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畝產千斤，真的瘋了！
“仙人！”
“是仙人顯靈了！”
不知是誰先激動地低撥出聲，整個朝堂瞬間騷動起來。
但又在嬴政威嚴的注視下，迅速恢復了肅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那片光幕。
當《仙稻種植指南》幾個古樸的秦篆大字出現時，眾人還有些茫然。
仙人要教我們種地？
但當那“畝產百斤”與“畝產千斤”的驚人對比畫面出現時。
整個章臺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住了“千斤”那個字眼。
呼吸……停止了。
“千……斤？”治粟內史嘴唇哆嗦著，彷彿不認識這兩個字。
他主管帝國錢糧數十年，深知一畝上田，風調雨順。
能產粟兩百斤，已是天大的豐年。
千斤？
那是神話，是夢囈，是凡人不敢想象的數字！
而仙人，將這個神話，化作了眼前的現實。
影片繼續播放。
“神農沐種”、“陰陽和合”、“五行靈液”……
一個個玄之又玄，卻又似乎蘊含著無上至理的詞彙，伴隨著生動直觀的畫面，衝擊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認知。
他們看不懂背後的科學原理，但他們看得懂那肉眼可見的生長速度。
看得懂那比人還高的稻禾，看得懂那比拳頭還大的稻穗！
嬴政死死抓著御座的扶手，手背青筋暴起。
糧食！
這正是他此刻最渴望的東西！
仙人……仙人總是在帝國最需要的時候，賜下神蹟！
當影片的最後一幕，那無邊無際的金色稻浪，和百姓們感恩戴德的叩拜畫面定格時，嬴政猛地從御座上站了起來。
他身形高大，此刻因為極度的激動，竟有些微微顫抖。
“仙稻……畝產……千斤！”
“此非幻術，此乃天賜祥瑞！天佑大秦！”
“扶蘇！”
嬴政的目光，如利劍般射向站在群臣前列的兒子。
扶蘇心頭一凜，立刻出列，躬身下拜：“兒臣在！”
“仙人再降神諭，此事，依舊由你全權負責！”
嬴政的聲音響徹大殿。
“朕命你，立刻在關中開闢上等良田，作為試驗田。召集天下農官、方士，務必將仙法農耕，給朕復現於人間！”
“朕給你最高的許可權！所需人、財、物，帝國上下，皆要無條件配合！”
“朕要這仙稻，在最短的時間內，鋪滿大秦的每一寸土地！”
“朕要朕計程車卒，吃著仙稻，踏平泰西的每一座城邦！”
“朕要朕的子民，永世無饑饉之憂！”
嬴政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激昂，最後化作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
“聽明白了嗎！”
扶蘇將頭埋得更低。
這一次，他揹負的，是整個大秦的國運。
“兒臣……領旨！”
……
長公子府。
扶蘇領命之後，沒有片刻耽擱，立刻召集了治粟內史、少府令、宗正，以及剛剛從朝堂一同趕來的上將軍蒙恬，共同議事。
府內的氣氛，遠比章臺殿更加具體而焦灼。
仙幕上的畫面，還在眾人腦海中盤旋。
震撼過後，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困惑和茫然。
“公子，畝產千斤……下官活了六十載，聞所未聞。仙人之法，固然神妙，可……”
治粟內史張了張嘴，臉上的皺紋擠作一團，滿是憂慮，“這『育秧』，究竟為何意？將禾苗先種於一處，再移栽至大田？這……這豈不是多此一舉，還要傷及禾苗根系？”
“還有那『五行靈液』，”掌管山澤物產的少府令也緊鎖眉頭，“天露、地髓、草木之精……皆是虛無縹緲之物。仙人只演示了用法，卻未言明如何採製。我等凡人，如何能調配出仙家的靈液？”
幾位主管農業、倉儲的文官，你一言我一語。
提出的問題個個都切中要害。
他們並非質疑仙人，而是對自己能否將這通天徹地的仙法，在凡間復現，充滿了疑慮。
一個步驟出錯，都可能導致仙稻種植失敗，那可是欺君罔上、辜負天恩的大罪。
扶蘇沉默地聽著，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他理解這些老臣的謹慎。
治國，靠的不是一腔熱血，而是錙銖必較的嚴謹。
仙人的指引，太過宏大，缺少了太多凡人能夠操作的細節。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直沉默不語的蒙恬，猛地一拍案几。
“砰！”
一聲巨響，讓所有爭論都停了下來。
蒙恬虎目圓睜，掃視著幾位文官，聲若洪鐘：“諸位！現在是討論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嗎？”
“仙人已經把路指給了我們！難道我們還要因為腳下有幾顆石子，就停步不前嗎？”
他轉向扶蘇，抱拳道：“公子！末將以為，此事，當以軍法行之！”
“軍法？”扶蘇抬起眼。
“然！”蒙恬斬釘截鐵，“我大秦銳士，令行禁止，無有不從！王賁將軍的西征大軍，正因糧草不濟而受困！每拖延一日，前線的將士就要多捱餓一日！”
“末將請命，調撥三千精銳，由公子親自指揮！仙人讓開闢苗圃，我們就用尺子量，分毫不差地開闢出來！仙人讓沐種，我們就一顆一顆地選！仙人讓調配靈液，我們就把山川河澤都翻過來，一種一種地試！”
“此事，不是農事，是國戰！是一場我們絕對不能輸的戰爭！”
原本還在為細節發愁的文官們，臉色都變了。
他們從蒙恬那殺氣騰騰的話語裡，聽出了一往無前的決心。
是啊，這已經不是普通的農耕了。
這是陛下的最高諭令，是仙人的神蹟降世，是關係到大秦國運的頭等大事！
扶蘇的眼中，也燃起了火焰。
蒙恬的話，點醒了他。
謹慎是必要的，但瞻前顧後，只會錯失良機。
他站起身，目光堅定地環視眾人：“上將軍所言極是！此事，關乎國運，不容有失，更不容遲疑！”
他看向治粟內史：“老大人，你的顧慮，我明白。正因如此，我才需要你的經驗與嚴謹。
從今日起，你負責帶領所有農官，將仙人影片中的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都給記錄下來，反覆推敲。
所有的試驗，都要有最詳盡的記錄，無論成敗！”