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事情洩露
兩天後的亥時，夜深人靜。
一道如同狸貓般矯健的身影，藉著夜色和建築物的陰影，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男爵城堡東側庫房區域。
這正是經過精心準備和偽裝的賽瑞。
他利用自己新獲得的侍衛副官的身份令牌，這讓他擁有了在城堡內大部分割槽域夜間通行的權力。
以及對巡邏路線的熟悉，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外圍的明哨暗卡。
正如情報中說的那樣，負責看管庫房的管事馬爾科，果然不在。
這個時間點，他那肥胖的身影多半已經出現在了，城內某個烏煙瘴氣的地下賭場裡，和一眾賭徒享受著骰盅的樂趣。
庫房區域的守衛，也確實比其他地方鬆懈了不少，只有兩個看起來無精打采的守衛，靠在門邊看似看守實則在打瞌睡。
賽瑞屏住呼吸，如同壁虎般貼著牆壁，靈巧地繞過了守衛，確認兩人已經都沒有注意後，用一根早就準備好的細鐵絲。
輕易地撬開了庫房那把看起來笨重，實則鎖芯早已老化的鐵鎖。
潛入庫房內部，裡面堆滿了各種雜物，空氣中瀰漫著灰塵和黴味。
賽瑞按照亞瑟給出的情報，直奔著最裡面走去，翻找了不大會，便在庫房最深處，找到了那個隱藏在一堆破舊布匹後面，十分不起眼的鐵皮櫃。
再次用鐵絲撬開鐵皮櫃的鎖，這鎖比外面的門鎖要精巧一些，費了他一點功夫。
開啟鐵皮櫃後，裡面果然堆放著十幾本厚厚的，用特殊防潮油紙包裹著的書本。
賽瑞心中狂喜，但他沒有時間一一仔細翻看，更不敢將所有賬目都帶走，那樣目標太大，容易暴露。
沒有辦法，他只好飛快地從中抽取了幾本，看起來記錄時間比較近，且封皮上有特殊標記的賬目。
這些特殊標記代表著，這筆交易是與漢根伯爵的。
做完這一切後，賽瑞又快速地將其他賬目恢復原狀，儘量不留下明顯的翻動痕跡。
隨後，他小心翼翼地鎖好鐵皮櫃，又將庫房大門的鎖也恢復原狀，仔細抹去自己可能留下的腳印和痕跡。
拿好那幾本賬目，他再次如同鬼魅般潛出了庫房，藉著夜色的掩護，有驚無險地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回到房間，賽瑞反鎖住房門，立刻藉著微弱的燭火，迫不及待地翻開了那幾本賬目。
只看了幾頁，他的額頭上就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走私，各種各樣的走私。
大量未經城堡稅務官報備的，與漢根伯爵領地之間走私的戰略物資。
大量的精鐵錠、制式武器、甚至還有少量極其珍貴的魔法晶石。
這些非正常的秘密貿易往來記錄，每一筆都記錄得清清楚楚，時間跨度甚至長達數年。
而經手人……赫然就是皮爾斯管家，以及他手下的幾個心腹。
“好你個皮爾斯，真是膽大包天，這東西要是遞到奧利侯爵那裡，你算是玩完了。”
賽瑞心中又驚又喜，有了這些賬目，別說扳倒皮爾斯，就算直接將其送上斷頭臺都綽綽有餘，這簡直是天大的功勞。
至於說西恩男爵，那就別想了，走私這麼多物資西恩男爵怎麼可能不知道，說不定就是他主導的。
若是事情敗露，說不定就會與皮爾斯光速切割，頂多算個識人不明，其他的你還能說什麼？
恐怕奧利侯爵來了也一樣，在和漢根伯爵沒有明面上打起來之前，凡事都得遵循規則。
沒有再去想這些，賽瑞不敢怠慢，連夜將賬目中最關鍵的幾頁內容，其中涉及物資種類、數量、交易時間和皮爾斯簽名的部分用炭筆仔細謄抄下來，寫成加密的密信。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透，賽瑞便再次透過秘密渠道，將這封包含了部分賬目證據的密信，用最高階別的加急方式，送往了永冬領。
做完這一切，賽瑞才感覺自己彷彿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但心中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成就感，他不僅再次向那位亞瑟大人，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和能力。
更掌握到一個足以徹底扳倒皮爾斯，讓自己在紫菱領飛黃騰達的致命武器。
然而，他並不知道，就在他離開庫房後，第二天一早，那位嗜賭晚歸的管事馬爾科，在進行例行的庫房檢查時，就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作為皮爾斯心腹，之所以一直被放在庫房當管事，就是為了看守那份賬目。
這庫房多年來都是他在打理，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
可今天，他卻察覺到一絲陌生，這很不對。
他連忙來到那個存放秘密賬目的鐵皮櫃前，仔細檢查著櫃門上的鎖。
雖然鎖被賽瑞恢復了原狀，但那極其細微的，只有經常接觸這把鎖的人，才能察覺到的撬動痕跡，還是讓馬爾科的心猛地一沉。
他又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櫃子周圍地面的灰塵，似乎……似乎比昨天自己離開時要乾淨了那麼一點點？
但，好像有被擦拭過的痕跡？
“難道……有人進來過？”
馬爾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立刻開啟鐵皮櫃，飛快地清點著裡面的賬目。
擺放的位置和自己記憶中差不多……但數量不對，少了幾本。
他不敢聲張，因為他自己昨晚也擅離職守了，這是嚴重的失職。
但這個事情橫在他心中，讓他坐立不安。
思來想去，他決定找他的主子，皮爾斯管家進行了彙報。
皮爾斯得知訊息後，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甚至安撫了馬爾科幾句，讓他不要聲張。
但他的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他下意識就將懷疑的目光，鎖定在了那個最近風頭正勁，又恰好被自己安排去監管庫房的賽瑞身上。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皮爾斯那如同毒蛇般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絕對和賽瑞脫不了干係。
一股冰冷的殺意在皮爾斯心中悄然滋生。
他知道，必須儘快除掉賽瑞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了，否則，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