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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南唐開始新政

金陵的朝堂之上,一掃往日的沉悶,洋溢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昂揚之氣。

淝水之勝,西川之得,如兩股東風,將南唐這艘大船,吹向了更廣闊的海域。

李煜身著玄色龍袍,端坐於御座之上,目光掃過殿下精神振奮的群臣,心中一片清明。他知道,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而要在這亂世之中,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則難上加難。

“眾卿平身。”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傳遍大殿的每一個角落,“淝水、西川之役,我大唐雖勝,卻也暴露出了諸多問題。國庫不豐,兵制不善,吏治不清,皆是心腹之患。朕以為,戰爭的勝利,只是為我們贏得了喘息之機。若不能利用此時機,強我根本,固我邦畿,則今日之勝,便是明日之敗因。”

一番話,讓原本有些頭腦發熱的群臣,迅速冷靜了下來。

“故,朕今日在此,頒佈三項新政,望眾卿同心同德,戮力推行。”

李煜站起身,聲音陡然提高。

“其一,為‘固本’之策。以潘佑潘太傅為首,成立‘均田清吏司’,總領全國田畝清查與官吏考成。凡我大唐治下,包括新得之吳越、西川東部之地,皆需在兩年之內,完成田畝丈量,按人丁均分。凡有隱匿田產、阻撓新政之豪強劣紳,一經查實,嚴懲不貸!同時,完善官吏考成之法,能者上,庸者下,貪者斬!朕要讓天下的百姓,有田可耕,有飯可食!朕要讓朝堂的官吏,清正廉明,各司其職!”

“其二,為‘強兵’之策。以林仁肇、朱元二位將軍為首,成立‘武備總司’。在金陵、揚州、成都三地,設立三座武學堂,廣招天下有志之士,教授兵法韜略、軍械製造。淘汰老弱,整編新軍,全軍上下,推行輪訓之法。朕要一支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的無敵之師!”

“其三,為‘興利’之策。以張承業張大人為首,成立‘市舶通商司’。大力發展水師,清靖海疆,於泉州、廣州(興王府)、明州三地,設立市舶司,廣開商路,招徠四海之商賈。我大-唐之絲綢、瓷器、茶葉,要遠銷海外,換回真金白銀!朕要讓國庫充盈,百姓富足,以商促農,以農養兵!”

三項新政,如三道驚雷,在朝堂之上炸響。每一項,都直指南唐積弊已久的要害;每一項,都預示著一場深刻的社會變革;每一項,都彰顯著李煜那遠超常人的雄心與魄力。

“臣等……遵旨!”以潘佑為首,滿朝文武,盡皆拜倒。他們的心中,除了震撼,更多的是一種發自肺腑的激動與期待。他們彷彿已經看到,一個強大的、富庶的、足以媲美漢唐的嶄新帝國,正在這位年輕帝王的擘畫下,緩緩拉開序幕。

會後,潘佑被單獨留了下來。他捧著一份剛剛擬好的預算草案,老臉皺得像一朵苦菊。

“陛下,您這三項新政,哪一項不是吞金的巨獸啊!又是均田,又是練兵,又是造船……這……這國庫剛剛因為西川之役充實了一點,怕是又要被您掏空了!”

李煜看著他那副“守財奴”的模樣,不禁失笑:“潘愛卿,錢是死的,人是活的。錢放在國庫裡,不會生崽。可把它花出去,修了水利,能多打糧食;造了兵器,能保家衛國;開了商路,能引來更多的錢。這筆賬,你比朕會算。”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潘佑還想爭辯。

“沒有可是。”李煜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誠懇,“愛卿,朕知道你為國理財,煞費苦心。但你要記住,朕讓你當的,是大唐的蕭何,不是地主家的賬房先生。眼光,要放長遠些。”

一番話,說得潘佑啞口無言,最終只能長嘆一聲,揣著那份讓他心驚肉跳的預算案,領命而去。

……

當南唐在轟轟烈烈地推行新政之時,北宋的都城汴梁,卻依舊籠罩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之中。

晉王府內,趙光義正與幾位心腹幕僚,對著輿圖,徹夜密談。

“殿下,官家自西川事後,性情大變。如今他將那蜀女花蕊夫人納入後宮,日夜寵幸,卻又時常在深夜,獨自一人,對著石守信將軍的靈位枯坐。長此以往,於國於君,皆非幸事啊。”一名幕僚憂心忡忡地說道。

趙光義端著茶杯,眼神晦暗不明。

“皇兄心中那根刺,不拔掉,他是不會安寧的。”他緩緩說道,“而那根刺,就是李煜。”

“可如今南唐勢大,我軍新敗,實在不宜再起刀兵。更何況,官家已下令,命大將潘美、曹彬等人,準備征討太原的北漢劉鈞。這分明是想先北後南,先易後難。”

“先北後南?”趙光義冷笑一聲,“你們以為,皇兄是真的想先打北漢嗎?他不過是想借著征討北漢之名,重新練兵,重拾軍心罷了。他心裡,無時無刻不想著踏平金陵。”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輿圖上輕輕一點。

“但李煜,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南唐的新政,我已有所耳聞。均田、強兵、興利,條條都打在七寸上。再給他十年……不,五年時間,此消彼長,天下大勢,就真的定了。”

幕僚們聞言,皆是面色一變:“那殿下之意是?”

