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追殺佐佐木真悟
夜色如墨，劍崎律與玉藻前並肩掠過天際。
俯瞰下方，即便陷入停電的黑暗，仍能從那精心規劃的街道佈局與建築輪廓中辨認出這裡正是東京著名的富人聚集地——千代田區。
玉藻前纖指遙指，月光下天皇皇居的輪廓若隱若現：“劍崎主人，海坊主的咒胎即匯聚全城業力的核心......就在那宮牆之內。”
“真是幫大忙了。”劍崎律衝她點頭。
“誒嘿，能為劍崎主人效勞是妾身的榮幸......”
玉藻前甜膩的嗓音突然卡在喉間，因為開心而拼命擺動的狐尾如觸電般僵住。
不對啊，這傢伙不久前才親手斬殺過自己，為什麼現在自己反而因為他的誇獎高興啊？！
玉藻前欲哭無淚，終於體會到了被他人支配的無力感，還不如被和其他兩尊鬼王一樣被抹殺掉意識呢。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絕對不會搞這麼大陣仗，惹到不該惹的人。
考慮到要節約業力，劍崎律吩咐道：“你先回殘響迴廊吧。”
“遵命......”玉藻前雪白的狐耳輕輕動了動，懷揣著喜悅與悲催交織的複雜心情，消失在劍崎律眼前。
藉助「御風者」異能，劍崎律很快掠至皇居上空。
江戶時代留下的巨石城牆與護城河泛著冷光，富麗堂皇的宮殿在夜色中鉤勒出威嚴的剪影——這座融合了和風與唐風的建築群，此刻卻滲出著詭異不祥的氣息。
劍崎律正欲降落一探究竟，餘光突然瞥見了遠處有著硃紅鳥居的神社。
“呵，”他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厭惡，“這種供奉渣滓的骯髒之地，看著都汙人眼球。”
話音未落，數十道金色劍光在他的揮砍下撕裂夜空，如隕星墜落。
神社的硃紅鳥居在接觸劍氣的瞬間便化為齏粉，青銅燈籠、拜殿、本殿.......整座建築群在凜冽劍意中土崩瓦解，連地基都被連根掀起。
出乎劍崎律意料的是，一道修長身影驟然衝破煙塵，那人凌空而立，白金長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竟是佐佐木真悟，表情還帶著震驚與錯愕。
“你就是劍崎律吧.......”他雙眸微眯，警惕地盯著劍崎律，“你怎麼知道我躲藏在神社中的？”
他原本藏身神社最深處，自信憑藉家族傳承的龜息術竭力壓制氣息，即便是同級別高手也沒法察覺。
然而他實在想不到對方根本就不屑探查，直接用萬千劍光蕩平了整個神社，硬生生將他逼了出來。
劍崎律眉梢微挑。
他也沒想到一直警惕的佐佐木真悟竟會藏在神社內，其目的肯定也是為了攫取百鬼夜行的龐大業力。倘若他沒誤打誤撞逼出佐佐木真悟，稍後與教條遭遇爆發激戰，隱藏起來的後者便能漁翁得利。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摧毀神社的福報了。
佐佐木真悟畢竟是日本第一強者，震驚的心緒很快平靜下來，冷聲質問道：“劍崎律，回答我——中谷徹人是被你給殺了嗎？”
幾小時前，佐佐木真悟就聯絡不上中谷徹人了，可他的徒弟九條凜卻說一切正常。九條凜不可能是叛徒，也就是說劍崎律用足以瞞過鎮國強者的手段潛入天巖戶將中谷徹人擊殺。
這讓佐佐木真悟對劍崎律的實力進行了重新評估，定在比九條凜稍強的層次。
“不僅是中谷徹人，我將殺死所有高層......不只是防衛省。”劍崎律淡然回應，語氣平靜得彷彿在談論天氣。
除中谷徹人、德川軒兩名死者外，所有高層如今都成了階下囚。
等百鬼夜行風波平息後，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將會一個接著一個被劍崎律親自審判——那必將是十死無生的裁決。
佐佐木真悟瞳孔驟然收縮，原本平靜淡然的氣場瞬間沸騰，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竟如此輕描淡寫地承認了這等驚天罪行。
“劍崎律！！”他聲音中壓抑著滔天怒火，義正言辭地呵斥：“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是在顛覆整個日本的秩序！”
