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管家不易2
喻青瓷和陸雲初兩人聽得心驚不已,喻青瓷出聲道:“雖說長兄如父,可是眼下公公已經不在了,母親大可以提出分家,做為長兄長嫂,大將軍和您已經做得夠多的,哪裡有養活弟妹一輩子的道理?長期下去養成他們的惰性反而是害了他們。”
寧老夫人長長嘆了一口氣:“你當我沒有想過這事?以前你公公在時提過一次,還是你公公親自開口提的,可你二叔四叔他們,唉——”
寧老夫人想起以前的事又是一聲長嘆:“都是有兒有女的人了,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說什麼捨不得離開長兄,長兄常年上戰場,他們要留在將軍府幫我這個長嫂守好門戶。
你二嬸四嬸做的更難看,乾脆帶著兒女跪在你公公面前一番唱唸做打,哭訴她們的不容易,只有守在兄長身邊才能安心。”
喻青瓷忍不住腹誹:真真是不要臉!
面上卻不敢表示出來。
寧老夫人:“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攤上這樣的親兄弟,我們總不能硬把人趕出去,傳出去就是我們做哥嫂的欺負人,容不下窮兄弟了。
如今大將軍和雲起都沒了,我這個當長嫂的根本壓不住他們,這個時候想要把他們分出去更不容易。
你們也看見了,如今他們只想著把自家的兒孫過繼過來,到時候我們長房就由他們說了算了。”
陸雲初氣憤說道:“他們想得美,將軍府的一切都是父親和大哥流血掙來的,跟他們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憑什麼分給他們?就是讓他們淨身出戶都使得。”
寧老夫人和喻青瓷兩人沉默不語,話是這麼說,可是別說淨身出戶,那些人如今打的就是吃絕戶的主意,只要得了大房嗣子的位置,那麼整個將軍府的產業將來都得歸到嗣子名下。
到時候她們婆媳三人的日子可想而知。
寧老夫人人看向喻青瓷:“這次跟伯府結親過門,我頂著他們的壓力硬是拿出了足夠豐厚的聘禮,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說起聘禮,喻青瓷一開始只以為將軍府財大氣粗所以聘禮便給的豐厚,如今算是明白過來。
於是點頭道:“我知道。”
寧老夫人怕自己鬥不過那兩房人,守不住長房的產業,索性趁著這門親事把手中大部分的財物都做為聘禮拿出來。
而聘禮一旦送出去就是兒媳婦的東西了,以後即便分家那些人也休想打兒媳婦嫁妝的主意,於長房算是保住了一部分財產。
所以聘禮的事也是寧老夫人動了一次心思,目前看來至少保住了大半的家產。
喻青瓷想起自己那些嫁妝,南平伯府為了彰顯對女兒的疼愛,將軍府給的聘禮一樣都沒有扣下來,全部都放進嫁妝裡抬了回來。
不過這麼一來一回,所有的聘禮就成了喻青瓷自己的東西,跟將軍府再沒有關係。
這也是約定俗成的事,哪家給新娘子的聘禮都是這麼算的,當然,若是新娘的孃家不地道扣下這些聘禮不給新娘子那就另說了。
前世喻青妍嫁進來,所有的聘禮也都抬了回來,可是不到三年喻青妍捲了所有的財物與人私奔,就連給小姑子的嫁妝都捲走了。
將軍府樹倒猢猻散,小姑子也是在那件事不久就夭折了,具體是怎麼回事她卻不清楚。
她暗暗發誓,這一世一定要護住長房,決不讓雲初這個小姑子出事。
喻青瓷開口道:“即便如此,可是看婆婆剛才處理一日的開支,顯見咱們家並不是鋪張浪費的,即便養活了那些人,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捉襟見肘。”
寧老夫人點頭:“是,養活他們只是其中一筆開銷,的確不至於把府裡吃窮。但你有所不知,每年府裡還要拿出一大筆支出,用於養活將軍麾下犧牲的將士的家眷,還有在戰場上受傷落下殘疾,退伍後無法生活的將士。這才是重頭。”
喻青瓷一聽這話陡然想起以前四嬸說過的:“沒得每年能拿出一大筆銀子養活外人,到了自家親侄子侄女卻屢屢哭窮的。”
喻青瓷不解地問道:“可是那些死去的將士朝廷不是也發有撫卹金嗎?怎麼還需將軍府出錢養著?還有那些退下來的將士,或多或少也能得到一些補償。”
話說出口,其實喻青瓷心裡也有些打鼓,她活了兩世對於軍中的事雖然知道的不多,但好歹瞭解一些。
朝廷的撫卹金因將士的級別而異,級別越高得到的撫卹金越多,往往也沒人敢明目張膽剋扣;
而那些中底層的將士,撫卹金其實根本沒有多少,即便家人全部拿到手也支撐不了多久就所剩無幾。遇上家裡有老有小拖累大的,沒了掙錢的男人,那點撫卹金實在是杯水車薪。
還有那些殘疾的退伍士兵,說是有補償其實真正拿到手的銀子根本沒有多少,有些外鄉計程車兵甚至都不夠回家的路費。
寧老夫人嘆了口氣解釋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大將軍自己本是窮苦人出身,深諳底下人養家的不易,這些年一直救濟那些困難的屬下,那些下屬誰家日子過不下去,他知道了都不會袖手旁觀,這麼多年下來,就收留了許多。”
喻青瓷:“那些人都安置在哪裡?”
寧老夫人:“除了少部分合適的留在府裡做護院下人,無家可歸的殘疾將士和死去將士的家眷大都安置在郊外幾個莊子上,幹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好歹能有口飯吃維持生計。
這些年下來,咱們收容的將士和家眷多了,莊子上的活計用不了那麼多人,需要的開支越來越大,所以每年府裡都要拿出一筆銀子出來補貼進去,才不至於讓這些人捱餓。
以前你二叔四叔對於將軍府出銀子養活這些人頗有微詞,但是有大將軍壓著他們不敢多說什麼,如今大將軍不在了他們在我面前已經說了好幾次,想把那些人都趕走。
可是他們是大將軍生前留下的人,如今大將軍人不在了,我怎能不顧他的聲譽去做那樣的事?”
陸雲初在旁忍不住道:“二叔四叔他們有什麼資格攆走那些人?那些人雖然依附我們生活,可是絕大多數人都是憑自己的能力吃飯,又沒有要我們白養活;
我看只要不用養他們兩房,咱們就能省下好些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