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不甘(4)
周圍的貴族們絲毫未察覺異樣,依舊維持著虛偽的笑容。
唯有貼身侍女看到,她放在膝上的手,指甲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絲,染紅了檔案上的燙金紋章。
那張herne與東方女子親密的照片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伊麗莎白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
她深愛著herne,絕不能容忍任何女人覬覦他,可她卻連herne如今的確切所在地都不知道。
“去查,是誰把這些照片放出來的。”伊麗莎白對身旁的親信冷冷下令,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親信不敢怠慢,迅速展開調查,很快便回報:“殿下,是阿歷克斯那邊傳來的訊息。”
伊麗莎白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立刻讓人將阿歷克斯“請”到了城堡。
阿歷克斯被帶到城堡大殿時,還揣著幾分僥倖。
在他看來,宮祁岑不過是個憑著一副好皮囊吸引了皇爵女的小人物,頂多有些不為人知的背景,卻絕想不到能讓這位眼高於頂的皇爵女如此動怒。
他甚至在琢磨,等會兒要不要順勢恭維幾句,說不定還能從皇爵女這裡討些好處。
可當伊麗莎白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目光如炬地盯著他,紅唇輕啟吐出“herne”這個名字時,阿歷克斯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說,herne現在到底在哪裡?”
“herne……?”阿歷克斯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瞳孔驟然收縮,冷汗瞬間浸溼了昂貴的絲綢襯衫。
他終於明白,自己惹上了多大的麻煩。
那個被他當作棋子的宮祁岑,竟然就是M洲權貴巔峰、連王室都要敬畏三分的神秘掌權人herne!
難怪斯蒂納家族的小公主會對一個東方男人如此在意。
無數被忽略的細節此刻在腦海中炸開,阿歷克斯的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我只知道他回了夏國,具體位置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聽說他在夏國用的身份是……是宮祁岑。”
“宮祁岑?”伊麗莎白愣住了。
原來,herne回夏國後的真實身份是宮祁岑!
這個發現讓伊麗莎白心中的怒火更盛,同時也多了幾分勢在必得的決心。
“備私人飛機。”伊麗莎白猛地站起身,禮裙的裙撐撞翻了身後的茶桌,骨瓷茶具碎了一地,語氣裡滿是高高在上的命令,“去夏國。”
“殿下,您明天還要出席王室的慈善拍賣……”侍女提醒道。
“推了!”伊麗莎白的聲音裡淬著冰,猩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彷彿在對一個卑微的螻蟻說話,“我要親手撕爛那個女人的臉。”
當私人飛機的引擎聲在城堡上空響起時,阿歷克斯癱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拿出手機想給江夜寒發資訊,侍女這個時候走來,冷冷的開口:“想好了再發。”
阿歷克斯抖了抖,明白了她的意思,才在資訊框裡編輯了一句:“好了,皇爵女殿下已經得知此事了。”
江夜寒看著資訊,笑了笑,指尖在螢幕上敲出一個字:“好。”
他走到窗邊,看著庭院裡被晨露打溼的玫瑰,眼底的陰狠幾乎要將那些嬌嫩的花瓣凍結。
……
熙園的書房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沉香木的書案泛著溫潤的光澤,案上攤著幾份加密檔案,邊緣用鎏金鎮紙壓住。
陽光透過雕花木窗,在宣紙般的檔案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宮祁岑指間握著一支鋼筆,低頭簽寫檔案。
他穿一身純黑襯衫,領口隨意解開兩顆紐扣,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的腕錶款式極簡,金屬錶帶在光線下泛著冷光。
這份簡潔裡,藏著渾然天成的矜貴。
這時候衛青走了進來。
“BOSS,剛收到訊息,伊麗莎白・斯蒂納乘坐的私人飛機已經進入夏國領空,預計兩小時後抵達江海市。”
衛青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嚴肅,不敢輕易打破這份沉靜。
宮祁岑握著鋼筆的手微微一頓,墨滴在紙上暈開一個小小的黑點。
他抬眼看向衛青,長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
眉頭微蹙間,那份久居上位的矜貴中多了幾分不悅:“她怎麼突然要來夏國?”
衛青走上前,將一份整理好的情報檔案遞過去:“我們查到,是M洲富商家族的阿歷克斯向她透露了訊息,還將一些您和容璃小姐一起的照片發了過去。”
“另外,技術部剛監測到,網路上出現了一些針對容小姐的貶低言論,追溯後發現,背後是容慧敏在暗中操作。”
宮祁岑沒說話,薄唇緊抿起一道冷冽有弧度。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瞬間冷了下來,周身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即便動怒,也帶著一種剋制的矜貴,不曾失了半分體面。
拿出手機翻看,一眼入目的就是關於‘容璃配不上江少’的各種話題。
取過衛青的檔案翻閱,便是網路上那些不堪的言論和容慧敏操作的證據鏈。
“容慧敏?”他念出這個名字時,俊美的輪廓染上鋒利的凜冽。
他將檔案又翻了翻。
“阿歷克斯?”宮祁岑的目光重新落回阿歷克斯的名字上,指尖在紙面輕輕敲擊。
這個名字讓他想起幾年前在M洲的一場商業酒會上,那個總是與江夜寒並肩走在一起,眼神裡滿是投機與算計的富家公子。
他快速瀏覽著情報內容,當看到“阿歷克斯與江夜寒為M洲留學同窗,近期有頻繁資金往來”這一行時,鋼筆在指間轉了半圈,發出輕微的金屬摩擦聲。
卻掩不住他指尖因剋制而愈發明顯的力道,那支鋼筆在他手中彷彿成了宣洩情緒的載體。
“原來是他。”宮祁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眼底閃過一絲瞭然與更深的寒意,那份矜貴中添了幾分鋒利。
他將情報扔在書案上,發出“啪”的一聲重響,桌上的筆筒都被震得跳了一下。
他的神情冷冽,黑曜石般的眸子如深不見底的幽暗深淵。
容慧敏的心思,不難猜。
但是江夜寒……
是什麼促成他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