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詭譎
還有一撥人，也來洗劫這裡了？
這邪劍老道是有多不得人心？
還是說內訌？
葉淵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趕緊收拾戰場，能搶多少丹藥，搶多少丹藥，搶完走人，山谷另一側，還有人在進攻這裡。”
覃瑤聽完，連忙吩咐手下劍奴加快速度。
一行人只花了一刻鐘，便帶著大量的丹藥出來，裡面喊殺聲還在繼續。
顧不得清點丹藥，葉淵直接道：“走了，邊走邊看，趁著邪劍老道還沒反應過來，我們去把他的鑄劍山莊裡的劍給取走。”
覃瑤小臉紅撲撲的，坐在馬車上開啟一個丹藥瓶子，“我去，他們有這麼窮酸的嗎，一個丹藥瓶子裡，居然只裝一顆鹿胎丹！”
“我搶了一大堆，還以為有好幾百顆，結果就這麼五六十顆？”
葉淵數了數，五十八顆，好歹也是五百八十劍靈幣，這可是殺邪劍老道的弟子來劍靈幣快多了。
葉淵取了十八顆，剩下的讓覃瑤分下去，劍奴們一人分得四顆，看向葉淵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火熱得緊！
匯合之後，他們沒有絲毫停歇，直接奔著福州城外的鑄劍山莊而去，然而到這裡的時候，裡面已經是大火燒成了一片。
溫世華遠遠看著，認出了一些人，“是大乾的人！”
葉淵問道：“大乾的人動的手？”
溫世華道：“我去問問。”
沒過一會兒，溫世華回來，“知州早就看不慣邪劍老道的做派了，朝廷那邊人手一到，就開始剿滅邪劍老道了。”
“據說查了很久，這次是把邪劍老道的人一網打盡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葉淵索性就和蜀山的人在這附近看著，朝廷巡天軍過來一問，“蜀山的人？那諸位便在這裡看吧，不要靠近。”
蜀山是大乾第二大宗門，也有不少爭奪劍主失敗的高手進入朝廷任職，和朝廷的關係一直不錯。
譬如陸冉，沈紅雪，楚江瀾三人，若是陸冉成了劍主，沈紅雪估計不會好過。
但現在都沒有明顯流露出爭奪意願的楚江瀾，大機率是一封推薦信推薦給大乾朝廷。
不過一會兒，朝廷軍士們抬著一具蒼老的屍體出來，邪劍老道八十多歲了，模樣上對得上。
抬著邪劍老道的朝廷巡天軍榮百戶，雖然是一頭黑髮，臉上的皺紋卻是不少。
葉淵摸了摸下巴，是感受到了威脅，所以潛藏起來了嗎？
一代豪雄，就這麼倉皇落幕，實在是有些太可笑了。
目送朝廷巡天軍離開，葉淵將溫世華拉過來，“我還有任務沒完成，如今既然邪劍老道已死，你們儘快回蜀山吧。”
溫世華道：“閣下沒感覺到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嗎？”
葉淵扭頭，“所以你覺得我為什麼讓你們趕緊走？”
溫世華委屈巴巴低頭，他成拖累了。
車隊再次分撥，溫世華帶著新接的蜀山女弟子回了蜀山，葉淵帶著魏二狗，才朝著福州城走了幾步，背後便被拍了拍，扭頭，是覃瑤那丫頭。
“溫師兄是放心不下你們，讓我來看著。”
葉淵挑眉，覃瑤拍了拍胸脯，“我至少能在你戰鬥時照看師弟不是？”
葉淵這才點頭，“也行。”
魏二狗一邊走一邊介紹著，“我爹說了，他當初在寒月祭的時候，吃過這世上最好吃的飯，不僅有白米飯，還有肉可以吃。”
“這些，都是免費的，而且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有暖和的被子。”
“前輩，覃瑤姐姐，我們快去吧！”
城門前立著大量的守衛，背後有大乾標識，“你們是什麼人？”
魏二狗欣喜道：“我們是來參加寒月祭的流民！”
守衛呵呵一笑，“流民啊。”
他朝著城門洞中排隊的一個僕役點了點頭，“這三個分給你們劉家了。”
