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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你說的有道理。”秦文龍在電話那頭表示贊同,“薛華就像一條暗地的蛇,躲在暗處,不時竄出來咬一口,讓人防不勝防。被動挨打確實不是辦法。乾爹的意思也是,要儘快掌握主動權。”

他略微停頓,似乎在思考,然後繼續說道:“這樣,嚴晟,你集中精力,務必確保採砂公司如期成立。這是大局,是穩定人心的基石,絕不能出任何紕漏。至於薛華那邊……我會安排人從側面打聽一下,看看他最近除了散播謠言,還在搞什麼小動作。他既然出了招,就必然有後續的圖謀。等摸清了他的脈,我們再商量怎麼給他來個‘釜底抽薪’。”

“好,文龍哥,我明白了。碼頭這邊我會盯緊,採砂公司的事我也會全力推進。”嚴晟掛了電話,深吸一口氣,將紛亂的思緒壓下,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須像磐石一樣穩固,任何一絲慌亂都可能被對手捕捉並放大。

接下來的幾天,嚴晟幾乎住在了辦公室和工地上。他親自監督採砂公司的選址——最終定在了下游一處水流平緩、砂質優良的河灘;他逐一面試招募來的採砂熟練工和技術人員;他還頻繁與秦文龍派來的財務、法務人員對接,確保各項手續合規、資金到位。

與此同時,樊勇和楊建也按照他的指示,一個明一個暗,努力穩定著內部。樊勇憑著一股豪氣和在工人中的威望,天天泡在碼頭和力工公司,大聲呵斥那些竊竊私語的,用力拍著胸脯向兄弟們保證嚴董的為人。而楊建則像一隻安靜的獵犬,悄無聲息地混跡於工人們的茶餘飯後、碼頭邊的小酒館,仔細甄別著謠言的源頭。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天晚上,楊建匆匆找到嚴晟,帶來了他調查到的線索。

“嚴董,有眉目了。”楊建壓低聲音,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銳利,“最開始散播謠言的,是幾個最近才從城外招來的臨時工,乾的是最苦最累的卸貨活兒,但嘴卻碎得很。我順著他們摸了一下,發現他們之前都在城西的一個小貨棧幹過,而那家貨棧,表面上做正經生意,但暗地裡一直和薛華的船運公司有不清不楚的聯絡。”

“城西貨棧……薛華……”嚴晟手指輕叩桌面,眼中寒光更盛,“果然是他。能確定嗎?”

“八九不離十。”楊建肯定道,“我還打聽到,就在謠言起來的前一天晚上,有人看到薛華的一個親信手下,去過那個小貨棧,和貨棧老闆喝了很久的酒。第二天,那幾個臨時工的話就開始多了起來。”

“好!幹得漂亮,楊建!”嚴晟讚許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不要再跟了,免得被薛華的人察覺。”

拿到這個關鍵資訊,嚴晟心中有了底。薛華的手段並不高明,無非是利用資訊差和工人們的恐懼心理,但確實陰險有效。他暫時按兵不動,沒有立刻去找薛華對質,也沒有動那幾個臨時工。打草驚蛇毫無意義,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更好的反擊時機,或者等秦文龍那邊有更確切的訊息。

然而,薛華似乎並沒有耐心等待嚴晟出招。就在採砂公司籌備進行得如火如荼,工人們的情緒因為新公司招募人手而逐漸被新希望所取代時,又一波暗流洶湧而來。

這次,不再是空穴來風的謠言,而是針對嘉陵水運業務本身的陰招。

先是接連兩天,嘉陵水運的貨船在預定泊位頻繁被“意外”佔用,要麼是幾條破舊的小舢板莫名其妙地“拋錨”在最好的位置,要麼就是有1號碼頭的船“臨時調整”計劃,硬插進來,引發一些小摩擦。雖然每次都在嚴晟和宋老三的及時溝通下化解,沒有再次爆發衝突,但效率被嚴重拖慢,等待卸貨的貨主們怨聲載道。

