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人生幾何，生死無常
“敢問尊駕何名？”
強提一口氣的滄溟真君，聲震天地，詢問陸淵而去。
死到臨頭，怎麼也要知曉是誰殺的自己吧？
不然，那也死得實在冤枉。
“陸淵。”
這些小要求，陸淵當然不可能拒絕，淡淡回道。
“陸淵……”
滄溟真君扯出一絲笑意，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大羅界那群高高在上，不將一切放在眼中的仙魔，在陸真君手中沉沙折戟的模樣了，可惜……”
可惜的是，他看不到這等極為有意思的一幕了。
至於兩者會不會對上。
這根本不用多想。
萬載前的歲月，滄溟真君是跟大羅界中的仙魔對上過的。
結果嘛，自然是他們明虛界的本土存在大敗虧輸，一界蘊育，有得道之妙的“道藏”，都被人奪走，只餘下明虛一界，讓他們三人作威作福。
至於“道藏”，是至強之路。
大羅界中的那些至強者，通通都得到過一界“道藏”。
光隨便想想，就可以知曉，這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在無盡的界虛中，不知多少界域，曾被大羅界滲透、征服，吃了個乾乾淨淨。
以往滄溟真君還算有些自得。
起碼明虛界，還是在明虛人的掌控當中。
但跟陸淵一比……
卻無法相比，不可以道理計！
再看看這位陸真君的為人。
不過兩界通道之事，其人連試探都欠奉，就敢分出心神跨界襲殺而來。
這其中的自信溢於言表，滄溟真君都不由佩服。
起碼他就是有能耐，也會先行試探，尤其是這種涉及兩界的大事。
但陸淵不曾，加之其人身上，也沒有一絲大羅仙魔的意味，這就代表著陸淵的出身就是神洲一地。
這樣的人，等到大羅界來人，怎麼可能不做過一場。
而這一場的勝利……
滄溟真君已經看到了！
“大羅界麼。”
陸淵隨意道。
得了紫極真君的心神念頭，諸般記憶化為明虛一書，可以隨意翻閱，當然知曉滄溟真君的意思。
“放心，他們自然也是我的對手。”
看著油盡燈枯的滄溟真君，陸淵大手一揮，隔著天地山海，就將之血肉煉化了個乾淨。
隨後道力湧動，隔空將剩下的心神攝來，收於袖中，落得個紫極真君的下場。
“現在……”
陸淵面色平靜，轉動目光。
“就只剩下一人。”
虛空中，生死逃亡還在繼續。
不過斬我之劍依舊烈烈，璀璨的不可思議。
靈鏡真君的心神念頭，已然如風中殘燭，奄奄一息！
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要在斬殺一劍的追殺下，徹底死去！
“陸淵，饒我一命，我願意為你效力！”
眼見紫極真君、滄溟真君接二連三的死去，再看看自身被追殺的狼狽模樣。
靈鏡真君終究害怕了，忍不住求饒出聲。
方才陸淵跟紫極真君、滄溟真君的對話，自然也被他聽在耳中，想要以此活命。
正常來說，這種行徑很是少見。
但偏偏靈鏡真君很不尋常。
明虛界中的三位真君，各自掌控一界天命，持掌天道，地道，人道。
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受到這其中的影響。
尤其是掌控眾生萬靈的太白靈鏡真君。
完好無缺的時候還好，但在現在，在肉身被斬，心神消磨的狀態下。
這眾生萬靈，就如噬骨之毒一樣，侵蝕著他的心神，改變著他的意志。
讓他可能做出跟以往截然不同的舉動。
這一點，倒是跟神道很是相像。
要知道在神洲，在天京城的時候，陸淵就曾藉著人心慾念，那幾十萬百姓對權貴的恨意，凝出一道眾生之劍出來。
這才幾十萬人。
整個明虛界多少人口？
若是再加上萬載以來的全部呢？
數不勝數！
“莫非就是因為如此，這等‘天命’才不為大羅界中的仙魔所取？”
陸淵心神一動。
畢竟除開“道藏”之外，這天命相比尋常的雷劫一二重天，強上實在太多。
能不為他人所取，除開這等隱患之外，怕是還有什麼東西，是這三位真君不曾展露出來的！
“果然，知曉的越多，無知的，也就越多。”
陸淵感嘆。
不過他沒有興致收下靈鏡真君。
這等廢物，收下也是無用。
連自己的心神念頭都控制不了，萬一反覆一次，陸淵縱然不懼，卻也是浪費時間。
尤其是隔著兩個世界，一方界虛的時候。
偌大明虛一界人傑地靈，養出幾尊新的雷劫仙魔，想來不算什麼大事，足以為他效力做事。
畢竟此界當中，只有三尊真君，不是因為這些人不行。
而是這三位真君不允許罷了！
一息。
二息。
三息……
一直得不到回應的靈鏡真君，眼中閃過不甘之色。
他不想死。
哪怕他曾經不懼死亡！
當斬我一劍再度追上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度分離心神，來創造逃命的機會。
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劍當頭，要將他徹底斬殺此地！
“恨吶！”
“我只恨下手太晚！”
“要是提前動手，不去做什麼試探安排，以我等之能，橫推神洲起碼易事，哪裡還有你陸淵的崛起！”
在他看來。
不管是誰，騰飛崛起都需要時間。
而在這時間內，他們定然可以將之斬殺。
這一點固然沒有錯。
畢竟三仙島，在陸淵還未穿越前，可就已經擁有先天大宗師鎮壓氣運。
真要殺，確實不是不行。
但他們怎麼可能想到呢？
真能未卜先知，算得如此仔細確切，今日一幕，顯然也不會發生。
下一刻。
斬我一劍懸光還消。
劍光之下。
三真君中的最後一人，太白靈鏡真君，心神俱亡，身死道消！
“人生幾何，生死無常。”
陸淵收回眸光，翻書一般，翻閱以三位真君心神記憶而凝聚出來的三本書籍。
消化，補足……
而在明虛界中，隨著三大真君死去。
諸般異象，也終於落下帷幕。
法身散出，劍氣不再。
但這一戰造成的影響，卻還在六洲四海中傳播。
要不是陸淵已經將這明虛一界當成自己的地盤，出手護持了一番。
不知道要在衝擊下，死去多少人！
但在如今，已然很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