劉家僕役連忙出來，“你們便是參加寒月祭的流民對吧，跟我來吧。”
魏二狗道：“不是朝廷來安排我們嗎？”
劉家僕役道：“朝廷哪裡管得過來這麼多流民，自然是讓我們這些城中的首善之家來照看你們。”
“好了，跟我來吧。”
他猥瑣的目光在覃瑤身上打量了一圈，“倒是沒想到，流民裡面還能出這麼漂亮的美人。”
覃瑤是蜀山弟子，氣質自然不同凡俗女子。
葉淵心中微寒，也是，當初制定這個政令的他都已經死了，政令怎麼可能保留下來？
他還記得，原主當時的命令應該是不允許凍死餓死一個流民，災民。
為了推行這項政令，他馬踏帝都，踏碎了數百世家的門。
到現在，他死了，世家門閥很快又捲土重來。
魏二狗明顯還沒意識到，樂滋滋地跟著劉家僕役而去，才從後門進了劉家，那僕役頓時變了臉色。
“這個小娃子，皮膚黝黑，手上有繭子，留在府上打雜。”
“這個女的，模樣頗為好看，去請三老爺來看看，能不能去頂個舞女的名額。”
“至於這個揹著犁的，先留在府上幹力氣活，等不忙了，送農莊去種地。”
魏二狗這才反應過來，“我們不是要賣自己，我們是來參加寒月祭的！”
劉家僕役笑道：“沒錯啊，沒有你們，大人們怎麼過寒月祭？”
“真當寒月祭不花錢啊！”
“老爺賞你們一口飯吃，是你們天大的福氣，多少人想要這個門路都沒有！”
“怎麼，不想聽話，來人！”
魏二狗沒有突然發難，請求葉淵帶他走，而是沉默了下來。
他本是蜀山弟子，不需要經歷這一遭奴僕遭遇的。
葉淵在旁邊輕聲問道：“還要繼續參加寒月祭嗎？”
魏二狗思考片刻，“嗯。”
“現在，我還沒拜入蜀山，我只是普通的山民。”
“我想看看，我原本的人生會是什麼樣。”
三人便開始在這劉家開始了做僕役的日子。
覃瑤好歹是個蜀山弟子，不用擔心她受欺負。
深夜，地面上鋪著稻草，飯食是一個摻了糠的黑麵饃饃。
魏二狗和葉淵躺在眾多僕役邊緣，魏二狗輕聲問：“前輩，我不明白。”
葉淵問道：“有什麼不明白的？”
魏二狗道：“我們要交稅，一年的糧食上交了一半，剩下的勉強夠自己吃。”
“可劉家不用交稅，為什麼我們幫他做工，吃得卻還不如家裡。”
葉淵道：“這個簡單，我帶你去看。”
葉淵提起魏二狗，飛身來到屋簷上，來到大廳之外的院牆上，僕役們累得爬不動，但這裡依舊在尋歡作樂。
八個舞女在廳中起舞，三老爺端著酒杯，吃著十八個菜的宴席。
“你若是吃得多了，這些舞女吃什麼？”
“你若是吃得多了，他桌子上哪兒來酒菜？”
“知道他這一桌，以及這些舞女，需要多少銀子嗎？”
魏二狗搖頭，他從未見過如此奢華的場景。
葉淵道：“一畝地。”
魏二狗問道：“可這是為什麼，朝廷不管嗎？”
葉淵搖頭失笑，“你對於大乾的大小，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騎馬繞著大乾跑一圈，需要一百年。”
“大乾太大了，所以到這種地方，便會鞭長莫及，無法管到每一處。”
魏二狗道：“可我爹說，明王太子治下，大家都有飯吃！”
葉淵心中一痛，原主明王太子什麼都好，就是心太軟。
奪嫡可不是心軟的人能去做的，而且他太優秀了。
旁邊一個聲音響起，“所以他死了。”
葉淵朝著那處看去，卻是一個黑衣男子，腰間帶劍。
那男子道：“朝廷腐敗無能，無視黎民百姓。”
“你們蜀山，也好不到哪兒去。”
“小子，與其跟著這些朝廷走狗走，不如拜入家師門下，隨我們一起，反抗大乾！”
葉淵問道：“你他孃的誰啊？”
那男子道：“滴水劍劍主座下，五弟子螣蛇。”
魏二狗還未開口，覃瑤便翻牆上來，“所以你們的反抗，就是在這裡當土皇帝，魚肉百姓？”
螣蛇面色絲毫不改，“那是為了積蓄力量！”
“多說無益，一人也好，兩人也罷，小兄弟，等我解決了他們，帶你見識見識家師真正的力量，我們的秘密據點，你再做決定不遲！”
