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賭局
陸雲薄最近的心情可謂峰迴路轉如過山車一般起伏,之前託人託關係花了不少心思想重新回到大理寺當值,結果銀子花出去不少最後連個響聲都沒有聽到。
就在他以為這輩子於吃皇糧再無可能時,沒想到峰迴路轉,幾日前他無意間幫了一個人,而這人竟是鴻臚寺少卿文大人。
文大人與他一見如故,直言要請他喝酒,而他知曉文大人身份後也有意結交,兩人便湊在了一塊兒。
酒過三巡,陸雲薄提起自己最近諸事不順,因為替長輩守孝而丟了大理寺的差事,如今正發愁去哪裡當值。
沒想到文大人問清緣由後,竟張口承諾可以把他弄到鴻臚寺去當差,甚至還跟他透露,鴻臚寺最近正缺一個正七品的主薄,而文大人恰好管著鴻臚寺下面官員的提拔任免,完全可以做主提拔哪個人上來。
陸雲薄頓時欣喜若狂,文大人問他有沒有意願去鴻臚寺謀個差事時,他當即滿口答應下來,對他而言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若真能如文大人所說進鴻臚寺當上正七品的主薄,那簡直比他當初在大理寺那個小小的執事好上太多。
自此陸雲薄緊緊攀上了文大人這棵大樹,這位文兄不但好喝酒,還喜歡喝幾杯後跟人上牌桌賭上幾局,所以一連幾日陸雲薄天天做東主動約文大人吃酒談心,兩人關係已經好到稱兄道弟的地步。
只是他囊中羞澀,幾次下來便有些吃不消了。略略算下來短短几日他先後花出去的銀子已經有六、七百兩了。
好在文大人說用不了兩日他的差事就辦妥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今日跟母親又要了兩百兩銀子,請文大人來芙蓉樓瀟灑一回。
就在他等得有些心焦時,身後傳來文大人的聲音:
“雲薄老弟,叫你久等了,我剛散值立馬就趕來了。”
陸雲薄見到人臉上立即揚起爽朗的笑意:“哪裡哪裡,我也是剛來不久。”
文大人今天並未身穿官服而是一身青蔥色繡暗紋的便服,看上去少了一絲官氣,多了一份江湖人的灑脫。
兩人相攜進了芙蓉樓。
老鴇立刻迎上來將二人引向裡面的雅座,喊來兩個姑娘,再擺上一桌美酒佳餚,兩人坐下開懷暢飲起來。
幾杯酒下肚,陸雲薄懷裡摟著衣衫單薄,香粉氣極濃的姑娘,已經喝的耳尖通紅。
文大人則晃著手裡的鎏金酒壺四下張望,看見周圍有客人在姑娘們的慫恿下玩起了骰子,一時看得心癢癢。
花樓裡擲骰子跟賭場的規矩有些不一樣,而是花樓做東當眾拿出一堆賞心悅目的實物當彩頭,如首飾、尺頭、彩屏等等擺在明面兒上,幾把骰子下去,贏的人得了實物往往隨手轉送給身旁的姑娘,而輸的人則往外掏銀子。
當然這銀子的數量比之彩頭要翻上幾翻才行,不然就是不懂規矩。
依偎在文大人懷裡的姑娘頗機靈,見他眼珠子盯著那邊幾個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趁機勸說道:
“大人,光喝酒多沒意思?不如我們也玩幾局吧,大爺若是手氣好贏了那支金步搖,給奴家插上可就是奴家的福氣了!”
另一個姑娘也纏著陸雲薄要討彩頭。
陸雲薄朝賭桌上看去,擺在盤子裡的幾乎都是些首飾,有鎏金鑲翠的,珍珠瑪瑙的,也有赤金帶流蘇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文大人本就好這一口,聞言看向陸雲薄道:
“雲薄老弟,來這裡就是圖個樂呵,你也不能每次都幹看著,不如今日咱們兄弟一起試試運氣。”
陸雲薄忙推辭道:“還是文兄你來吧,你手氣好,我看著就行。”
懷裡那點銀子一會兒還要付來這裡消遣的錢,他可不敢隨意亂花。
身邊的姑娘搖著文大人的胳膊繼續撒嬌道:“那支玉鐲子奴家實在喜歡,大爺若是贏了送給奴家可好?”
文大人似乎喝得有些暈乎,見周圍人都看著自己,脖子一梗喊道:
“來就來!”
說罷伸手擲起了骰子。
陸雲薄急忙從懷裡掏出兩錠銀子放在牌桌上。
也是這位文大人運氣好,頭一把就把那支玉鐲子贏了回來,頓時贏得一片喝彩聲。
文大人豪氣地把鐲子給姑娘往懷裡一塞:“送給你了。”
喜得那姑娘鑽進文大人懷裡一個勁兒地嬌聲奉承。
陸雲薄這邊的姑娘看得眼熱,揚起嫣紅的嘴唇貼近陸雲薄耳邊撒嬌道:
“這位大爺也賞奴家一樣彩頭吧。”
陸雲薄已經看得心癢癢,但是還是理智地笑了笑表示對這個沒興趣。
文大人眯起眼睛勸道:“既然趕上了就玩一把,這樣吧,這次的花費算我的,你只管安心去試試。”
“那我就不掃兄長的興了,賭那支珍珠髮簪試試運氣。”
陸雲薄哪裡肯讓文大人掏銀子,忙一口答應下來,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瀟灑地拋在桌上。
說著拿起骰子擲了起來,心裡默唸:老天保佑,但願這把能贏。
大概是老天聽到了他內心的祈禱,這一把下去竟然真的讓他贏了。
周圍傳來陣陣叫好聲,文大人拍著他的肩膀道:
“雲薄老弟手氣比我好,今日一定要多玩幾把。”
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什麼,陸雲薄接下來的幾把竟然都贏了,不但兩個姑娘得了好幾樣賞賜,還兌換了二十五兩的現銀。
文大人激動地摟著他的肩膀連聲叫好,周圍人也很給面子地起鬨,陸雲薄在這一聲聲的喝彩中感覺到了久違地恭維。
這會兒大堂裡氣氛很是熱烈,無人注意到文大人暗中遞給老鴇一個眼色,老鴇會意轉身進了大堂後面的小門。
很快又從裡面出來,懷裡抱著一個二尺高的粉彩牡丹紋瓷瓶,瓶身上描著金線纏枝牡丹。
老鴇走到陸雲薄面前笑得滿臉褶子,開口道:“這位大爺今日手氣好,可要多多賭上幾把讓我們長長見識。”
說罷把那瓷瓶往陸雲薄面前一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