“所以呢？”
劍崎律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冷笑道：“嘰嘰歪歪這麼多，你這日本最強者的名號不會是二手店買來的吧？”
佐佐木真悟輕吐一口氣，好言相勸：“劍崎律，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保證會——”
話音未落，佐佐木真悟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方才那悲天憫人的姿態瞬間消散。
只見他的身影驟然模糊，足尖輕點虛空，每步踏出都在空氣中激起一圈靈力漣漪，以難以想象的極速踏空而行朝著劍崎律衝來。
與此同時，他的背後浮現出一輪陰陽法陣，無數刻畫著神文的符紙自其中鑽出，如暴雨般傾瀉而下。他絲毫沒有身為最強者的矜持，假意勸降，實則是為了放鬆劍崎律的警惕突然襲擊。
“你個老陰比。”
劍崎律自然不吃他這套，冷笑著拔出天羽羽斬和天叢雲兩把神話之劍，裹挾著金色神焰與佐佐木真悟的符紙相撞。
轟——！！
金色神焰與符咒暴雨相撞的衝擊波，甚至將千米高空的雲層都撕開一個空洞。
餘波散去，佐佐木的長袍袖口化作灰燼、手腕一陣痠痛，劍崎律則虎口發麻，氣息有些紊亂。
這場短暫的交鋒，終究是誰也沒佔到便宜。
二人隔空而立，劍崎律率先開口，冷笑嘲弄道：“滿口仁義道德，行的卻是狡詐之事.......百鬼夜行可都是我解決的，你和你背後的鎮守家族又在哪裡？”
與劍崎律的風輕雲淡不同，佐佐木真悟眼睛瞪得滾圓，難以置信。
方才那一擊他確實毫無保留，九成精神力催動的陰陽滅卻，竟連讓對方負傷都做不到！
眼前這個男人，實力竟遠超他的預估。
這個認知讓他內心都產生了不小的動搖，對劍崎律的評價立刻上升到了最高。
劍崎律同樣也在評估佐佐木真悟的實力。
他如今的優勢在於強大的身體素質、多重異能加持以及兩把破格武器，縱使如此依舊與佐佐木真悟戰平——這表明，後者很有可能是當代唯一的五階異能者。
據說進入五階後，對低階異能者都將呈現碾壓之態，唯有劍崎律這樣的論外掛壁才能與他爭鋒。
佐佐木真悟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則有萬般思緒閃過：“百鬼夜行的業力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多耗一點精神力都會影響之後的爭奪，絕不能與進行無意義的死磕！”
想到這裡，他猛然掐訣，身形如幻影般急速後撤，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流光。
劍崎律眼底流露出一絲訝異，若有所思地摩挲起下巴：“這傢伙行事倒是果決，沒有被所謂的名聲束縛住，看來是想儲存實力了。”
心念一動，一臉懵逼的玉藻前被他從高空拋下，緊接著劍崎律的身影在金光包裹下驟然加速，剎那間突破音障的衝擊波將雲層撕開長長的裂痕，快速逼近前方撤退的佐佐木真悟。
“哼，想逃？閃電旋風劈！”
“劍崎律......我劈你個死人頭！”佐佐木真悟驚愕回頭，痛罵劍崎律是個腦子有坑的瘋子。
業力才是最重要的啊，現在打個你死我活有屁用！
這傢伙難道不在乎嗎？！
事實上，劍崎律並非不在乎，近在眼前的海量業力誰會不心動呢？
他只是不像佐佐木真悟那般非要不可，佐佐木的死與業力之間非得選一個，那麼劍崎律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當然，為了防止暗處的教條漁翁得利，劍崎律事先將玉藻前釋放出來，一旦有情況自己就會得到訊息，迅速折返。
就這樣，一場追逐戰開始了，佐佐木真悟不願意多耗費精神力，疲於奔命，而劍崎律則窮追不捨，誓要將他殺死。
夜空中劃過一白一金兩道流星，佐佐木真悟的白金長袍已被劍氣撕開數道裂口。他咬破舌尖噴出血霧，以精血催動遁術，每次閃爍都能跨越百米——可身後那道金色殺意始終如影隨形。
“瘋子，真是個十足的瘋子！今夜可是修復鎮守之楔唯一的機會！”