緊接著,嘉陵水運的幾個老客戶突然提出要暫緩合作,言辭閃爍,只說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暫時不方便”,問是誰又語焉不詳。嚴晟心裡清楚,這必然是薛華利用自己在航運協會和多年積累的人脈關係,在暗中施壓。

最讓嚴晟惱火的是,一天清晨,他接到報告,停靠在嘉陵水運碼頭的一艘中型貨船的輪機被人為破壞了,雖然破壞得不嚴重,很快修好,但明顯是一種警告和挑釁。

“媽的!沒完沒了!”樊勇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帶人衝到薛華的公司去理論。

“冷靜點!”嚴晟喝止住他,“你現在衝過去,無憑無據,他能有一百種說法搪塞你,反而顯得我們無理取鬧。”

“難道就任由他這麼搞下去?咱們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樊勇梗著脖子道。

“他越是這樣,越是說明他急了。”嚴晟冷靜地分析道,“採砂公司即將成立,這觸動了他的根本利益。他之前散播謠言,是想從內部瓦解我們;現在搞這些小動作,是想從外部扼殺我們,讓我們無法正常運營,無法如期推進新公司專案。他是在逼我們屈服,或者逼我們犯錯。”

正說著,秦文龍的電話來了。這一次,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

“嚴晟,薛華的底牌,我大概摸清楚了。”

“文龍哥,您說。”嚴晟精神一振。

“薛華最近和上面的一位實權人物走動很勤。”秦文龍的聲音壓得很低,“他遞交了一份所謂的‘榮縣碼頭資源整合最佳化方案’,核心內容就是指責目前碼頭運營混亂,惡性競爭頻發,安全隱患突出,建議由航運協會牽頭,成立一家‘榮縣港務統一管理公司’,對所有碼頭、貨船、力工進行集中管理和資源調配。而他,憑藉在協會的資歷和影響力,自然是這家新公司總經理的不二人選。”

嚴晟的心猛地一沉:“統一管理?說得真好聽!這不就是明搶嗎?!”

“沒錯。這就是他最終的目的。”秦文龍冷聲道,“吞併你們和宋老三,壟斷整個榮縣的水運碼頭。他現在做的這一切——散佈謠言、製造衝突、打壓業務——都是為了製造‘混亂’和‘困境’的假象,為他那個‘整合方案’提供口實,證明現有的管理模式‘不行’,必須由他來‘統一管理’才能解決問題。”

好一招顛倒黑白、賊喊捉賊!嚴晟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薛華圖謀的,根本不是什麼小打小鬧的利益,而是整個榮縣水運的江山!之前的種種,都只是為了這個最終目標在做鋪墊。

“那我們怎麼辦?”嚴晟急切地問,“絕不能讓他得逞!”

“當然不能。”秦文龍語氣斬釘截鐵,“乾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的意思是,薛華這是痴心妄想!榮縣的碼頭,還輪不到他薛華一手遮天。不過,他那個方案確實蠱惑了一些不明就裡的人,上面也有人在關注。所以,我們必須用事實來反擊。”

“事實?”

“對!事實就是,你們嘉陵水運和宋老三的1號碼頭,完全有能力管理好自己,並且還在不斷髮展壯大,為榮縣創造更多的就業和稅收!採砂公司的成立,就是最有力的證明!”秦文龍加重語氣,“下月初八,採砂公司必須風風光光地成立!要辦得熱鬧,辦得轟動!要把縣裡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來!我們要用這場盛會,告訴所有人,嘉陵水運不僅沒亂,反而欣欣向榮!徹底粉碎薛華的謊言!”

“我明白了,文龍哥!”嚴晟感到一股熱血上湧,“我一定辦妥!”