趙光義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們覺得,皇兄臉上那道傷,還有那亡國之君孟昶被割掉的鼻子,如今在汴梁城裡,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笑談,還是我大宋君臣的奇恥大辱?”

眾人不敢言語。

“皇兄是天子,天子,是不能有汙點的。”趙光義的聲音,幽幽響起,“這個汙點,一天不洗刷,我大宋的龍椅,就一天坐不穩。而能洗刷這個汙點的,只有李煜的血。”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飄落的雪花。

“皇兄現在,是頭被仇恨困住的猛虎。而猛虎,是會犯錯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弧度,“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去勸他,而是……幫他。”

“幫他?”

“對,幫他把刀磨得更利一些。幫他把北方的麻煩,都清掃乾淨。讓他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去和李煜,進行那場他夢寐以求的決戰。”趙光義的眼中,閃爍著一種深沉而冰冷的野心,“至於那場決戰的結果……誰又能說得準呢?”

北地的暗流,在風雪中,悄然湧動。

而在宋宮深處,一座名為“玉華苑”的僻靜宮院內。

花蕊夫人正臨窗而坐,她面前的桌案上,鋪著一張上好的宣紙,筆墨俱備。她卻並未作畫,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那株被白雪覆蓋的紅梅。

一名小太監捧著一架古樸的七絃琴,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將琴放在了她身旁的琴案上。

“娘娘,官家說,聽聞您琴藝無雙。特命奴才,將這把焦尾琴送來,為您解悶。”

花蕊夫人眼簾都未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說道:“有勞公公,替我謝過官家。只是,亡國之人,心已死,弦已斷,怕是辜負了這把好琴。”

小太監碰了個軟釘子,也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待殿內只剩下自己一人時,花蕊夫人才緩緩轉過頭,看向那把傳說中的“焦尾琴”。她知道,這是趙匡胤的又一次試探。

她伸出手,纖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冰冷的琴絃。

指尖微動,卻未發出任何聲響。

她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無人能懂的,悽然的微笑。

這盤棋,她既是棋子,又何嘗,不是那執棋之人,想要看懂的棋譜呢?

……

金陵城外的冬日暖陽,難得地驅散了幾分寒意。可在太傅潘佑的心裡,卻像是揣著一整塊臘月的寒冰。

自從領了那“均田清吏司”的差事,他這頭髮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去。皇帝陛下的三道新政,聽著是氣吞山河,可真要辦起來,才知道那字裡行間,藏著多少神佛鬼怪。均田,均誰的田?清吏,清誰的吏?這背後牽扯的,是南唐立國以來盤根錯節計程車族豪強,是那一張張看似恭順,實則貪婪無比的臉。

潘佑不是不知變通的腐儒,他深知此舉乃國之根本,利在千秋。可他也是個精於算計的“國朝賬房”,每一步都想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決定,先拿京畿附近的句容縣開刀。此地離京城近,天子腳下,料想那些地方勢力不敢太過放肆。

可他還是低估了人心的貪婪。

句容縣的田,十之七八,都歸一個“吳”姓大族。這吳家,祖上曾出過前朝宰相,族中子弟在南唐朝野亦有不少門生故吏。潘佑派去的清田官吏,一到句容,便陷入了泥潭。

吳家族長,一個年過花甲、笑起來像彌勒佛的老者吳文謙,每日裡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嘴上全是“天恩浩蕩,草民無不遵從”。可一問到田畝冊籍,他便撫著胸口長吁短嘆,說年久失修,鼠齧蟲蛀,早已不清不楚。派人下鄉丈量,不是田埂被毀,就是界碑“恰好”被牛撞倒。鄉間的農戶,見了官吏,一個個噤若寒蟬,問三句,答不出一句,眼神裡全是藏不住的驚恐。

一連十數日,清田之事,毫無寸進。潘佑派去的人,反倒被吳家那套軟刀子磨得沒了脾氣。

潘佑坐在戶部衙門裡,對著句容送回來的“一無所獲”的報告,氣得鬍子都在抖。這哪是清田,分明是官吏下鄉免費遊山玩水!