他一直是個自傲的人，但也有大局觀，為了阻止「再創世」連日本最強者的名頭都肯拋下，誰知劍崎律卻像瘋狗一樣死死咬住了自己！
佐佐木真悟心急如焚，回頭望向劍崎律，語氣中帶著懇求：“劍崎律，你我今夜休戰如何，過往的恩怨一筆勾銷，你想要什麼佐佐木家都會給你！”
“休戰？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劍崎律的雙眸在高速移動中拉出金色殘影：“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的命！”
說完他便揮出一道磅礴的金色斬擊，佐佐木真悟堪堪避過，就聽轟隆一聲，下方街道頓時裂開百米溝壑。
佐佐木真悟汗顏，確信劍崎律與自己處在同等實力，絕不能與他拼鬥，最後只能落得兩敗俱傷的境地。
“可惡......本來不該使用在這裡的。”他憤恨咬牙，暗自催動懷中符印，丟向後方。
霎時間，九大形態各異的式神自符印中竄出，雙首惡犬、白骨女妖、獨眼巨僧.......它們都曾實力不俗、為禍一方的強悍靈異，被強行收服後容納在符印中，如今得到主人命令，紛紛踏空而行向著劍崎律撲殺而去。
劍崎律眼神一動：“二階堂家的陰陽式神秘術嗎，你們鎮守家族嘴上說的好聽，到頭來不還是惦記人家的寶貝！”
從面板的危險度與狀態大概能判斷出，眼前這些靈異都無限逼近鎮國級別，符印更是一次性使用的——難怪佐佐木真悟甩出來時會表現得這麼肉疼。
每隻靈異都擁有獨特的能力，打起車輪戰會耗費許多心神，劍崎律可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你有式神，我也有！”
劍崎律心念一動，八岐大蛇、加具土神、酒吞童子、大天狗四尊迴廊守衛瞬間閃爍到他身邊，緊接著撲向這些靈異。
“啊？”佐佐木真悟本以為能甩掉劍崎律這個粘人精，誰成想人家也掏出了實力不俗的靈異，頓時傻眼。
四尊迴廊守衛與九大式神一時間戰得難解難分，劍崎律沒有管它們，徑直向著佐佐木真悟所在的方向殺去，後者則繼續遁逃。
長達十多分鐘後的追逐後，佐佐木真悟身形猛然剎住，白金長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他轉身面對窮追不捨的劍崎律，嘴角竟浮現出一絲冷酷笑意：“幸好，與我交好的兩位寺廟強者就在附近，接受我的暗中傳訊後已經趕到了這附近，三人一起絕對能讓這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下一刻，兩道磅礴的氣息自暗處爆發，兩個身著袈裟的老和尚自樓宇中竄出，與佐佐木真悟形成了三角合圍之勢，殺機鎖死每寸空間。
劍崎律見狀停下身形，警惕地打量四周。
他在趕來皇居前就讓羽生龍之介幫忙注意鎮守家族動向，得到的答案是除了羽生龍之介與九條凜外其他家族人都未現身。
這兩個老禿驢，來自寺廟？
“劍崎律，這是你自找的。”佐佐木真悟眼神陰翳，從小到大他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更是如今日本唯一的五階異能者，傲視所有人。
誰成想不知道從哪個旮旯中蹦出一個劍崎律，不僅實力與自己相當，還對自己充滿了敵意。
與他佐佐木真悟為敵的人，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斬草除根！
“阿彌陀佛，邪祟小輩就乖乖接受神之洗禮吧。”
兩位氣質深邃的老和尚開始快速結印，同時咬破舌尖噴出精血，他們的袈裟瞬間燃燒殆盡，露出佈滿雷擊紋的蒼老身軀。
“雷神招來印·神罰！”
霎時間，上方天空傳來轟鳴巨響。
佐佐木真悟的瞳孔中倒映著深紫雷光，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
那絕非是普通雷霆，而是建御雷神的神罰之力——兩位老僧正是得到了建御雷神恩賜的人，實力也僅在自己之下，絕對能對劍崎律造成有效殺傷！
此地，便是劍崎律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