“不僅如此,”秦文龍補充道,“乾爹還會動用他的關係,在適當的場合敲打一下那位支援薛華的‘實權人物’,讓他掂量掂量輕重。至於薛華那邊……你放心,乾爹也給他準備了一份‘回禮’。”

秦文龍沒有明說“回禮”是什麼,但嚴晟知道,那必然是對薛華的沉重一擊。有了乾爹和文龍哥的明確支援,他心中大定,所有的焦慮和不安都化作了昂揚的鬥志。

接下來的日子,嚴晟幾乎是不眠不休。他一方面要應對薛華層出不窮的小動作,穩定日常運營;另一方面要全力以赴,籌備採砂公司的開業典禮。他親自擬定嘉賓名單,傳送請柬,佈置會場,安排流程每一個細節都力求完美。

宋老三在得知薛華的真正圖謀後,也是勃然大怒,徹底放下了與嚴晟之間那點微妙的競爭心思,同仇敵愾起來。他不僅嚴令手下絕不再與嘉陵水運發生衝突,還主動幫忙協調泊位,甚至表示開業當天會帶一份厚禮前來祝賀,並動員一些相熟的商戶老闆一起去捧場。

時間在緊張忙碌中飛逝,轉眼到了初七,開業典禮的前一天。一切準備就緒,嚴晟再次檢查了會場,確認無誤後,才稍稍鬆了口氣。他站在即將掛牌“嘉寧採砂公司”的嶄新辦公樓前,望著遠處奔流的嘉陵江,心中充滿了期待,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知道,明天的開業,不僅僅是一場儀式,更是一場戰爭,一場關乎未來的正面較量。

就在他準備返回辦公室進行最後安排時,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皺了皺眉,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他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薛華。

“嚴晟啊,”薛華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帶著那種假惺惺的親切,“聽說你的採砂公司明天就要開業了?動作很快嘛,年輕人就是有衝勁。”

嚴晟壓下心中的厭惡,平靜回應:“薛會長訊息靈通。小本生意,混口飯吃,比不上薛會長您家大業大。”

“呵呵,何必謙虛。”薛華乾笑兩聲,“不過,做生意嘛,講究個和氣生財,循序漸漸。有時候步子邁得太快太大,容易扯著襠,也容易……擋了別人的路啊。你說是不是?”

嚴晟眼神一冷:“薛會長有話不妨直說。”

“好,快人快語。”薛華的語氣也冷了下來,“我聽說你明天請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陣仗搞得很大嘛。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年輕人,做事別太張揚。這榮縣的水運碼頭,水深得很,不是你有點幹勁、有點運氣就能玩得轉的。有些規矩,該守還是要守。”

“哦?不知道薛會長說的,是哪家的規矩?”嚴晟毫不退讓地反問。

“哼!”薛華見暗示無效,語氣變得強硬起來,“嚴晟,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明天開業典禮之前,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們好好談談合作的可能。否則……”

“否則怎樣?”嚴晟的聲音冰冷如鐵。

“否則,我怕你明天那個熱鬧的開業典禮,會變得很難看!到時候下不來臺,可就怪不得我了!”薛華終於圖窮匕見,發出了赤裸裸的威脅。

嚴晟握著電話,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後一字一句地回答道:“薛會長,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嚴晟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嘉寧採砂公司明天準時開業,歡迎薛會長有空……前來觀禮!”

說完,他不等薛華反應,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電話那頭,薛華聽著忙音,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狠狠地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給臉不要臉!嚴晟,這是你自找的!”他眼中閃過猙獰的光芒,對旁邊的心腹手下厲聲道,“去!按計劃行事!我要讓他明天,成為整個榮縣最大的笑話!”

嚴晟放下手機,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薛華的最後一擊,明天一定會來。這場風暴,已經無法避免。

他立刻拿起內部電話,接通了樊勇和楊建:“勇子,楊建,立刻到我這裡來!薛華,要動手了!”

夜幕降臨,榮縣華燈初上,嘉陵江面倒映著點點燈火,寧靜之下,卻瀰漫著大戰前的緊張氣息。嚴晟的辦公室裡燈火通明,他與樊勇、楊建以及另外幾個絕對可靠的核心手下,正在緊急佈置應對方案,每一個可能被攻擊的環節都被反覆推演,安排人手嚴防死守。

這一夜,對許多人來說,註定無眠。

第二天,農曆初八,黃道吉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嘉寧採砂公司的新址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巨大的拱門矗立,紅毯鋪地,彩旗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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