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稱少將軍為夫君
喻青瓷不由仔細打量,女子穿著一身素色布裙,料子是普通的棉布裁剪卻很合身,腰間繫著一條深藍色腰帶,打了個利落的蝴蝶結,帶子末端還綴著兩顆小小的玉珠,一副小家碧玉溫婉可人的樣貌。
似乎感受什麼,女子也朝著這邊看過來。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一眼望過去她還是被驚得呆愣住了,她何時見過如此美人?
女子靜靜立在那裡,容貌傾城,肌膚勝雪,一張鵝蛋臉上未施半點脂粉,眉不描而黛,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如山間輕霧,清澈透明;
一套月白色帶著淺淡花紋的衣裳簡單又顯飄逸,勾勒出女子窈窕婀娜的身材,頭上一支海棠玉簪綰著大半青絲,餘下的長髮如墨般垂落腰際,風過處輕輕拂動,她一個女子看了都不免心動。
在得知少將軍已有妻室後,羅依曾多次臆想過少夫人會是何種樣貌,畢竟少將軍生得劍眉星目矜貴非常,若是少夫人樣貌一般那就配不上少將軍。
如今一見,一顆心瞬間跌入谷底。
原來這就是他的妻,將軍府如今的當家主母。
“好,好,快請起,羅姑娘一路辛苦了。”
寧老夫人沉浸在兒子生還的巨大喜悅中,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想著這位是兒子送回來的人,那就不能怠慢,便也客氣地招呼了幾聲。
總管太監見人已帶到,他的差事完成,又說了幾句恭喜的話,便帶著宮人告辭離去。
陸雲初好奇地湊近喻青瓷,小聲問:
“嫂子,這位羅姑娘什麼來路?看著也不像能上陣殺敵的女將?”
竟會有恩於自己的哥哥。
喻青瓷唇角依舊掛著溫婉的笑意,輕輕拍了拍陸雲初的手背,低聲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既是少將軍送回來的人,我們還要以禮相待。”
心中卻在飛快盤算:事情雖然和上一世有了些偏差,但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想必這位羅依姑娘就是少將軍的紅顏知己了。
她面上笑容不變,對著羅依微微頷首,語氣溫和道:
“羅姑娘遠道而來,想必也乏了。裴嬤嬤,帶羅姑娘去客院安頓歇息,叫下人好生伺候。”
裴嬤嬤應聲上前,對羅依做了個請的手勢:
“羅姑娘,這邊請。”
羅依本想和寧老夫人再說上幾句,但見老夫人似乎並沒有對她產生多少好奇,加上連日奔波確實有些疲憊,於是對著寧老夫人和喻青瓷再次福了福身:
“多謝老夫人,多謝少夫人,羅依先下去了,稍後再去給老夫人磕頭。”
說罷跟著裴嬤嬤轉身離去,素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迴廊盡頭。
老夫人望著背影點頭:看著倒是個懂規矩的姑娘,不過稍後還是要問清楚。
寧老夫人對青竹和青鳩道:“你們兩個趕緊跟我說說,這一年多我兒都發生了什麼。”
喻青瓷勸慰道:“母親不急,反正人都已經回來了,先叫他們下去休息片刻,晚上再過來跟我們細說。”
“對對,你瞧我都把這些忘了,陸管家,你帶他們下去好生安頓。”
陸管家帶著青竹和青鳩離開,喻青瓷攙扶著寧老夫人回到松柏堂。
寧老夫人感嘆道:“記得之前你跟我說,我兒的屍身一直沒能找到說不定他真的還活著,我當時只以為是你亂想,萬萬沒想到竟一語成讖。
老天保佑,我兒真的活生生回來了,不枉我日日佛前誦經叩拜。”
老夫人雙手合十對著小佛堂的方向又是一拜。
“青瓷,我們娘幾個總算熬到頭了,等雲起回來,我就安排你們兩個圓房。”
“母親,這事不急。”
喻青瓷頓時臉上緋紅一片。
陸雲初在旁插話道:“何止是圓房,我看不如讓哥哥和嫂子重新拜一次堂,熱熱鬧鬧地衝掉所有的晦氣,以後我們將軍府會越來越興旺發達。”
寧老夫人更加喜笑顏開:“雲初說得對,再拜一次堂沖沖晦氣。”
晚膳前,外面通報羅姑娘來了。
“快請她進來。”
羅依規規矩矩走上前來對著寧老夫人就要跪下磕頭,寧老夫人急忙上前拉住她:
“好姑娘不必多禮,快起來。”
幾人坐下後,喻青瓷抬眼望去,羅依休息了一番已經換了一身衣裳,臉上多了一層淡淡的妝容,比之剛才在院子裡的裝束儼然更加出色了幾分。
寧老夫人和顏悅色地看著她道:“羅姑娘,你對我兒雲起有恩,那就是我家的恩人,快跟我說說我兒在邊境的事。”
羅依半垂著頭,聲音略帶羞澀地道:
“老夫人言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怎敢稱恩人二字,其實這一年多來與其說是我照顧夫……少將軍,不如說是少將軍對我關懷備至,照顧有加。”
羅依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似是無意從喻青瓷臉上掃過。
“你這一年多都跟雲起在一起?”
寧老夫人捕捉到了重點。
羅依臉上的羞澀更濃,輕輕地“嗯”了一聲。
彷彿想到了什麼忙對著喻青瓷解釋道:“少夫人您千萬別誤會,少將軍在邊境是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跟我扮作夫妻,這樣才不容易被人懷疑,我,我是自願的。
少夫人,您不會怪我吧?”
面對羅依一臉無措的表情,喻青瓷卻如吞了蒼蠅般有種噁心感,她含笑道:
“怎麼會,你也說了是為了掩人耳目,難為羅姑娘了。”
再怎麼噁心,她還是決定儘量搞好關係。
羅依似乎鬆了口氣,感激地說道:“多謝少夫人,我這次之所以跟著少將軍一起回到京城,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我從小沒有母親,跟著當郎中的父親生活在邊境小城,幾個月前父親也病逝了,他老人家臨走前將我託付給少將軍,所以,我才跟著少將軍一起回來了。若不然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麼說,你沒有家人?”
羅依面帶憂傷地點點頭:“是,我如今孤苦伶仃,可以依靠的只有夫……不,少將軍了。”
說罷又解釋道:“對不住老夫人,這一年來我一直稱少將軍為夫君,一時習慣了改不過來,還請老夫人,少夫人贖罪。”
說罷又要起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