“一群廢物!”他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杯亂跳。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譁,緊接著,一個洪亮如鐘的聲音由遠及近:“潘太傅!老潘!我朱元回來銷賬啦!快把你那庫房的門開大點,我給你拉回來的金山銀山,怕你那小門裝不下!”

話音未落,一個壯碩如熊的身影,已經擠進了門。來人正是奉旨回京的朱元。他風塵僕僕,臉上卻紅光滿面,身形比去成都時,確是又寬了一圈,那身官袍被他撐得緊繃繃的,彷彿隨時都會裂開。

潘佑一見他,原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又黑了三分,沒好氣地說道:“朱將軍不在府上歇息,跑到我這戶部來做什麼?軍功自有兵部敘,錢糧也輪不到你來過問!”

“哎,話不能這麼說!”朱元自來熟地一屁股坐下,從懷裡掏出一本油膩膩的賬本,往桌上一拍,“陛下聖明,知道我朱元不僅能打仗,還會算賬!特命我來向你潘太傅述職。來來來,你看看,這是我在成都的開銷,每一筆,那都是有憑有據的!”

潘佑狐疑地拿起那本散發著烤肉味的賬本,才翻開第一頁,眼珠子就差點瞪了出來。

只見上面赫然寫著:“為收蜀地人心,與降臣舉辦‘同心宴’三百二十七場,耗羊萬頭,酒千缸……此乃攻心之策,屬必要開支。”

“為安撫蜀中百姓,彰我天朝仁德,於成都街頭散財三日,見者有份,百姓無不感念皇恩……此乃仁政之舉,屬必要開支。”

“為震懾宵小,于軍中日日設宴,大賞三軍,將士飽暖,士氣高昂……此乃強軍之策,屬必要開支。”

……

林林總總,幾十頁紙,全是各種名目的“必要開支”。而最後一頁的總結更是驚人:“綜上所述,蜀地府庫所得,與安撫開銷相抵,略有盈餘,計紋銀三百兩,銅錢五百貫,已悉數解送回京。”

“噗——”潘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他指著賬本,手指哆嗦著,話都說不利索了:“朱……朱元!你……你……你把蜀國幾十年的積蓄,都……都吃光了?!”

他可是聽說了,從成都運回來的船隊,綿延數里,光是那金銀珠寶,就足以讓戶部的庫房滿上三成!可到了這活閻王的賬上,就只剩下三百兩銀子了?

“吃?”朱元一聽,不樂意了,他拍著自己滾圓的肚子,一臉委屈,“潘太傅,你這是汙衊!我這是為國操勞!你知道跟那幫蜀國降臣喝酒有多累嗎?他們一個個哭哭啼啼,酒量又差,我得一邊聽他們訴苦,一邊把他們灌倒,才能套出點實話來!我這是在用我的生命替陛下刺探情報!你看我,都瘦了!”

潘佑看著他那比水桶還粗的腰,氣得直翻白眼。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把這廝拖出去砍了的衝動,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那請功的摺子,陛下已經準了。烤乳豬,一百頭,一頭都不會少你。不過,費用從你俸祿裡雙倍扣除!”

“雙倍就雙倍!”朱元毫不在意地一揮手,隨即又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老潘,看你這愁眉苦臉的樣子,是不是新政推不動了?”

潘佑冷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

“我就知道。”朱元嘿嘿一笑,“對付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地主老財,你那套算盤珠子可不管用。你得學我。”

“學你?學你把國庫吃空嗎?”

“錯!”朱元伸出一根粗壯的手指,在潘佑面前晃了晃,“你得比他們更橫,更不講道理!他們跟你講祖宗規矩,你就跟他講王法;他們跟你講王法,你就跟他講拳頭!你派去的那幾個酸秀才,一看就是沒捱過打的,能頂什麼用?”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要不,你跟陛下去求個情,把這句容縣的清田差事交給我?我保證,三天之內,讓那吳家老兒,哭著喊著把田契和隱戶都給你送來!”

潘佑看著朱元那張寫滿了“我是流氓我怕誰”的臉,心中竟是微微一動。

對付這些滾刀肉,或許,還真得用朱元這樣的滾刀肉?

他正猶豫間,一名小吏匆匆跑了進來,附耳對他低語了幾句。

潘佑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混賬!”他再次一拍桌子,這次是真的怒不可遏,“他們竟敢如此!”

原來,句容吳氏見朝廷的官吏只是動嘴皮子,膽子也大了起來。今日,他們竟唆使族中子弟,將一名下鄉丈量田畝的戶部小吏給打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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