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唐周議和，李煜回金陵收拾宋齊丘
壽州，
刺史府，
望月閣。
晨光透過望月閣的雕花窗欞，
灑在案几上未乾的墨跡間。
周娥皇白嫩通紅的指尖捏著一枚黑玉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一角，
抬眸淺笑：“殿下，該你了。”
李煜執白子，
卻未急著落子，反而伸手拂過她鬢邊一縷散落的青絲，
溫柔笑道：“愛妃這局棋，倒是比趙匡胤的玄鳥營更難對付。”
“愛妃果然聰慧過人，本宮佩服。”
周娥皇一雙美眸，眼波流轉，
正欲開口，
門外忽傳來張承業急促的腳步聲。
“殿下！柴雲派竇儀前來議和，還帶著周國皇帝的特使！”
李煜指尖的白子“嗒“地落在棋盤上。
他眸中閃過一絲銳光，
旋即恢復如常，起身牽起周娥皇的手：“走，愛妃，去看看周國要唱什麼戲。”
刺史府正廳內，
竇儀一身素袍立於堂下，
身側站著個面白無鬚的內侍。
此人正是柴榮的心腹內侍，張德鈞。
此次柴榮派張德鈞南下壽州，
正是為唐周兩國議和結盟而來。
本來柴榮打算讓竇儀出使壽州，以議和之名，拖延談判時間，給趙匡胤準備攻打壽州時間。
奈何趙匡胤因為柴雲的背刺，
導致周軍內亂，
趙匡胤軍中後方不穩，
被李煜趁機打敗，八萬周軍，被打的只剩下不到三萬逃回了汴梁。
這簡直就是大周的奇恥大辱。
不僅如此，
柴榮還得到北邊前線傳來密報，
北漢與契丹已經結盟，
準備聯合一起，
攻打大周，
為了防止南北兩線作戰，
無奈之下，柴榮只得低下頭向唐國議和結盟。
故派內侍張德鈞南下壽州，與李煜簽訂唐周兩國議和結盟。
竇儀和張德鈞正在說話，
見李煜和周娥皇入內，
竇儀立馬躬身行禮：“六皇子殿下，這位是陛下親遣的宣徽使張德鈞，特來簽訂兩國和約。”
李煜和周娥皇並肩落座主位，
李煜伸手指著下方座位，笑著說道：“原來是大周宣徽使，快快請坐。”
眾人坐下後，
由於竇儀第一次見周娥皇，所以不認識周娥皇，
故開口詢問李煜：“殿下，你旁邊這位女郎是？”
“忘了和竇學士和宣徽使介紹。”
李煜笑著說道：“這位是本宮的未婚妻周娥皇。”
“原來是六皇子妃。”
竇儀臉色一振，急忙向周娥皇拱手施禮：“外臣竇儀，見過六皇子妃。”
竇儀此時已經被李煜的心機城府折服。
昨日將趙匡胤打得落荒而逃，
這更加讓竇儀內心對李煜佩服的五體投地。
張德鈞喝茶之時，也在用餘光觀察李煜。
觀其年齡，
不過十六。
卻有如此勇略，
居然將大周的猛將趙匡胤打的大敗而歸，顏面盡失，
真是厲害。
“竇學士不必多禮。”
周娥皇嫣然一笑，舉止優雅端莊，
張德鈞將茶杯輕輕放回案上，笑著說道：“殿下與六皇子妃，男才女貌，真乃天作之合，地造一雙啊。”
“張宣徽使真會說話。”
李煜嘴角笑意漸濃：“就衝張宣徽使這好話，今日這唐周兩國議和協議，本宮必籤無疑。”
張德鈞臉色一喜，他捧出金色綿帛聖旨，尖細的嗓音帶著汴梁官話特有的腔調：“周唐兩國，自即日起罷兵休戰。壽州仍歸大唐，我朝陛下願與唐國永結盟好。”
李煜接過聖旨手指在“柴榮御筆“的印璽上來回劃過，笑著說道：“張宣徽遠道而來，本宮備了些薄禮。”
他擊掌三聲，
神武軍抬進三口描金漆箱，
箱蓋開啟的剎那，
滿堂生輝，
第一箱是南海明珠，
第二箱是契丹貂皮，
第三箱竟是吳越進貢的金錯銀器。
“殿下…”
張德鈞吞了一下口水，袖中的手微微發顫：“這...這如何使得...”
他入周宮以來，見過金銀珠寶無數，
不過像今日這次李煜的這份“薄禮”，也未免太過貴重了。
“本宮聽聞大周皇帝染恙？”
李煜站了起來，走到寶石箱旁邊，拿起一枚鴿血寶石塞進對方掌心，“本宮與大周皇帝神交已久，改日當親赴汴梁探望。”
張德鈞臉色驟變，嗓音壓得極低：“陛下自去歲冬便患瘧疾，如今...”
說話之間，他忽然瞥見竇儀袖中手指搖晃，慌忙改口，“太醫說靜養便好，多謝殿下關心。”
李煜眼眸底劃過一絲譏誚，面上卻滿是憂色：“本宮府上有專治瘧疾的安南秘藥，稍後本宮會讓神武軍統領張承業取來。”
待送走二人，李煜猛然一拍桌案。
案上的茶几茶杯四處散落一地，
傾倒的茶水滴在淮南地圖上，
只聽李煜冷然說道：“好個'永結盟好'！柴榮這是要騰出手對付契丹和漢國了。”
“而且壽州本來就是在我大唐之中，何來仍歸大唐。”
“若有結盟誠意，就該歸還揚州、漵州。”
“殿下，莫要動怒。”
周娥皇用絹帕擦拭李煜的右手，溫柔輕聲道：“唐周兩國議和結盟也好，殿下也該回金陵了，正好騰出時間來對付宋齊丘為首的五鬼。”
她玉指點向地圖上被硃砂圈住的金陵城，一雙美眸，閃過一絲寒光，“龍驤衛傳來密報，宋齊丘於十日前唐周兩國交戰之際，秘密北上汴梁，見過周帝柴榮，不僅如此，而且上月竟敢在陛下藥膳裡添雪山參，這是要致陛下與死地啊。”
“至於楊州、漵州，以奴家看來，還是等我大唐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再行收復吧。”
“愛妃所言極是。”
李煜緊握拳頭，眸子滿是怒火：“只是宋老賊該死，待本宮回金陵，必要將宋齊丘、馮延巳等五鬼千刀萬剮，當解本宮心頭之恨。”
本來李煜打算整頓壽州兵馬，收復東都楊州，漵州，徹底收復淮南失地。
奈何金陵生變，父皇危急，
李煜只得將其暫時擱置，返回金陵。
窗外忽有鷹隼掠過，鐵翅撕碎漫天晚霞。
李煜望著那飛往金陵方向的黑影，終於露出笑意——那是韓熙載豢養的傳信海東青，羽管裡必定藏著宋齊丘最新的罪證。
“傳令。”
他反手握住周娥皇的柔荑，“三日後，班師回朝！”
隨即對周娥皇說道：“愛妃，不過回金陵之前，本宮還要解決隱藏壽州已久的內鬼。”
“內鬼”
周娥皇一怔。
暮色漸沉，刺史府的燈籠次第亮起，
將“唐“字旌旗照得如同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