著滿身癩瘡,崽子們餓得直哼哼……”

徐峰撓撓頭,接著說道:“對了,大爺,我來找你就是想請你幫忙去給看看,這狗受得傷不輕,帶著崽子怪可憐的,得好好治一下。”

末了又補充一句:“錢好說!不過得等我買了皮子的。”

徐峰心頭一熱,這哪是尋常的癩皮狗,分明是條重情重義的硬骨頭獵犬!

原先盤算著隨便討點傷藥的念頭,此刻顯得那麼腌臢——這樣的好狗,該請老王頭親自走一趟,用上最好的金瘡藥。

“哎呀,小夥子,瞧你這話說的,咱們雖說才認識沒兩天,但大爺看得出來你是個實在人。這些天你沒少關照我,怎麼還能要你的錢。”

“走先跟我回家,我先給你看看傷,再拿上藥箱跟你去看看。”

“好嘞大爺,那我這先謝謝您了。”

“客氣啥!”

說起來到現在王德才還不知道徐峰的住處,這次正好去認認門。

透過前兩次的接觸,徐峰在王德才的心裡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包括他的老伴高桂芳。

兩人有說有笑地朝著屯子裡王德才家走去。

到了王德才家,王德才拿出藥箱給徐峰肩膀上的傷口消消毒,又上了點草藥。

傷不嚴重,昨天晚上徐峰自己處理的不錯,也沒有炎症。

王德才之所以再給他消毒就是因為給自己買個心安。

知道徐峰拿著棉衣棉褲是想讓林家給幫忙補一下後,王德才的老伴高桂芳,乾脆一把搶下來,熱情地說自己也能給他補好。

沒辦法,徐峰想借機再去看看自己媳婦兒的想法泡湯了,不過也沒關係,因為剛才在地裡,遠遠地有兩個身影在地裡低著頭幹活的就是林家母女,想想即便送去,她也沒在家。

徐峰和高桂芳道了聲謝後,他帶著王德才拿著藥箱,急匆匆地往地窨子走。

一路上徐峰帶王德才走的都是最近的路,直到看到仙人柱,王德才才笑呵呵地說道:“你小子不錯,對這片地形摸的挺透,沒帶我這把老骨頭走冤枉路。”

徐峰只是嘿嘿一笑也沒說啥。

王德才一路走到徐峰的地窨子前才停住腳步。

王德才環顧四周,不禁讚歎道:“這地方選得真不錯!背風向陽,依山傍水,特別是這片草甸子——”

他轉向徐峰,語氣裡帶著鼓勵,“只要你肯下功夫,這兒絕對是個安家落戶的好地方。”

可見他對這個選址十分滿意。

正說著,狗棚子旁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嗚咽聲。只見大黃狗警惕地支起前腿,露出森白的犬齒,眼睛死死盯著王德才。

“哎喲我的娘!”王德才一個箭步竄到徐峰身後,拽著他衣角直往後縮,“這狗傷得不輕啊,得趕緊上藥。可看它這兇樣……”他嚥了口唾沫,“怕是不好近身吶!”

徐峰望著大黃狗,心裡直打鼓。

這狗今兒個一早才領著崽子來投奔他,攏共就餵過兩回食,連它什麼脾性都摸不準。

稍有不慎,怕是連自己都得捱上一口。

可眼下大夫都請來了,總不能讓人白跑一趟,再說狗傷的這麼重,也不能不治啊。

徐峰把心一橫,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他慢慢蹲下身,試探著摸了摸大黃狗腦袋上的毛。

說也奇怪,方才還齜牙咧嘴的大黃狗,這會兒竟仰起頭,溼漉漉的舌頭一吐,尾巴像把大掃帚似的在地上掃來掃去。

“瞅見沒?”徐峰指著王德才,輕聲細語地對大黃說,“這位大爺是來給你瞧傷的,可不興咬人啊。人家是來幫咱們的,他是好人,明白不?”

徐峰一邊輕聲安撫,一邊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子。

他右腿慢慢跨過大黃狗的後背,左手順勢從狗脖子底下穿過,整個人像鉗子似的把大黃狗牢牢箍住。

大黃狗只是扭了扭身子,喉嚨裡發出幾聲咕嚕,倒也沒怎麼掙扎。

徐峰感受著懷裡溫熱的狗身子漸漸放鬆,這才鬆了口氣,衝王德才點點頭:“成了,大爺您來吧,這大黃還算懂事。”

見大黃狗還算配合,王德才趕緊開啟藥箱,利索地取出竹鑷子和消毒水。

他蹲在大黃身後,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傷口,時不時倒吸一口涼氣:“這口子可不淺啊,不縫上怕是會化膿。”

徐峰低頭看了看安靜的大黃,點點頭:“縫吧,應該沒問題,它挺得住。”

聽到徐峰的話,王德才麻利地打了麻醉針,銀亮的縫針在傷口上來回穿梭。

說來也怪,這狗竟像沒事兒似的,連哼都沒哼一聲。

“好傢伙,這狗可真夠硬氣的。”王德才邊讚歎邊給傷口敷上草藥,順手又把狗身上幾處疥癬也處理乾淨。

他擦了擦汗,提議道:“要不掛個水?好得快些。”

“那敢情好。”徐峰剛抬起狗的前腿,大黃突然齜牙咧嘴地掙扎起來,嚇得王德才差點打翻藥瓶。

“豆包!”徐峰一聲厲喝,“剛縫好的傷口,你想掙開不成?”說來也怪,大黃聽到這聲呵斥,竟立刻安靜下來,還討好似的舔了舔徐峰的手。

王德才一邊兌藥一邊看得嘖嘖稱奇:“這狗怕不是成精了?”

徐峰撫摸著大黃的腦袋,心裡也犯嘀咕:這狗莫不是真能聽懂自己的話?

徐峰打量著大黃的身軀,之前王德才說這狗四五歲,正是壯年,也是最通人性的時候。

王德才麻利地兌好藥水,試探著往前挪了兩步。見大黃狗只是耳朵動了動,並沒有要發作的意思,這才壯著膽子蹲下身來。

他熟練地捋起狗腿上的毛,找準血管一針見血,又用膠布固定好針頭。

“來這邊!”王德才拎著輸液瓶往樹底下走,“這兒有地方掛瓶子。”

徐峰這才鬆開鉗制,一把將大黃抱起來。

狗子出奇地溫順,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只是用溼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胳膊。

走到樹下,徐峰輕輕把大黃放下,一邊順著毛一邊叮囑:“可別亂動啊,要不還得挨一針。”

大黃歪著腦袋看了看前爪上的針管,又湊近聞了聞,最後竟然乖乖側臥下來,還把扎針的那隻爪子伸得筆直。

徐峰看得直樂,慢慢鬆開手,發現這狗還真就保持著這個姿勢,連尾巴尖都不帶晃一下的。

“它以前是不是掛過針啊?”徐峰不由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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