螣蛇道完，二指並指為劍，伸手一提，腰間長劍飛出，在夜色中劃過一抹流光，朝著葉淵飛來。
葉淵張開手，螣蛇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真是蠢笨的煉體武夫，真以為煉體能擋住飛劍不成！”
然而下一刻，螣蛇呆住了，葉淵的兩根手指，穩穩的夾住了他的飛劍，任憑他如何催動，都一動不動。
“就這點力道，滴水劍有些名不副實了。”
也就淵虹飛劍六級的力道而已。
螣蛇頓時明白自己遇到了硬茬子，腳下一踏便躍出丈高，想要趁著夜色逃離。
葉淵腳下一踏，劍氣迸發，飛身便來到螣蛇上方，伸手一抓，握住螣蛇的脖子，便朝著下方狠狠一摜。
砸穿屋頂的同時，順便不小心砸死了劉家的三老爺。
舞女猛見到這般變故，驚嚇出聲，叫嚷著朝著院外跑去。
螣蛇咳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起身，懶得去看被他砸成肉泥的劉家三老爺。
“家師已經放過了你們，你們為何還不走？”
葉淵一躍跳下屋頂，“我對滴水劍經有些興趣。”
螣蛇一喜，“只要拜入家師門下，滴水劍便可傳你。”
“以你的實力，我願認你為大師兄，將來繼承師父的衣缽！”
葉淵搖頭，伸手抓住螣蛇的脖子，“不是這種方式。”
“將你們的據點位置告訴我，我心情好的話，會饒你一命。”
螣蛇感受著葉淵越發收緊的手，剛想嘴硬，便看到葉淵腰間的淵虹子劍飛出，將他的胳膊刺穿，沒有停歇，又準備刺下一劍。
“告訴你據點位置也沒用的，師父根本不在那裡！”
葉淵皺眉，“我的耐心有限。”
螣蛇繼續道：“我們幾個，從未見過師父的真實模樣，他平常都戴著白色面具，只知道他要在寒月祭的時候辦一件大事，才刻意放走了你們！”
懷中的令牌有了震動。
任務改變了？
葉淵鬆開手，淵虹子劍懸在螣蛇胸口，隨時可以取他性命。
“什麼意思？”
螣蛇道：“錦屏山魔教感受到了你們的進攻意圖，甲子蕩魔將近，我師父孤立無援，便加入了錦屏山魔教。”
“魔教讓他蒐集什麼東西，師父便留在了此處！”
葉淵問道：“具體是什麼事？”
螣蛇道：“這我怎麼知道，我又不得寵愛！”
葉淵伸手入懷，觸控到令牌，任務已經有所變更。
【追加任務：查清錦屏山魔教佈置給邪劍老道的任務，弄清魔教的陰謀。任務獎勵：兩百劍靈幣】
眼見著葉淵目色越來越冷，螣蛇道：“我只知道師父讓我們匯聚大量的人來福州城，具體什麼事，師父還沒說。”
這個世界，妖與魔並不相同，乃是獨立甚至敵對的兩種生靈。
妖對於魔的敵視程度，甚至要超過人族。
按照葉淵對原主記憶的發掘，妖族和人族都算是本土生靈，隸屬於這一片世界。
而魔則不同，他們來自星空。
葉淵鬆開手，螣蛇爬著後退數步，“今日你饒我一命，若有來日，我必定有厚報！”
覃瑤帶著魏二狗來到此處，“你還真放他走了？”
葉淵道：“不放他走，我怎麼潛入他們的據點？”
“現在帶著二狗，跟大半夜點著燈籠一樣，一舉一動都在邪劍老道的監視下，怎麼查？”
覃瑤這才有些明白過來，“原來如此，那我照看師弟，你去查吧。”
葉淵微微點頭，運起一縷劍氣在周身遊動，幾步踏上屋簷，追了過去。
以他的身法，根本不用擔心被發現。
覃瑤則是苦口婆心開始勸道：“看到沒有，口口聲聲什麼反抗大乾，說白了，還不是魔教的人，不懷好意，成天在暗地裡籌劃陰謀。”
魏二狗點頭，“那師姐，我們蜀山又做什麼呢？”
覃瑤回想起山門前的四個大字，“斬妖除魔！”
葉淵趁著夜色跟了過去，血腥味很濃，螣蛇身法又一般，很容易追蹤。
螣蛇跌跌撞撞闖進一戶人家，進了一個房間，半晌沒有動靜。
葉淵等了片刻，翻身進了房間，循著血跡看到一塊剛剛有挪動痕跡的地板。
他伸手掀開，裡面是一個深達十丈的地洞，沒有一定實力，根本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